绕开那片黑压压的丧尸群时，天已经擦黑了。
黎沐尘背着装猫粮的背包，小橘猫缩在里面，偶尔发出两声软乎乎的 “喵” 叫，打破了末世黄昏的死寂。
林晓雨跟在他身后，长筒靴踩在破碎的柏油路上，发出 “咔嗒咔嗒” 的声响，黑色皮衣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里面的黑色丝袜紧紧裹着小腿，勾勒出利落的线条。
“不行了，得找个地方过夜，再走下去我靴子都要磨破了。” 林晓雨揉了揉脚踝，橙色运动袜（白天换下来塞在背包里，晚上没敢穿长筒靴睡觉，现在脚腕有点勒得慌）的袜口在靴子里硌着，“前面好像有个便利店，我们去那里凑合一晚吧？”
黎沐尘抬头望去，果然看到街角立着个褪色的 “24 小时便利店” 招牌，玻璃门碎了一半，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货架的轮廓。
“小心点，先确认有没有丧尸。” 他握紧手里的钢管，率先走过去，从破碎的玻璃门探进头 —— 货架倒了好几排，零食和日用品散落一地，只有两只丧尸在慢悠悠地啃食着过期的面包，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朝着门口看来。
“交给我！” 林晓雨抽出腰间的匕首，黑色丝袜在地上轻轻一滑，身形灵活地冲了进去。
她避开丧尸的扑咬，匕首精准地刺中左边丧尸的太阳穴，右边的丧尸刚转过身，黎沐尘的钢管就已经砸在了它的头上，沉闷的 “噗” 声后，丧尸应声倒地。
便利店的灯早就坏了，黎沐尘打开手机手电筒，暖黄的光束照亮了不大的空间。
角落里有个没倒的货架，上面还剩几包未过期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冰柜虽然没插电，但里面的火腿肠和罐头还能吃。“先补充点能量，晚上就在这儿睡。” 黎沐尘拿出压缩饼干，递给林晓雨，又从背包里倒出猫粮，小橘猫立刻凑过来，埋着头吃得不亦乐乎，尾巴轻轻扫着他的手背。
林晓雨靠在货架上，撕开饼干包装袋，突然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筒靴：“妈的，走了一天，脚都快闷臭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解开靴带 —— 长筒靴刚脱下来，一股淡淡的汗味就飘了出来，不是刺鼻的臭，是混合着皮革和丝袜的味道。她里面穿的还是昨天那双黑色丝袜，袜底沾了不少灰尘，袜尖因为走路太多，有点起球，“早知道白天就换双袜子了，这双丝袜都快成抹布了。”
黎沐尘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的丝袜，耳根瞬间发烫，赶紧移开视线，却鬼使神差地想起背包里苏晓冉的浅粉色棉袜 —— 那是他从302宿舍带出来的，袜尖绣着小草莓，还残留着一点苏晓冉身上的淡淡香味。
他喉结动了动，小声说：“我…… 我帮你洗了吧？便利店有水龙头，烧点热水就能洗，晾干了明天能穿。”
林晓雨的脸 “唰” 地红了，赶紧把丝袜往身后藏了藏：“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行！你一个大男人洗女生袜子像什么话！”
她说着就抓过丝袜，拿着矿泉水瓶往水龙头那边跑，黑色皮衣的衣角晃来晃去，像只慌乱的兔子。
黎沐尘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苏晓冉的浅粉色棉袜。袜子叠得整整齐齐，草莓绣纹在手电筒光下格外清晰，他凑到鼻尖轻轻闻了闻，熟悉的味道瞬间漫进鼻腔，心里一阵发酸 —— 苏晓冉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会也在想他？
“哟，还在偷偷想苏晓冉呢？” 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突然传来，黎沐尘吓得手一抖，袜子差点掉在地上。
爱丽丝靠在旁边的货架上，金色大波浪卷发垂在肩上，肉色丝袜裹着的腿交叉着，白色中筒棉袜的袜口露在棕色靴子外面，“这袜子都闻了好几天了吧？早没什么味道了，你要是实在想闻，我把我今天穿的丝袜脱下来给你闻啊？保证比这个香。”
黎沐尘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赶紧把苏晓冉的袜子叠好放回背包，声音都有点发颤：“你…… 你别瞎说！我不是变态，我只是…… 只是想她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认真，“昨天闻你的袜子是我不对，对不起。我喜欢的不是袜子本身，是袜子上带着的…… 带着的她们的温度，是我对她们的思念。”
爱丽丝愣住了，随即笑了笑，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行吧，我不调侃你了。”
她说着转身要走，身后的背包里突然传来 “滋滋” 的电流声，紧接着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爱丽丝，那边情况怎么样？目标人物是否确认？”
爱丽丝的脚步顿住，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她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对讲机，压低声音说：“还在观察，遇到个有意思的小子，暂时没发现目标。后续情况我会及时汇报。”
说完就关掉了对讲机，转身时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好像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没什么，朋友发来的消息，问我有没有安全的地方。”
黎沐尘心里犯起了嘀咕，却没多问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他对袜子的执念，也没完全告诉别人。
他靠在货架上，看着林晓雨在水龙头边笨拙地洗着丝袜，小橘猫吃完猫粮，蜷缩在他脚边睡着了，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定：不管未来有多难，至少现在还有林晓雨，还有小橘猫，还有寻找苏晓冉和赵雅芝的希望。
夜里的便利店很安静，只有外面偶尔传来的丧尸嘶吼声。
林晓雨洗好丝袜，晾在货架的挂钩上，黑色的丝袜在暖黄的手电筒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她穿回长筒靴，靠在黎沐尘旁边，小声说：“明天我们就去裕安大厦吧，说不定雅芝真在那儿。”
黎沐尘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钢管：“嗯，明天就去。不管里面是什么情况，我都要找到她。” 黑暗中，他又想起了苏晓冉的浅粉色棉袜，心里默默说：晓冉，等我找到雅芝，就去找你，我们一定能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