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 鸿蒙初醒，金丹试炼
第五节 鸿蒙初立，星火燎原
夜幕降临江城，但王家庄园的灯火通明。执法堂的执事们正在查封王家产业，一箱箱账簿、契约、法器被搬上马车。偶尔有王家子弟哭喊抗议，但很快被镇压——罪证确凿，没人敢为王家说话。
庄园后院的凉亭里，林风、秦无殇、苏清瑶三人围坐。
石桌上摊开一张江城地图，林风正用朱砂笔在上面做标记。
“王家的产业主要分布在三块块。”他指着地图，“城东的七间商铺，主要经营灵草、矿石；城南的三个坊市，控制着江城三成的黑市交易；还有城西那片码头仓库区，是走私货物的集散地。”
苏清瑶补充道：“我查过账本，王家这十年至少从鬼面人那里收了五百万灵石的‘供奉’，大部分用于培养家族修士。王战那个儿子王腾，三年前还只是炼气三层，现在已经是筑基初期——都是用药物和秘法强行提升的。”
秦无殇冷笑：“拔苗助长，自毁根基。就算没今天这事，那小子也活不过五十岁。”
林风放下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是凉的，但他不在意。
“这些产业，执法堂会怎么处理？”他问。
“按照规矩，七成充公，三成作为赏金分配给有功之人。”秦无殇道，“周衍刚才传音给我，说王家产业估值大约八百万灵石。按比例，我们能分到二百四十万。”
二百四十万灵石！
苏清瑶倒吸一口凉气。苏家鼎盛时期，一年的净收入也不过五十万灵石。这笔巨款，足够重建三个苏家。
但林风却摇头：“我不要灵石。”
“什么？”秦无殇一愣。
“我要产业。”林风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城东这七间商铺，城南那三个坊市的经营权，还有码头仓库区的管理权。执法堂可以保留所有权，但经营权交给我们。”
苏清瑶眼睛一亮：“你是想……”
“鸿蒙阁需要根基。”林风道，“商铺可以明面上做生意，坊市可以收集情报，码头仓库可以用来训练人手。更重要的是，这些地方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散修、小家族、外来客商，都是潜在的盟友。”
秦无殇沉思片刻，点头：“有道理。但执法堂那边……”
“周衍会同意的。”林风肯定道，“查封王家产业需要大量人手，执法堂本来就忙不过来。把经营权外包给我们，他们既能拿分红，又能省心，何乐不为？”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身份。‘鸿蒙阁主’太招摇，‘林家商铺老板’就低调多了。”
正说着，凉亭外传来脚步声。
周衍带着两个执事走来。
“林道友，王家主要人员已经控制，反抗的十七人当场格杀，其余三百五十二人正在审问。”周衍在石凳上坐下，神色疲惫，“另外，在王家庄园地下，我们发现了一个密室。”
他取出一枚玉简递给林风：“里面的东西，你应该看看。”
林风接过，神念探入。
玉简里记录了三样东西：
第一，是王家与鬼面人往来的详细账目。时间跨度十年，交易内容从普通的灵草矿石，到活人“祭品”，再到一些禁忌的法器图纸。
第二，是王战与一个代号“影魔”的人的通信记录。从内容看，这个影魔是鬼面人高层，负责江城及周边三城的“业务”。最后一封信是三天前，影魔命令王战“处理掉林风，夺回聚魂晶碎片”。
第三，是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着七个红点，其中六个是已知的养魂地，第七个位置在……江城大学！
“江城大学？”林风瞳孔一缩。
“是的。”周衍沉声道，“我们的人已经去探查了，但那里有很强的屏蔽阵法，暂时进不去。更麻烦的是，江城大学有师生三万余人，一旦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秦无殇皱眉：“鬼面人疯了？在大学里设养魂阵，他们不怕引起世俗界动荡吗？”
“也许他们正希望如此。”林风缓缓道，“魔界入侵需要混乱，越乱越好。如果江城大学突然出现大规模死亡事件，恐慌会迅速蔓延，整个城市的秩序都会崩溃。”
他站起身：“必须立刻行动。”
“怎么行动？”周衍问，“强攻？那里有三万无辜师生！”
“不，潜入。”林风道，“既然是屏蔽阵法，说明他们也不想闹大。我们可以伪装成学生或老师混进去，找到阵法核心，从内部破坏。”
苏清瑶担忧道：“太危险了。我们对江城大学内部不熟悉，也不知道鬼面人埋伏了多少人手。”
“有人熟悉。”林风看向周衍，“执法堂应该有在世俗界潜伏的人吧？我需要一个向导，一个能在大学里自由行动而不被怀疑的向导。”
周衍沉吟片刻，点头：“有。云澈有个表妹在江城大学读研究生，她本人也是炼气三层的修士，只是没在修真界登记。我可以安排她协助你们。”
“那就这么定了。”林风道，“今晚准备，明天一早行动。”
周衍起身：“好，我这就去安排。另外，你刚才说的产业经营权的事，我同意了。具体细节，让下面人对接。”
他带着执事匆匆离去。
凉亭里又只剩下三人。
秦无殇看着林风，突然笑了：“小子，你成长得很快。三个月前，你还是个被王家追杀的炼气期小子，现在却已经在谋划大局了。”
林风也笑了：“都是被逼出来的。”
他看向夜空。繁星点点，银河横贯天际。
“前辈，你说修真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无殇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为了长生？为了力量？还是为了……超脱？”林风自问自答，“我以前不知道，但现在好像明白了。”
“明白什么？”
“修真不是为了凌驾于凡人之上，而是为了守护他们。”林风轻声道，“就像今晚，如果我们不在，王家可能还会继续用活人炼魂，还会有更多无辜者受害。我们的力量，应该用在阻止这种事上。”
苏清瑶看着他，眼中闪着光。
秦无殇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你比我看得透彻。我修炼二百七十三年，一开始是为了报仇，后来是为了长生，再后来是为了突破境界……却从来没想过，力量可以用来做什么。”
“现在想也不晚。”林风道，“鸿蒙阁需要您这样的金丹修士坐镇。”
“你小子……”秦无殇笑骂，“这是要把我绑上贼船啊。”
“是正道之船。”林风认真道。
三人相视而笑。
夜更深了。
与此同时，江城大学，物理实验楼地下室。
这里已经被完全改造。
墙壁上贴满了黑色的符咒，地面上刻着直径十米的血祭法阵。法阵中心，悬浮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晶石——正是聚魂晶的第三块碎片！
碎片周围，七根黑色石柱呈北斗七星排列。每根石柱顶端都有一个铁笼，笼子里关着一个人。他们穿着白大褂，是物理系的教授和研究生，此刻都昏迷不醒，眉心处插着一根细长的黑针，正在被缓慢抽取神魂。
法阵旁，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黑袍人，脸上戴着银色的鬼面具，面具眉心处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他是影魔，鬼面人江南分舵的舵主，金丹中期修为。
左边是个妖艳女子，红衣似血，正是之前在密室与青松道人密谈的那位。
右边则是个枯瘦老者，驼背拄拐，眼中闪烁着幽绿光芒。
“王战失败了。”影魔开口，声音如同金属摩擦，“血屠死了，鬼厉死了，六个养魂地被毁。江南分舵，元气大伤。”
红衣女子咯咯笑道：“舵主何必在意那些蝼蚁？聚魂晶碎片已经集齐两块，第三块今夜就能温养完成。只要三块合一，炼成千魂幡，您就能突破金丹后期。届时，整个江南都是我们的。”
枯瘦老者咳嗽两声，声音嘶哑：“关键是那个林风。鸿蒙道宗传人，九转金丹，还有玄黄玉佩……此人必须除掉。”
“已经在安排了。”影魔淡淡道，“明天江城大学会有一场‘实验室事故’，至少死三百人。到时候，执法堂必然介入，林风也会来。而这里……”
他指了指脚下的法阵：“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红衣女子舔了舔嘴唇：“我要他的金丹。九转金丹，味道一定很好。”
“别大意。”枯瘦老者提醒，“他能杀血屠，实力不容小觑。而且秦无殇那个老不死的也在，离火剑专克阴邪。”
影魔摆手：“无妨。我已经请示了总舵，明天会有两位金丹长老前来助阵。再加上这里的‘七星锁魂阵’，别说林风，就是周衍来了，也让他有来无回。”
他走到法阵边，看着那块聚魂晶碎片。
碎片已经吸收了六个教授的神魂，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血纹。还差最后一人，就能完成温养。
“可惜，本来想用那三百学生的生魂来温养，效果会更好。”影魔遗憾道，“但为了引林风上钩，只能提前了。”
他指向最中间那个铁笼。
笼子里是个年轻女研究生，约莫二十五六岁，戴着黑框眼镜，面容清秀。她眉心处的黑针正在微微发光，抽取速度明显比其他人快。
“江城大学物理系天才，二十三岁博士毕业，发表过三篇顶级期刊论文。”影魔像在介绍一件物品，“她的神魂强度是普通人的五倍，作为最后一份养料，足够了。”
红衣女子走到笼子前，伸手抚摸女研究生的脸颊：“真可惜，长得还挺漂亮。要不留她一命，给我当侍女？”
“随你。”影魔不在意，“只要神魂抽干就行。”
就在这时，女研究生突然睁开眼睛！
她的瞳孔是诡异的紫色，眼神冰冷如霜。
“你们……都该死。”
声音很轻，却让影魔三人同时色变！
因为那声音中，蕴含着磅礴的雷系灵力！
“不好！她是……”
话音未落，女研究生眉心处的黑针“咔嚓”一声碎裂！她双手一挣，铁笼的栏杆如同纸糊般被撕开！
“雷法——天殛！”
她双手结印，无数紫色雷霆从体内爆发！整个地下室瞬间被雷光照亮，墙壁上的黑色符咒如雪花般消融！
“金丹期雷修！”枯瘦老者惊骇暴退，“她伪装成炼气期！”
影魔反应最快，抬手祭出一面黑色盾牌。盾牌迎风暴涨，挡在三人身前。
“轰——！”
雷霆与盾牌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盾牌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但终究挡住了。
“你是谁？”影魔厉声问。
女研究生摘掉眼镜，露出一双紫电缭绕的眸子。
“天师府，张清月。”
天师府！
道教祖庭，执掌天下雷法！当代天师张道陵，是元婴后期大能，威震修真界！
影魔心头一沉：“天师府也要插手江城的事？”
“魔道余孽，人人得而诛之。”张清月冷冷道，“我奉家师之命，潜伏江城大学三年，就是为了查清鬼面人的勾当。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她双手在结印。
“五雷正法——诛邪！”
五道颜色各异的雷霆从天而降！金色、青色、蓝色、红色、黄色，分属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威力倍增！
“结阵！”影魔狂吼。
三人同时出手，血光、红光、绿光交织，在空中凝成一个三色光罩。光罩表面浮现出无数鬼脸，发出凄厉的嘶嚎。
五雷轰在光罩上！
“咔、咔嚓——”
光罩应声而碎！三人同时喷血倒飞！
但影魔却在倒飞途中，猛地掷出一枚黑色珠子。
珠子落地炸开，化作滚滚黑雾。黑雾中，无数怨魂张牙舞爪地扑向张清月！
“雕虫小技。”
张清月冷哼一声，张口吐出一道紫色雷光。雷光在空中化作一条雷龙，龙身盘旋，将怨魂尽数吞噬！
但趁此机会，影魔三人已经遁入地下——那里有早已准备好的逃生通道。
张清月没有追。
她走到法阵中央，看着那块聚魂晶碎片。
碎片已经吸收了七个人的部分神魂，此刻正散发着不祥的血光。若是再晚来一步，就真的温养完成了。
“还好赶上了。”
她伸手虚抓，将碎片收起。然后又走到那些铁笼前，检查里面的人。
都还活着，只是神魂受损，需要调养。
做完这些，张清月取出一枚玉简，注入灵力。
“师尊，江城大学这边的养魂阵已破坏，聚魂晶碎片到手。但影魔逃了，他说明天会有两位金丹长老前来。”
玉简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知道了。你且隐蔽，等林风到了，与他会合。此子是天命之人，好生辅佐。”
“弟子明白。”
收起玉简，张清月看向地下室入口。
她的紫眸中，雷光隐现。
“林风……让我看看，你到底配不配得上‘天命之人’这个称号。”
夜色中，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此刻，玄黄别府内。
林风突然从入定中惊醒。
怀中的玄黄玉佩烫得惊人，玉佩深处，玄黄子的声音急促传来：
“小子，立刻去江城大学！那里有聚魂晶碎片的气息，还有……天师府的人！”
林风猛地站起。
“前辈，清瑶，计划有变。我们现在就去江城大学！”
秦无殇和苏清瑶同时睁开眼。
“怎么了？”
“聚魂晶碎片在江城大学，而且……鬼面人可能已经察觉了。”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鸿蒙阁的第一次行动，提前开始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不仅是鬼面人的埋伏，还有一位来自天师府的……神秘盟友。
星火已燃，燎原之势，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