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凌月准时来到了基地停车场。
天色刚蒙蒙亮，空气中还带着未散的凉意。
几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已经发动，暗刃的队员们正在做最后的检查，气氛肃杀而干练。
凌月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方那辆黑色越野车旁的楚啸。
他依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身姿挺拔如松，晨光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更添几分深邃与神秘。
看到凌月过来，楚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凌月今天也换上了基地统一的灰色作战服，虽然款式普通，却依然掩不住他过分出色的容貌和纤细的身形。
宽大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反而更显得他腰细腿长，有种别样的脆弱感。
“上车。”
楚啸没有多余的话，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凌月愣了一下，他以为他会和其他队员一起坐在后面。
他有些忐忑地爬上车，坐在了楚啸旁边的位置上。
车内空间弥漫着和楚啸身上一样的冷冽气息，混合着皮革和机油的味道。
车队缓缓驶出基地大门，再次投入那片荒凉破败的世界。
凌月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残垣断壁，心脏不由自主地收紧，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
忽然，一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到了他面前。
凌月转头，看到楚啸目视前方，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那块东西。
“吃了。”
依旧是言简意赅的命令。
凌月接过，打开油纸，里面是一块看起来比基地配给要精致一些的肉干和两块压缩饼干。
他这才想起自己因为紧张，早上什么都没吃。
“谢谢……”
他小声道谢，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
肉干很有嚼劲，味道也比想象中好，压缩饼干也不再那么难以下咽。
楚啸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边小口吃东西的凌月。
少年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像只小心翼翼的小动物，腮帮子微微鼓动，长而卷翘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收回目光，专注开车，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
约莫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队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停下。
前方不远处，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
一个中型仓储中心。
从外面看，仓库大门紧闭，周围游荡着十几只丧尸。
“A组清理外围，b组警戒，凌月跟我进去。”
楚啸迅速下达指令，动作利落地下了车。
凌月深吸一口气，也赶紧跟上。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相对安全的基地，直面外面的危险。
空气中的腐臭味更加浓郁，耳边隐约能听到丧尸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让他头皮发麻。
楚啸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恐惧，在他跟上来的瞬间，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是之前那种带着引导或命令意味的抓握，而是更接近于……牵手？
虽然只是握住了手腕，但那温热干燥的掌心紧紧贴着他的皮肤，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和奇异的安抚。
凌月浑身一僵，心跳骤然失序，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握得更紧。
“跟紧我，别乱看。”
楚啸的声音低沉地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凌月瞬间不敢动了，任由楚啸牵着他的手腕，一步步走向仓库入口。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楚啸掌心粗糙的薄茧和沉稳的脉搏，那温度似乎透过皮肤，一直烫到了他的心里。
暗刃的队员效率极高，很快清理了入口附近的丧尸。
楚啸一脚踹开仓库大门，里面光线昏暗，堆积着大量的货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感知。”楚啸对凌月下令，同时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手。
手腕上骤然失去的温度让凌月心里莫名空了一下，但他很快集中精神，释放出被楚啸训练了无数次的精神力。
微弱的感知如同波纹般扩散开来，他“看”到了货箱后面隐藏着的几只丧尸，以及仓库深处能量波动异常的区域。
“那边……有东西。”
凌月指着仓库深处，小声说道。
楚啸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
“跟上。”
两人谨慎地向深处移动。凌月紧张地注意着周围，精神力高度集中。
突然，一个货箱后面猛地扑出一只速度极快的丧尸！
凌月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就往楚啸身后躲。
楚啸反应更快，甚至没有回头，反手一道凌厉的风刃甩出，精准地削掉了那只丧尸的头颅！
污血飞溅，却半点没有沾到凌月身上。
然而，凌月因为躲闪的动作，脚下被散落的杂物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时，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了他的腰，将他稳稳地捞了回来！
“唔！”
凌月整个人撞进了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鼻尖瞬间被楚啸身上那股冷冽又霸道的气息充斥。
楚啸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紧紧圈着他的腰，两人身体紧密相贴，隔着薄薄的作战服，凌月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胸膛下沉稳有力的心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凌月仰着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啸那张冷峻的脸。
对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额发，那双深邃的黑眸正沉沉地注视着他，里面翻涌着某种他看不懂的、暗沉的情绪。
他的腰被楚啸的手臂箍着，那地方敏感得很，此刻正传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灼热和酥麻。
他脸颊爆红，连耳根都染上了艳色，想要挣脱，却浑身发软，使不上一点力气。
“笨。”
楚啸看着他这副惊慌失措、眼泛水光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低沉地吐出一个字。
揽在他腰间的手臂却没有立刻松开，反而又收紧了几分，仿佛在确认他的存在。
“我……我不是故意的……”
凌月声音细弱蚊蝇，带着哭腔，也不知道是在解释摔倒，还是解释此刻这过分亲密的姿势。
楚啸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黑眸沉沉地看了他几秒，目光从他泛红的脸颊，滑到他微微颤抖的唇瓣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才缓缓松开了手臂。
腰间那令人心悸的力道骤然消失，凌月腿一软，差点又没站稳，连忙扶住了旁边的货箱，心脏还在疯狂跳动，脸颊烫得惊人。
“集中精神。”楚啸已经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紧紧搂住他的人不是他一样，“任务还没结束。”
凌月低着头，不敢看他，胡乱地点了点头。
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刚才被楚啸紧紧搂在怀里的瞬间，那坚实的触感，灼热的体温，以及那双近在咫尺的、深不见底的黑眸……
一种陌生的、酥麻的悸动，如同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