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您……您醒了?!”
凌霄在心中失声惊呼,那巨大的喜悦如同火山喷发。
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与伪装,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
这一个多月的担忧、愧疚、日夜期盼,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与狂喜交织在一起,让他眼眶都有些湿润。
“唔……算是醒了吧……”
云瑶仙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虚弱,但那股清冷空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独特气质已然回归:
“你小子……倒是命硬,不仅没死在那阴煞之地,还因祸得福,突破到了筑基三层?”
“嗯?这剑碑……似乎也凝实厚重了不少,本源星辉的气息……你找到了星辰秘境?”
她虽然刚刚苏醒,神念一扫,便将凌霄体内的情况感知得七七八八,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惊讶。
“是的,仙子!弟子在黑风涧下侥幸找到了一处星辰秘境,得到了一些本源星辉……”
凌霄强压激动,连忙在心中以最快的速度,将坠涧后的经历,包括遇到石猛、探索秘境、凝聚星辉之种、修复剑碑等大致情况简述了一遍。
“黑风涧下……竟真有星辰秘境遗存……看来你的运道,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上几分。”
云瑶仙子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随即又恢复了那略带调侃的语调:
“不过,刚醒来就看到你在外面逞威风,欺负些筑基期的小家伙,真是……有辱斯文,跌份儿。”
凌霄:“……”
他哭笑不得:
仙子,我刚才是为了救人啊!形势所迫!
虽然被吐槽,但凌霄心中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暖意与踏实。
那个会细致指点他修行、会偶尔毒舌吐槽他、关键时刻却不惜燃烧神魂舍身相救的云瑶仙子,真的回来了!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奋战。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外人看来,这位神秘的“前辈”在雷霆般解决张家众人后,只是身形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似乎在平复气息。
林婉清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压下心中的万般情绪,对着凌霄盈盈一礼,姿态优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弱。
声音轻颤却清晰:
“多谢前辈再次出手相救!婉清……感激不尽!此恩……”
她的话语哽住,不知该如何表达这重于泰山的恩情。
凌霄(伪装)回过神来,维持着沙哑的声线:
“林掌柜不必多礼,路见不平而已。”
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越聚越多、议论纷纷的人群,以及暗处可能投来的窥探目光,低声道:
“此地不宜久留,先进去再说。”
“是,前辈请随我来。”
林婉清瞬间会意,连忙将凌霄请入丹坊内室,并吩咐唯一留下的、忠心耿耿的老伙计立刻紧闭大门。
挂上“今日歇业”的牌子。
幽静的内室中,只剩下凌霄和林婉清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却压不住那份无声的尴尬与微妙。
凌霄在心中快速与云瑶仙子交流着,同时思考着如何向林婉清解释自己的身份。
直接坦白?还是继续隐瞒?云瑶仙子苏醒之事,是绝密,绝不能透露。
而林婉清则垂首站在一旁,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心中波澜起伏。
有对“前辈”的感激,有对凌霄伤势痊愈并实力大进的震惊与好奇。
更有一种隐约的、她自己都不太敢深究的期盼。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生怕唐突了这位反复拯救自己于危难的恩人。
沉默在室内蔓延,带着些许暧昧与紧张。
最终,还是林婉清鼓起勇气,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向凌霄,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轻轻从怀中取出那面古朴的【鉴真镜】,双手微颤地捧到凌霄面前,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前辈……不,凌霄少爷,您……不必再如此辛苦伪装了。”
“嗡——”
凌霄(伪装)的身体猛地一僵,斗笠下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紧紧锁定林婉清和她手中的镜子。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波动:
“你……你何时知晓的?”
看着他几乎是下意识承认的反应,林婉清心中最后的一丝不确定也烟消云散。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羞涩、狡黠与如释重负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苍白的脸颊飞起了两抹动人的红晕。
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美得惊心动魄。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宝镜,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憨与促狭,低声道:
“是它……告诉我的。那日您离开后,我心中疑惑难解,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冒昧动用了这面家传宝镜……然后,就看到了……您的真容。”
她顿了顿,似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连忙用衣袖掩住唇。
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弯成了月牙:
“所以……之前每次听着您用那老气横秋的声音说话,婉清都……都忍得好辛苦呢。”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
一个面容清俊、眼神明亮的少年,非要压着嗓子扮作沧桑老者。
而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早已通过宝镜看清了一切,还要努力绷着脸配合他演出……这场景确实充满了滑稽感。
凌霄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是哑然失笑。
他伸手,缓缓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那张清秀却带着坚毅线条的少年面容,脸上带着几分被拆穿后的尴尬,以及一种卸下伪装的轻松:
“倒是……让林姑娘见笑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看着对方脸上那如释重负又带着些许好笑的表情。
之前因身份伪装而产生的距离感和神秘感,在这一刻悄然冰消瓦解。
一种共同守护着秘密的奇妙默契,与历经患难后滋生的亲近感,在无声中蔓延开来。
“不过,”林婉清很快收敛了笑意,神色转为关切与凝重:
“凌霄少爷,您的伤势……竟然痊愈了?而且修为……”
她回想起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拳,依旧感到心惊肉跳。
“已无大碍,甚至算是因祸得福。”
凌霄点了点头,语气坦然,但关于云瑶仙子和星辰秘境的核心细节,他依旧选择隐瞒。
“倒是林家如今的处境……张枭虽被我重创,但张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提到正事,林婉清的神色黯淡下来,她将这段时间张家如何步步紧逼、云霓宗态度暧昧不明、林家产业如何被打压凋零的困境,一一详细道来,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凌霄静静聆听着,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深邃,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张家……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他沉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林姑娘,你放心,有我在,张家翻不起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主动出击,不能坐等他们报复。”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将自己构思的计划,清晰而详细地告知林婉清。
这个计划,不仅要瓦解张家的威胁,更要借此机会,让林家彻底在青城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