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朱已经下了逐客令,朱文正心里明白,如果自己再不赶紧说点什么,恐怕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于是,他急忙开口说道:“叔啊,您先别着急嘛,我这就说,行不?”
话一说完,朱文正无奈地叹了口气,嘴里还嘟囔着:“唉~这到底谁才是太子啊?”
然而,由于他的声音太小,老朱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见老朱下意识地直接弯下腰,似乎准备脱掉鞋子。
朱文正见状,吓得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同时大声喊道:“说说说!!!我说还不行嘛。”
老朱瞪了朱文正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那你这狗日的还愣着干啥呢?有话快说啊!”
朱文正被老朱这么一骂,也不敢再磨蹭了,赶紧说道:“叔,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来说哈,如果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
朱文正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叔,草原一直以来都是我们汉人的心腹大患啊!虽然目前草原看似平静,但谁能保证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草原还会如此安宁呢?”
老朱听完朱文正的话,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咱确实不敢打包票,所以才将老四封为燕王,让他驻守北平府,代替他的标儿镇守北方,抵御草原人的入侵。”
然而,朱文正并未就此罢休,他紧接着问道:“叔,我理解您的想法,但是标子作为未来的皇帝,他为何不能亲自去镇守北平呢?”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老朱的心上,让他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老朱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标儿他可是未来的皇帝啊!”
朱文正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追问道:“然后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朱标突然插话道:“爹,我是家中的长子,照顾弟弟们本就是我的责任。我没有理由让弟弟们去替我承担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听完两人的话之后,老朱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进行反驳或者点头表示同意,他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然后缓缓地开口问道:“这都不是迁都的理由。”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文正见状,连忙接口说道:“老朴!地图!”
朴人勇听到朱文正的呼喊,先是看了一眼老朱,在看到老朱微微点头之后,他才答应道:“好的,淮王爷,奴婢这就去拿。”
说完,朴人勇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去取地图了。
趁着朴人勇去拿地图的空档,朱文正赶紧给老朱倒了一杯茶,然后陪着笑脸说道:“叔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就是个只知道打仗的莽汉,所以我所考虑的事情,那可都是围绕着打仗去考虑的。”
老朱听了朱文正的话,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白了两人一眼,然后没好气地问道:“这事儿你计划了多久了?”
朱文正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自从草原地区安定下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经过深思熟虑,我认为迁都北平确实是一个明智之举,而且好处多多。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北平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北平位于北方边境,是我们抵御草原民族入侵的第一道防线。如果我们能够将国都迁至北平,那就等于是在向草原人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我们的皇帝将会亲自镇守国门,让他们不敢轻易越过长城,侵犯我大明的疆土!”
朱标在一旁听着,频频点头表示赞同。等朱文正说完,他紧接着插话道:“没错啊,爹!大哥说得太对了!”
朱标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展开,然后将它平放在老朱面前的桌子上,接着说道:“爹,您看看这几个字写得怎么样?”
老朱闻言,低头看去。只见那张纸上,用苍劲有力的笔触写着“死不南迁”四个大字。老朱凝视着这几个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欣慰。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从亳州带着仅仅十三个人毅然决然地踏上征程,去开创一番属于自己的功业。而如今,他在朱标的身上,看到了同样的决心和勇气。
“死不南迁,死不南迁。”老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仿佛这四个字有着无穷的魔力一般。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朱标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好!好一个死不南迁!”老朱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被朱标的决心所打动,“标儿,你真的长大了,爹看到你如此坚定,心中倍感欣慰。”
朱标感受到了父亲的手上传来的温度,他微微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这个笑容中既有对父亲认可的喜悦,也有对自己决定的自信。
老朱转身,目光落在了朱文正身上。他凝视着朱文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文正,你也变了,变得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莽撞冲动,这让叔很是高兴。”
朱文正听到老朱的话,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见到了鬼一样。在他的印象中,老朱一直都是那个严厉而又固执的叔叔,虽然有时候会毫不吝啬地夸奖他,可大多时候其实还是防着他的,毕竟他这个身份确实是有些敏感了。然而今天,老朱竟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以后记得要好好帮助标儿,你们兄弟俩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爹也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老朱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对朱文正的信任和期望。
朱文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老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看着朱文正的表情,老朱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道:“文正,咱知道你一直都觉得咱这个叔叔在防着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咱和你爹是亲兄弟,你和咱是亲叔侄,你又从小在咱身边长大,所以咱待你和亲儿子没区别。文正呐~叔知道你胸有沟壑,内藏乾坤,叔总有一天会老的,与其一直防着你,那还不如和你说开。文正呐~今天你就告诉叔一句心里话,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