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宁静的小院里,老朱悠然自得地坐在石凳上,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正有滋有味地品尝着。他的对面,马太后也正襟危坐,两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妹子,你看啊,文英和那孽障两家定个娃娃亲怎么样啊?”老朱突然放下碗,兴致勃勃地对马太后说道。
马太后闻言,猛地扭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老朱一眼,嗔怪道:“你这老东西,人旺儿怎么就没名字啦?一天到晚的孽障孽障地叫,也不怕把孩子叫坏了!”
老朱却不以为意,哈哈大笑起来,“咱叫他孽障咋啦?妹子,你可别小瞧了这声‘孽障’,多少人想让我这么叫他们都没这个机会呢!”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呼喊声传来:“爹!爹!”
老朱闻声,赶忙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朱标急匆匆地从院门口跑了进来。老朱面露惊喜之色,连忙问道:“是标儿啊,你不是走了吗?咋又回来了呢?”
朱标快步走到老朱身边,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顺手从老朱手中接过醒酒汤,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心满意足地咂咂嘴,将碗又递回给老朱。接着,他笑嘻嘻地对老朱说道:“爹啊,我刚刚走到半道上,突然想起一件事,觉得还是得回来跟您商量商量。”
老朱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碗上,他眉头微皱,表情那叫一个嫌弃。接着,他抬起头,白了一眼朱标,那眼神仿佛在说:“有什么事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朱标见状,脸上的笑容并未收敛,反而更加灿烂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爹啊,您看哈,义兄在云南给咱们镇守边疆这么多年了,那可真是劳苦功高啊!而且义兄对您,对我,那可都是真心实意的好啊!”
朱标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源源不断地从他嘴里冒出来。然而,老朱似乎对这些赞扬并不感兴趣,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抬手打断了朱标的话:“行了,别在这絮絮叨叨的,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朱标被老朱这么一打断,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他连忙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小心翼翼地递到老朱面前,说道:“爹,来来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老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茶杯。朱标见老朱接过茶杯,心中稍安,这才继续说道:“爹啊,您说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给义兄封王啊?”
这句话一出口,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老朱原本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茶水洒出来。他缓缓地将茶杯放回桌上,然后扭过头,紧紧地盯着朱标,问道:“标儿,你真考虑好了?你真要给沐英封王?”
朱标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决定封黔宁王。”
老朱见状,眉头微皱,严肃地说道:“标儿,你可知道这封异姓王的口子一旦打开,后续就难以收场了。沐英固然劳苦功高,但朝中还有许多老将,他们也都功勋卓着,你这样做,让他们如何自处呢?”
朱标并未被老朱的话语吓倒,他立刻回应道:“爹,汤叔不也被封王了吗?”
然而,这句话却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老朱的怒火。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没好气地说道:“你汤叔那是追封!你难道不清楚追封的含义吗?”
朱标被老朱的呵斥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继续解释道:“爹,我知道追封和实封有所不同,但我认为沐英对我们朱家的贡献丝毫不逊色于汤叔。他不仅战功赫赫,还对我们忠心耿耿,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一封王爵吗?”
老朱看着朱标,心中不禁感叹儿子的善良和天真。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标儿啊,你还年轻,不懂得人心的贪欲是多么可怕。爹并非不想给爹的那些老兄弟们封王,实在是……”
老朱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朱标自然明白老朱的顾虑,他连忙说道:“爹,您放心,我有信心处理好这件事情。我相信沐英不会因为封王而心生骄纵,更不会对我们朱家有二心。”
朱标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也相信其他老将们会理解我的决定。毕竟,沐英的功绩摆在那里,大家都有目共睹。”
当朱标说出那番话时,老朱明显地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对朱标的话感到十分意外。沉默片刻后,老朱才回过神来,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恼怒地说道:“相信你吗?咱要是不相信你,能让你在当太子的时候就有自己的班底?能让你手上有军权?你个倒霉玩意,你看看你说的这叫啥话?”
朱标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老朱身后。他轻轻地将双手放在老朱的肩膀上,开始为老朱按摩起来,同时柔声说道:“爹啊,您别生气,是孩儿说错话了。孩儿知道您一直都很信任我,所以才会给我那么多权力和机会。既然您如此信任孩儿,那就让孩儿放手去做吧。给义兄封王,这是孩儿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而且孩儿也有信心能够处理好徐叔和岳父他们那边的事情。爹,您就放心吧。”
老朱听着朱标的话,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闭上眼睛,享受着朱标的按摩,同时心中也在思考着朱标的提议。过了一会儿,老朱终于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朱标,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行,你这孩子,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考量了。行吧,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然而,尽管老朱表面上答应了朱标的请求,但他的内心深处仍然有些不放心。于是,他紧接着又开口说道:“标儿啊,虽然爹同意了你的做法,但你要记住,中途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儿,爹还在呢。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爹的帮助,就尽管跟爹说。”
朱标笑着朝老朱行了一礼后说道:“爹,儿子知道了。”
看着朱标离去的背影,老朱没好气的嘟囔道:“倒霉玩意儿,越来越有主意了,还封异姓王。”
这时候,马太后端着碗从屋里走了出来,开口问道:“人呢?刚刚标儿不是来了嘛,标儿来是有事儿?”
老朱点了点头道:“标儿要封沐英当黔宁王。”
听到黔宁王这三个字,马太后也愣了一下,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下,随即开口说道:“重八,你既然都把大明交给标儿了,那你还操心这些干啥?让标儿放手去干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