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棣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朱文正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狠狠地踹向朱守谦,并怒不可遏地责骂道:“你这个败家玩意儿啊!你给我好好瞧瞧!你知道那狗日的一出现,你老子我会损失多少钱财吗?”
此时此刻,心中有鬼的朱守谦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胆量回应父亲的质问呢?他只能像鸵鸟一样拼命低下头,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嘟囔着:“爹教训得极是……孩儿知错了……孩儿有罪……”
听到儿子如此毫无诚意且愚蠢至极的应付之词,朱文正感到一阵无力和挫败感涌上心头,忍不住重重地叹息一声:“唉~”
察觉到现场氛围有些紧张尴尬,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烛龙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试图缓和一下剑拔弩张的局面。只见他满脸堆笑地劝慰朱文正道:“义父息怒呀,小爷毕竟年纪尚轻,阅历不足,很多事情都不太懂,您就多多包涵吧,千万别生小爷的气啊。”
见到烛龙竟然主动跳出来为朱守谦辩解,朱文正顿时将目光从朱守谦身上移开,转而紧紧盯着烛龙,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哦?这么说来,你倒是挺护着这孽障啊~难道这件事你打算替他扛下来不成?”
听到这话,烛龙眼神坚定,毫无畏惧之色,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行!既然如此,那一切就由我来扛着好了,但前提是义父大人您可千万别再责怪小爷了哈!”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朱文正见状,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嗯,很好,那就交给你来负责处理这次的亏空问题吧。不过以你小子平日里挥霍无度的性子来看,想要填补这个窟窿恐怕不太容易。毕竟像你这种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纸醉金迷的倒霉玩意儿,就你的那些俸禄怕是早就被你花得精光了。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干脆娶个媳妇回家帮你还债得了。”
“什么?成亲?”烛龙听闻此言,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他一边拼命摇头,一边慌乱地挥舞着手臂,结结巴巴地喊道:“别……别开玩笑了,我才不要成亲呢!这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啊!我实在是承受不起这样的压力呀!”说完,他猛地转过身去,对着一旁的朱守谦露出一副哭丧脸,并将两只手高高举起,无奈地摊开,苦着脸哀求道:“小爷啊,我真是没办法了,对于这件事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接着又朝朱文正哀求道:“义父啊!您老行行好,饶过我这条小命吧!让我成亲无异于是要了我的命啊!”
烛龙这话刚说完,朱文正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呵斥道:“你狗日的要干啥?要上天啊!老子让你成个亲就特么这么难吗?你狗日的也不看看你啥岁数了,你义弟都快当爹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上次让你去宫里挑秀女,结果你狗日的还特么找茬跑了,你说,你到底要干啥?”
已经能称之为老油条的烛龙,完全不在意朱文正的斥责,而是笑嘻嘻的说道:“义父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生都志在于拯救那些陷入苦海的女子们,我要是成亲了的话,那些苦命的女子们怎么办啊?”
听着烛龙这瞎扯蛋的解释,朱文正直接给了烛龙一脚,然后骂道:“你别在这给老子扯犊子,你狗日的明明就是想浪一辈子。”
骂完烛龙之后,朱文正气鼓鼓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书桌前,猛地拉开抽屉,从中掏出一份黄澄澄的圣旨。把圣旨狠狠地丢进烛龙怀中,嘴里还嘟囔着:这可是老子好不容易才从陛下那里要来的册封圣旨!从今儿个起,你就得跟老子一个姓——姓朱!
烛龙被吓得浑身一抖,手忙脚乱地接住圣旨,战战兢兢地拆开信封,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明黄色的纸卷。他瞪大眼睛,逐字逐句地读着上面的文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当他终于读完最后一行时,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瘫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然而,就在下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位曾经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历经千辛万苦却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的钢铁硬汉,此刻竟情不自禁地湿润了眼眶,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一旁的朱守谦将烛龙的变化尽收眼底,他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内心的激动与喜悦之情。于是,他快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向烛龙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满脸笑容地高声喊道:大哥!
这声饱含深情的呼唤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了烛龙那颗孤独已久的心,刹那间,所有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只见烛龙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我有姓啦!我终于有姓了啊!朱!我姓朱啊!呜呜呜~从此刻起,我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四处漂泊的野孩子了啊~呜呜呜~
“朱龙?”朱守谦嘴里轻声嘟囔着烛龙改过姓氏后的称呼!他反复念了好几遍后,突然咂巴咂巴嘴唇,皱起眉头说道:“啧~嘶~朱龙……猪笼?爹啊,您觉得这名字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啊?怎么听都感觉怪怪的呀!”
朱文正听闻此言,猛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儿地骂道:“你给老子闭嘴!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说完,他便将目光重新投向仍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惨不忍睹的烛龙身上。
只见朱文正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烛龙的脑袋瓜,并柔声安慰道:“孩子啊,别哭啦。爹已经替你把名字修改好了。从今往后,你不再叫‘烛龙’了,叫‘守诚’。愿你此生此世,无论遇到多少艰难险阻,都能够坚守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最为珍贵的赤诚之心。”
听到自己的新名字,朱守诚连忙面朝朱文正跪下,带着哭腔声朝朱文正磕了三个头:
“朱守诚拜见父亲。”
受了朱守诚的礼后,朱文正红着眼眶将烛龙给扶了起来,然后开口说道:“既然你现在叫我爹了,那你的终身大事就得听我的。来前儿我给刑部左侍郎都说好,他家有个嫡出的小女儿,正值桃李之年,长相和品行也都不错,你娘也去看过了,等这边的事情完了之后,就回去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