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亮却带着几分急促的女声，直直穿透院里的沉闷：“江林！”
小德耳朵尖，几乎是声音落地的瞬间就皱紧了眉，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火：
“是孙蕊！她来这儿干什么？”
话音刚落，院门口的阴影里就显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孙蕊攥着帆布包的带子快步走进来。
目光先是被那扇歪歪斜斜挂在门框上的木门惊得一缩。
门板上赫然留着几个深凹的鞋印，边缘的木头茬子都翻了起来，显然是被人硬生生踹破的。
她的视线再往院里扫，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摆放在墙角的矮凳翻倒在地，凳面裂了道长长的缝；
晒在绳上的衣服散落一地，沾着泥印子；
甚至连院中央那棵老槐树下的石桌，桌角都缺了一块，碎石子混着几片被踩烂的树叶铺了满地，活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混战。
“这……这是怎么了？”
孙蕊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她下意识地朝江林的方向走了两步，目光落在他胳膊上那道还渗着血的划痕上，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没等江林开口，小德就忍不住了，他往前跨了一步挡在江林身前，语气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
“孙蕊，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能跟刘烨那群人结仇吗？
孙蕊被他说得一噎，嘴唇动了动，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却没反驳，只是委屈地看向江林。
江林皱了皱眉，伸手拉了小德一把，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少说两句，不关她的事。”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也忍不住泛起一丝埋怨。
若不是因为孙蕊刘烨也不会仇视自己，以至于今天刘烨直接带着人找上门来，不仅砸了院子，还把他和小德等人都揍了一顿。
沈振南在一旁抱着胳膊，看了看孙蕊，又看了看江林，挑了挑眉，朝着旁边的江林打趣道：
“小四，这就是你媳妇？倒是胆子大些，这时候还敢往这儿跑。”
江林摇了摇头“并不是”
孙蕊没理会沈振南的调侃，径直绕过小德走到江林面前。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乎想碰他胳膊上的伤口，又怕碰疼了他，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才收回来，声音里满是担忧：
“江林，你没事吧？我刚才在巷口就听见这边有动静，跑过来一看门都破了，你是不是受伤了？疼不疼？”
江林看着她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心里的那点埋怨又淡了几分。
只是刚才跟刘烨等人对峙时攒下的火气还没散，加上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语气难免有些不耐烦：
“没什么大事，就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
他说着，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孙蕊的目光，转身看向那扇被踹破的门，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门肯定得重新修，院子里的东西也得收拾，烧烤摊刚有点起色赚了点钱……唉！
孙蕊见他不想多说，也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蹲下身，开始捡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她的动作很轻，手指捏着衣服的边角，仔细地拍掉上面的灰尘，嘴里小声念叨着：
“这些衣服还能穿，就是沾了点泥，洗一洗就干净了……”
沈振南见状，也不再看热闹，走到断腿的桌旁，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子，对江林说：
“刘烨那小子下手挺黑，这次带了这么多人来砸场子，下次肯定还会来。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等着他上门找茬吧？”
江林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胳膊上的伤口，眼神沉了下来：“还能怎么办？咱们现在就指着烧烤摊赚钱要是不干了我怎么还你和磊子的钱。”
沈振南点上一根烟说道。
“这倒不重要，烧烤摊肯定是要继续干的，怎么防止刘烨跟瘸子捣乱才是现在该想的。”
孙蕊抬头看向江林，轻声说：“江林，要不……要不我去找刘烨说说吧？”
“你去说有啥用现在已经结仇了没有调和的可能了。”旁边的石磊说道。
大德蹲在地上点燃一根烟吐着白雾。
“烧烤摊得开刘烨也得解决要不然烧烤摊干不下去”
“妈的，要是这个狗篮子三番两头来找茬咱们也没有那么多钱跟他耗，来砸一次桌子就得换新的。”
小德怒气冲冲的看着江林说道。
江林猛吸一口烟，朝着天上吐白雾。
“要不不干，要不一次把刘烨打服还得打疼”。
孙蕊看着江林
“还是别跟刘烨斗了，以你的成绩考个好一点的大学，离家远一点也不怕他找你麻烦了”。
江林嗤笑一声。
“大学？我是不去上了，以我现在的情况没必要了，你先回去吧，这里也用不上你，走吧”。
孙蕊刚要开口说话，看着江林决绝的眼神还是转头离开了。
院外传来邻居的声音：“你看这家人，真是老子赌徒儿混蛋。看让人砸成什么样子了，”
听着院外的辱骂声江林攥紧拳头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让今天所有看笑话的人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