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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玻璃上,起初是零星的噼啪声,转眼间就变成了密集的鼓点,最后汇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仿佛天空破了个大洞,倾盆的水流毫无征兆地砸向大地。狂风裹挟着雨水,在院墙上撞出沉闷的轰鸣,院角的老槐树被吹得东倒西歪,枝叶在风雨里疯狂抽打着空气,像是在发出绝望的嘶吼。

徐慎站在屋檐下,望着外面已经连成一片的雨帘,眉头紧锁,徐慎迅速回屋翻出那件军绿色的旧雨衣,橡胶雨鞋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系带时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知道这场雨绝不是寻常的阵雨,小西河的河堤去年冬天才简单修补过,经不住这么折腾。

刚系好雨衣领口的扣子,院门外就传来了手电筒光柱晃动的光晕,伴随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踩水声,一个略显局促的声音在雨幕里响起:“小徐,在家吗?”

徐慎拉开门,就见村长张安民佝偻着身子站在雨里,手里的手电筒光柱歪斜地照在脚边的水洼里,泛着细碎的光。他那件深蓝色的雨衣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下巴上挂着晶莹的雨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张叔,进来避避雨?”徐慎侧身让他。

“不了不了,”张安民摆了摆手,声音带着点不自然的沙哑,手电筒的光柱在地上来回扫着,像是在躲避什么,“李支书……李建国支书让我来叫你,说召集了大伙儿去村部开会,都到得差不多了。”

他说话时头始终低着,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表情,可那股子不自在却像雨雾一样弥漫开来。徐慎心里明镜似的——上午自己提醒要下雨时,张安民也是笑着摇头的,此刻这副模样,多半是想起了上午的事,脸上挂不住。

“嗯,知道了。”徐慎没提上午的事,只是顺手拿起门边的铁锹靠在肩上,“那我们赶紧去吧,别让李支书他们等急了。”

张安民像是松了口气,闷声应了句“哎”,转身往院外走。两人并肩走在雨里,雨衣摩擦着发出窸窣的声响,脚下的泥路早已变成了烂泥潭,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只鞋,再拔出来时带着厚重的泥浆,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手电筒的光柱在前方劈开一道昏黄的光带,照亮了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路面,也照亮了路边歪歪斜斜的玉米秆,叶子被打得贴在茎秆上,蔫头耷脑的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这雨……真邪门。”张安民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声音被雨声吞掉了大半,“往年这个时候,最多下点雷阵雨,哪有这么下的……”

“是来得急了点。”徐慎应着,目光却投向远处漆黑的田野。雨太大了,连空气都像是被泡透了,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湿冷的凉意。他能想象到小西河此刻的样子,那原本温顺的河水,现在怕是已经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到村部时,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昏黄的灯泡在雨雾里晕开一圈朦胧的光,照见一张张被雨水打湿的脸。李建国背着手站在屋檐下,烟卷在指间明明灭灭,烟灰被风吹得粘在雨衣上。几个生产队长蹲在台阶边,手里的铁锹往地上一顿,就能溅起一片泥水。见徐慎和张安民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带着点复杂的神色。

“小徐来了。”李建国掐灭烟卷,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沟壑。他往旁边挪了挪,给徐慎腾出块地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歉意,“上午……上午你说要下大雨,是我们大意了。总觉得老黄历准,没把你的话往心里去,现在这雨下成这样……”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原本还算挺直的腰杆像是被这场雨压弯了,一瞬间显出几分苍老来:“你是读书人,见识比我们广。你说说,这雨能下多久?我们现在该咋安排?再这么下下去,地里的庄稼怕是要遭殃。”

旁边的几个生产队长也跟着点头,瓮声瓮气地说:“是啊小徐,你给拿个主意。我刚才从河边过来,那水涨得邪乎,再这么涨下去,河堤怕是撑不住。”

徐慎的目光扫过众人焦灼的脸,李建国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张安民依旧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雨衣的带子。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雨已经下起来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村里一年的收成。

“李支书,各位叔伯,”徐慎的声音很稳,在嘈杂的雨声里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现在说啥都晚了,懊悔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赶紧组织村里的精壮劳力,现在就去小西河加固堤坝。”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小西河的河堤本来就不算结实,前段时间连着下了几天小雨,水位已经涨了不少。这场暴雨来得猛,水位肯定还在往上蹿。要是堤坝真冲垮了,下游那几百亩麦田、玉米地,今年就全完了。”

最后一句话像块石头砸在众人心里,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那几百亩地是全村人的命根子,指望它缴公粮、换口粮,要是真没了收成,这个冬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李建国猛地直起腰,眼里的疲惫被一股狠劲取代:“小徐说得对!张安民,你现在就挨家挨户去敲锣,让家里有劳力的都出来,带上麻袋、铁锹,到小西河集合!告诉大伙儿,今晚谁也别惜力,保住河堤就是保住咱们的饭碗!”

“哎!”张安民应声就往外冲,手电筒的光柱在雨里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

“小徐,”李建国又转向徐慎,语气恳切,“你就带着几个队长先去河边看看情况,哪儿最险就先做个记号,等大部队到了好集中力气加固。我随后就到。”

“好。”徐慎应下,转身跟几个队长往外走。铁锹在泥地里拖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几个人的身影很快就被浓重的雨幕吞没。

往小西河去的路格外难走,脚下的泥地像是被化开的糖稀,每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雨水顺着雨衣的领口往里灌,冰凉的水流顺着脖颈往下淌,很快就浸透了里面的衣服。徐慎走在最前面,手电筒的光柱始终照着前方的河道,越靠近河边,风声就越响,隐约能听见河水奔腾的咆哮,像是一头被困住的巨兽在挣扎。

“来了来了!生产一队的王队长忽然喊了一声,指着前方。

徐慎抬眼望去,只见原本窄窄的河面此刻已经拓宽了近一倍,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树枝、杂草,正疯狂地冲击着堤岸,发出“哗哗”的巨响。河堤上的泥土被泡得发胀,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缝,浑浊的泥水正从裂缝里往外渗,像是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情况不妙啊。”一个年长的队长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湿漉漉的泥土,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土都泡透了,不结实了。”

徐慎沿着河堤往前走,脚步飞快。他的目光扫过每一段堤坝,时而停下用铁锹戳戳泥土,时而俯身查看水边的冲刷痕迹。“各位叔伯,”他回头喊道,“大家分开走,沿着河堤排查!看到有低洼的地方、或者有裂缝渗水的地方,就先用铁锹做个标记,咱们先把最危险的地方盯住!”

“好!”几个人立刻散开,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分散开来,像是几颗微弱的星子,在与狂暴的风雨对抗。

徐慎走到一处拐角,这里的河堤比别处矮了一截,河水已经漫过了堤岸的下半部,黄色的浪花一次次拍上来,溅起半人高的水墙,堤上的草皮早就被冲得一干二净,露出下面松软的黄土。他用铁锹往泥土里插,轻易就陷进去半尺多深,拔出来时还带着浑浊的泥水。

“这里得重点加固!”徐慎喊了一声,正想做个记号,就听见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小徐!我们来了!”是李建国的声音。

徐慎回头,只见黑压压的人群正沿着河岸涌来,手里的铁锹、麻袋在灯光下闪着零星的光。张安民跑在最前面,嗓子已经喊哑了:“都跟上!快点!李支书说了,保住河堤才有饭吃!”

李建国快步走到徐慎身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喘着粗气问:“怎么样?哪儿最要紧?”

“这儿,还有前面那几处拐角。”徐慎指着刚才排查出的几个点,“水位涨得太快,泥土已经泡软了,得赶紧用麻袋填土压上去。”

“好!”李建国转身面向村民,扯着嗓子喊,“大伙儿都听着!今年这收成能不能保住,就看今晚了!河堤要是破了,下游的庄稼就全完了,咱们全家老小冬天都得喝西北风!”

他举起手里的铁锹,往地上狠狠一跺:“男人们跟我上!用麻袋装满土,往渗水的地方堆!女人和半大的孩子负责运土!今晚谁也别偷懒,咱们跟老天爷争口气!”

“争口气!”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喊,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响应。男人们脱下湿透的外套,只穿着单薄的褂子,扛起铁锹就往旁边的田里跑——那里的土相对干燥些,能更快装满麻袋。女人们则两人一组,抬着空麻袋跟在后面,脚步在泥地里踉跄着,却没人叫苦。

一时间,河岸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号子声、铁锹挖土的撞击声、麻袋被拖拽的摩擦声。昏黄的手电筒光在人群中流动,照亮了一张张被雨水和汗水浸透的脸,也照亮了他们眼里的韧劲。有人脚下打滑摔在泥里,立刻就有人伸手把他拉起来,没人说话,只是互相递个眼神,又埋头接着干活。

徐慎也加入了扛麻袋的队伍,沉甸甸的麻袋压在肩上,勒得锁骨生疼,可他不敢停。每一趟往返,他都要仔细查看河堤的变化,那不断上涨的水位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丝毫不敢松懈。他看着村民们用身体对抗着汹涌的河水,看着他们把一袋袋泥土堆在堤岸,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人类一直在改造自然,从刀耕火种到修堤筑坝,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天灾,哪怕力量微薄,也从未停下过脚步。

“李支书!张村长!”一个急促的女声突然从人群外传来,带着明显的慌乱。

徐慎抬头,看见妇女主任顾小琴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来,她的雨衣帽子被风吹掉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得吓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建国正指挥着几个人把麻袋堆成一道墙,闻言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小顾,怎么了?慢慢说!”

“我刚从西边过来,”顾小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在发颤,“听……听那边说,上游的几个村子也没料到下这么大雨,他们那边的河堤……刚才决堤了!水正往下冲呢!”

“什么?!”李建国的脸色瞬间变了。

张安民手里的铁锹“哐当”一声掉在泥里:“上游决堤了?那……那咱们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像是天空炸了个惊雷。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段还没来得及加固的河堤,在汹涌的河水冲击下,先是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紧接着整块堤岸就像被巨人掰断的饼干,猛地向内塌陷!

浑浊的河水瞬间从缺口处喷涌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水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疯狂地向堤外的田野冲去。那水势太过迅猛,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转眼间就漫过了低矮的田埂,将成片的玉米秆连根拔起,卷入洪流之中。

“堤塌了……”有人喃喃地说,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人群瞬间陷入了死寂,只有风雨的咆哮和洪水的轰鸣在耳边回荡。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此刻只剩下一片被恐惧冻结的沉默。有人瘫坐在泥地里,手里还紧紧攥着没来得及递出去的麻袋;有人望着那道不断扩大的缺口,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李建国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身边的一棵小树才没摔倒,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徐慎站在原地,望着那片滔天的洪水。浑浊的水流在他眼前翻滚、咆哮,像是在嘲笑人类的渺小。他想起了上午村民们不以为然的笑脸,想起了刚才大家热火朝天筑堤的身影,想起了李建国鬓角的白发,想起了张安民愧疚的低头……所有的画面都在洪水中碎成了泡影。

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脸上,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滑落。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那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在眼前肆虐。人类改造自然的雄心,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这汹涌的洪水,究竟是自然的暴怒,还是对人类傲慢的惩罚?他不知道,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随着冰冷的雨水一起,浸透了四肢百骸。

夜色更深了,雨还在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没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浑浊与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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