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听闻此话也是怒火中烧。
杨浩不光在曹魏大军压境之时让赵云抽调十万精兵去荆州。
现在更是在四十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之时,他依旧还是将曹魏大军视若无睹。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城头不走。
他已经不是在找死,而是在作死了!
取死之道已经被他玩得炉火纯青。
夏侯渊咬着牙问道。
“子孝,确定是杨浩此子无疑?!”
“确定!此子就算是化成了,灰某家也能认得出来!”
夏侯渊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引诱我军冒进追击,从而在中途埋伏,还是刻意为之让我等人认为人民军在半路上有埋伏,不敢轻易出兵!”
杨浩的这一系列行为让夏侯渊和曹仁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后夏侯渊把心一横,若是看到如此良机都不为所动的话,那么他还如何统领三军。
多疑多惧亦是用兵大忌。
要是夏侯惇在这里话,他就会察觉到,这味怎么那么熟悉,让他想起了博望坡刘皇叔的身影。
最后,夏侯渊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
“无论真假,许都空门大开乃不争事实 ,我军若因疑惧而顿足不前,岂非贻误战机?传令下去,前军谨慎推进,斥候扩大探查范围,重点搜索通往汝南道路两侧有无伏兵,中军随我准备进城!后军及那些家奴,由子孝你统领,暂驻城外以为策应!”
命令下达,曹魏军阵开始缓缓而动,前军刀出鞘、箭上弦,保持着高度警惕,一步步逼近仿佛不设防的许都。
而南面,人民军撤退形成的烟尘长龙依旧显得有些凌乱,步伐远谈不上迅捷。
……
许都城头,杨浩依旧独立,遥望着曹军前锋的旗帜逐渐清晰。
他身边,最后一批负责断后和运送粮草物资的赤卫队员正在等待撤离命令。
一名年轻队员看着城外黑压压的敌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低声道。
“政委,曹军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杨浩放下望远镜,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没有害怕,也没有兴奋。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待最后一批人撤离,许都城里只剩下杨浩、贺强以及几名警卫员。
当杨浩远远的看到夏侯渊率领的先锋大军之后,这才命贺强放下一条长长的白布条。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夏侯渊死于此城下!”
杨浩回头看了一眼城内,确认最后的布置已经完成。
这才淡然下令。
“我们也该走了。记住,按计划路线向汝南撤退。”
随后带着贺强等人骑上快马,开始追赶大军。
夏侯渊远远的看到布条,顿时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杨浩简直是不当人子。
他手里可是有足足四十万大军!
杨浩在豫州的人马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万人。
现在竟然敢预言他要死在许都城下!
一股难言的愤怒顿时涌上心头!
……
与此同时。
在通往汝南的混乱行军队列中,魏虎骑在马上,不断大声呼喝,试图整饬队伍。
但收效甚微。士兵们虽然努力执行命令,
但仓促撤退导致的建制混乱、辎重堵塞确实影响了速度。
不少士兵脸上也带着不解和愤懑,似乎不明白为何要在敌军兵临城下时才如此匆忙地撤离。
“快!跟上!不要掉队!”
魏虎吼得嗓子有些沙哑,他一边催促,一边忍不住回头望向许都方向,心中充满了忧虑和疑惑。
他知道杨浩肯定有自己的谋划,但是为什么不提前和他沟通。
无论什么谋划,如此做法未免也太过冒险。
此时人民军的混乱可不是假的,一旦曹魏大军追上来,部队必然要损失惨重。
心中虽然不解,但是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努力整顿好队伍,向汝南方向快速撤退。
人民军仓促撤离的景象,通过一道道斥候的情报,不断传回夏侯渊耳中。
那真实的混乱感,像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毒饵,让这位沙场老将的心中,警惕与贪婪激烈地交锋着。
许都这座空城,以及城外那条看似狼狈不堪的撤退长龙,正静静地等待着猎手的最终抉择。
夏侯渊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失去了理智。
但是也不能错过这绝佳的机会。
当即吩咐道。
“派出五千轻骑截杀杨浩后军,若是遇到杨浩本人,务必全力截杀,若能取得杨浩首级者赏万金,封侯爵!”
“另派十万精锐紧随其后,若是骑兵被伏,需全力解救。”
……
夏侯渊的命令迅速得到执行。
五千轻骑如离弦之箭,从大军侧翼奔腾而出,卷起漫天烟尘,直扑南方那条混乱的“长龙”尾部。
他们的目标明确,咬住人民军撤退的后队,制造更大的混乱,并伺机截杀那位胆大妄为的杨浩。
紧接着,十万步骑混合的精锐也开始调整阵型,如同蓄势待发的洪流,准备在前锋骑兵打开局面后,给予人民军致命一击。
这两支队伍都没有入城,而是选择更加快速的绕城而走。
夏侯渊太清楚,一旦部队入城,必然有人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反而会拖慢大军行动的速度,他宁愿多绕一些路,在时间上反而能够节省许多。
夏侯渊自己则亲率中军,向许都城下开进。
看着城门楼上那面写着“夏侯渊死于此城下”的白布条在风中飘荡。
像一道嘲讽的符咒,深深刺痛着他的眼睛和尊严。
他一定要亲手把这布条扯下来,踩在脚下!
正当夏侯渊即将抵达许都城门的时候,胯下的战马忽然躁动起来,他忽然福至心灵,立马勒住缰绳。
此刻的许都城门,不知为何在他眼里看起来犹如一张狰狞的鬼脸。
张开血盆大口,仿佛随时都能将他吞噬殆尽。
不知为何,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竟然生出了一丝胆怯。
胯下的战马似乎也闻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平时听话的战马,此刻踌躇着不肯上前。
任凭夏侯渊的如何鞭打,都只是站在原地爆发出嘶鸣和重重的喘息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