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解厄:赖布衣巧调门派怨,宝地化剑胆琴心。话说赖布衣离开肇庆府,一路向西,不多时便踏入了佛山地界。这佛山可是岭南武林的重镇,拳馆林立,武风盛行,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练拳的后生、耍刀的师傅,连茶馆里说书的,讲的都是江湖侠客的故事。赖布衣本就对武林中人多了几分敬佩,见状不由得放慢脚步,想好好感受一番这“武术之乡”的风采。
可刚进佛山城没多久,就听见城北方向传来阵阵呐喊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不好,怕是有人打斗!”赖布衣心里一紧,连忙背着罗盘往城北赶去。转过几条街,只见一片开阔的空地上,两拨人正打得不可开交——一边是穿着短打、手握铁拳的壮汉,个个面色赤红,招式刚猛,正是佛山赫赫有名的“洪拳门”;另一边是身着青衫、手持长剑的弟子,身法灵动,剑招飘逸,乃是本地另一大门派“清风剑派”。
空地上尘土飞扬,拳脚相加,剑光闪烁,围观的百姓吓得躲在一旁,不敢出声。洪拳门掌门周铁山,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正和清风剑派掌门苏慕云缠斗在一起。周铁山一拳砸出,力道千钧,苏慕云侧身避开,长剑顺势刺出,直指对方咽喉,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显然已经斗了许久。
“住手!”赖布衣见状,大喝一声,声音穿透力极强,让正在打斗的众人都愣了一下。
周铁山和苏慕云同时停手,转过头怒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周铁山嗓门洪亮,喝道:“哪里来的酸秀才,也敢管我们武林中的事?赶紧滚开,免得伤了你!”
苏慕云则相对冷静些,打量着赖布衣,见他虽穿着粗布衣衫,却气度不凡,腰间挂着罗盘,不像普通人,便问道:“阁下是谁?为何要阻拦我们?”
“在下赖文俊,别号布衣,只是个云游的风水先生。”赖布衣抱了抱拳,“我看二位掌门和弟子们打得难解难分,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可武林同道,应以和为贵,如此打斗,不仅伤了和气,还可能伤及无辜,实在不妥。”
“误会?”周铁山冷哼一声,“这可不是误会!我们洪拳门和清风剑派争夺城北那片‘卧虎岗’,已经争了三年了!那是块风水宝地,能助门派兴旺,培养出顶尖高手,他清风剑派仗着人多,想独吞,我们自然不答应!”
苏慕云眉头一皱:“周掌门此言差矣!卧虎岗本就是我清风剑派祖上发现的练功宝地,是你们洪拳门近几年才来争抢,倒打一耙!”
原来,这卧虎岗位于佛山城北,背靠西樵山余脉,前临珠江支流,山形酷似一头俯卧的猛虎,气势非凡。两派都认为这里是“藏风聚气、强身健体”的风水宝地,谁都想据为己有,为此争斗不断,三年来互有胜负,结下了不少恩怨。
赖布衣听了,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他早就听说过卧虎岗的名头,今日既然遇上了,便想看看这宝地的风水究竟如何,也顺便化解两派的恩怨。“二位掌门,不如这样,”赖布衣提议,“我随你们去卧虎岗看看,若真是块风水宝地,我自有办法让两派都能受益,不必如此争斗。”
周铁山和苏慕云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周铁山心里嘀咕:这风水先生真有这么大本事?苏慕云却想:反正争斗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让他试试,若是真能化解,也算是一件好事。
“好!我信你一次!”苏慕云率先点头,“若是你能让两派都满意,我清风剑派愿意既往不咎!”
周铁山见状,也说道:“行!若你真有本事,我洪拳门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于是,两派弟子暂且罢手,跟着赖布衣往卧虎岗而去。一路上,赖布衣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山水走势,时不时掏出罗盘测一测方位。到了卧虎岗,他更是仔细勘察起来,绕着山岗走了三圈,时而爬上高处远眺,时而蹲在地上观察土质,嘴里念念有词。
周铁山和苏慕云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了他。过了许久,赖布衣才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果然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这卧虎岗山形为‘卧虎藏龙’之势,虎主刚猛,龙主灵动,正好契合你们两派的武学特点——洪拳刚猛,如猛虎下山;清风剑法灵动,似游龙戏水。”
“那这么说,这宝地只能归一派所有?”周铁山急忙问道。
“非也。”赖布衣摇摇头,“这卧虎岗的风水妙就妙在‘刚柔并济’。你们看,山岗东侧地势开阔,阳气旺盛,适合洪拳门练功,能增强拳劲的刚猛之力;西侧林木葱郁,阴气平和,适合清风剑派练功,能提升剑法的灵动之气。中间的山脊,正好可以作为两派的分界线,互不干扰。”
他又指着山岗中央的一块平地:“这里是卧虎岗的‘穴位’,聚气效果最强。你们可以在这里共建一座‘武林阁’,作为两派交流武学、切磋技艺的地方。如此一来,两派不仅能各自利用宝地的风水优势,还能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岂不是两全其美?”
周铁山和苏慕云听了,都眼前一亮。周铁山摸了摸下巴:“东侧阳气旺盛,适合练拳,这话倒是在理,我派弟子在东侧练功,确实感觉拳劲更足了。”
苏慕云也点点头:“西侧林木葱郁,环境清幽,我派弟子练剑时,确实能更快静下心来。这共建武林阁的主意,也很不错,能化解两派的恩怨。”
赖布衣又补充道:“除此之外,我再给你们布置一个‘阴阳调和阵’。在东侧埋三块阳石,增强刚猛之气;在西侧种三棵青松,提升灵动之气;在武林阁前挖一口小池,引珠江之水,调和阴阳。如此一来,卧虎岗的风水会更加旺盛,两派的运势也会越来越好。”
“好!就按赖大师说的办!”周铁山和苏慕云异口同声地说,两人脸上的怒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感激。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派弟子摒弃前嫌,齐心协力共建武林阁。洪拳门弟子力气大,负责搬运石头、搭建房屋;清风剑派弟子心思细,负责雕刻装饰、布置阵法。赖布衣则在一旁指导,帮他们选择阳石的位置、青松的栽种方向,以及水池的挖掘方位。
没过多久,一座古色古香的武林阁就建好了。阁前的小池清水荡漾,倒映着蓝天白云;东侧的阳石稳稳当当,散发着淡淡的阳气;西侧的青松亭亭玉立,透着一股灵气。两派弟子在各自的区域练功,果然感觉进步神速,洪拳门弟子的拳劲更猛了,清风剑派弟子的剑法更灵动了。
武林阁建成那天,两派摆下了和解宴,邀请赖布衣作为贵宾。宴会上,周铁山端起酒杯,对着赖布衣和苏慕云说道:“赖大师,多谢您化解了我们两派的恩怨,还让我们都能受益于卧虎岗的风水。苏掌门,以前是我太过固执,多有得罪,我敬您一杯,从今往后,我们两派就是武林同道,相互扶持!”
苏慕云也端起酒杯:“周掌门言重了,以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赖大师说得好,武林同道应以和为贵。来,我们一起敬赖大师!”
众人纷纷举杯,敬向赖布衣。赖布衣笑着站起身:“各位客气了,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卧虎岗的风水再好,也需要人心向善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希望你们两派日后能相亲相爱,共同将佛山的武林发扬光大。”
宴后,周铁山和苏慕云联名送给赖布衣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风水宗师,武林义士”八个大字。赖布衣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里却想着:能化解一场武林纷争,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比什么都重要。
在佛山停留了几日,赖布衣见两派相处融洽,卧虎岗的风水也发挥了效用,便打算继续云游。临走时,两派弟子夹道相送,周铁山和苏慕云亲自送他出城,再三叮嘱他日后若路过佛山,一定要来门派做客。
赖布衣笑着答应,背着罗盘,揣着牌匾,再次踏上了旅途。他知道,岭南大地还有许多故事等着他,还有许多百姓需要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