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云意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但这个时候,顺着他的话,说好总没错!
她只是想试探下他不正常的程度,看他会不会傻傻的任凭差遣,眼下的结果,他明显不太傻,还很有自己的脾气。
不管他多不正常,其实也可以无所谓的,他养她小,她合该养他老,这个家她自己走,也不能赶他走。
最终的结果,祝文殊被劝回。
关于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宫云意没对他抱希望,也不觉得他会做,但事情又出乎她意料。
三日上门一次的家政阿姨,被祝文殊打发走了。
他说到做到,真的开始搞卫生,还会做饭,什么都看手机现学现做的那种,学习能力高效的缘故,做的事事俱到。
因为早餐威伊会买,她中午又在学校吃,祝文殊每天给她做一顿晚饭,做之前必给她打电话,问她吃什么。
床铺每天给她铺的板板整整,脏衣篓的衣服,再也没有堆叠成小山。
宫云意看了眼在洗手间给她手搓内裤的人,麻木的回了房间,是得了便宜开心的那种麻木。
她这是遇到了活爹,很难不开心。
一连小半月,祝文殊手持 “工作”手册,每天上班一样,总有事忙。
衣服分颜色放洗衣机,该手洗的手洗,她房间的床单被罩五日一换,客厅花园三日一整理,厨房做完饭一定是干净的,强迫症的厉害,不允许别人插手一点,不然就生闷气。
也不知道男性会不会乳腺增生,宫云意尽量顺着他,不止是怕他气病,还对他有需求。
祝文殊敲颂钵的声音,有神奇的音疗效果,她头疼的后遗症,一听就缓解,他还会敲手碟,能达到哄睡级的助眠效果。
他倒也大方,应她需求,每晚不是音疗就是哄睡,今晚也不例外。
房间响起手碟的乐器声,音乐是《穿越时空的思念》,温柔宁静,清幽空灵,宫云意听的呼吸逐渐放缓。
……
m市。
九月是F国雨水最多的月份,暴雨说来就来,密布的雨帘融着夜色,将庄园覆盖住,把窗边一道窥听的身影,隐匿的越发神秘。
房间里,管家声音冷冰冰的接着医生的话:“私生子而已 ,享受了这么多年军N代的少爷生活,现在能有回报家族的机会,是他的荣幸。”
霍通佩轻抿了口茶:“听管家的,去做吧。”
医生闻言没再质疑:“好的,夫人,二爷是一周后换血,我回去准备一下,这两天就寻机把他带去研究所,到时,还要麻烦你们这边配合。”
‘嗯。’
北堂政安转身离去,洗手间的镜面,映出他恨红眼的面容,随着一道闪电划过,他眸中渐渐清明起来。
北堂二爷虽然是北堂家族的旁支一脉,但手中也是有实权的,还有政要在身,要他一个私生子如何,简单的犹如拿捏笼中畜。
他要冷静,才有破笼的机会。
终于明白妈妈遗留的半纸书信,是什么意思。
要他谨小慎微,尽量做隐形人,要他不要过多贪图北堂家给的一切,要他尽早出国留学,再也不要回来,还叫他不要查妹妹失踪的事……。
原来,他们这些私生,都是家族里故意放纵的产物,还随时会变成长辈和嫡系需求的牺牲品。
难怪,霍通佩对于爸爸在外的‘家’,从不动狠,偶有挑衅她的,也只是把人带孩子一起送出国,今天真相,原来送的都是天国。
隔日。
天色灰蒙蒙一片,远山只瞧得见轮廓,松柏的墨绿浸在晨雾里,透着几分冷寂的寒意,纪念石碑的两侧开满了白菊,石阶上的怀表,银链垂成弧线。
执笔的人,画着表盘上的分时针,三点四十分,正是昨夜北堂二爷逝世的时间。
南德由衷的赞誉道:‘家主的画,越画越好了。’
北堂易礼闻言,没在玩手机,凑上前去看。
他是第一次见有人画葬礼的背景追悼图,很大一幅,自然元素为衬,石碑是主题,人物纪念品点缀,画面内容很丰富,风格哀悼,色调肃穆,没点功底,还真画不好。
看权昭华放下笔,北堂易礼立刻卖乖道:‘奶奶画了半个晚上,肯定累了,快坐下歇歇,我给您捏捏。’
权昭华被逗笑,但没让他捏,因为有事让他去做。
‘把这幅画送到你二爷的葬礼上,说我哀痛病倒,很遗憾不能亲自前去。’
南德闻言,没等北堂易礼开口,就附加的嘱咐道:‘挑人多的时候再到场,记得说这画是家主熬夜画的,不要闹的太难看。’
北堂易礼不爽的反问:‘南大总管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没?’
南德微笑:‘我是不放心,有些事,不值得你自毁名声。’
权昭华难得附和出声:‘你南叔说的是。’
“冷嘲几眼,阴阳两句无伤大雅,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要再干。’
北堂易礼勉强的应了声:‘知道了。’
北堂二爷,因为爷爷的遗嘱,他有名正言顺的家主代理权,这些年,总妄想取代奶奶的位置,虽然没成功,但他辈分跟奶奶平辈,这些年没少指手画脚。
当初爷爷刚走,家族内斗严重时,他还联合大伯北堂墨一起谋害奶奶。
奶奶最后无事,他姐姐北堂易萱,帮挡谋害,没了命。
他们有报复回去,北堂墨的大儿子北堂昶,还了一命。
至于北堂二爷,十多年了,昨晚上才报复到他。
北堂易礼暗自想着,这么深的仇,谁也别想劝动他,就是要他们难堪,带上蠢爹一起去,有不好的影响就让他背锅。
南德目送北堂易礼出去后,谈论起处理北堂政安的事。
“这种事,往常你不是直接就处理了。”
‘不一样。”南德说着,给权昭华沏了杯茶:“今天是家主的好日子,很多事情,肯定新旧有别,我越想越怕,怕家主嫌弃我处理事情老套,或嫌我年纪大了,您赶紧差遣一下我,好让我觉得,我还有用。’
权昭华轻笑一声,接过茶抿了口,才道:‘我看你一点不老套,都会拐弯转角了。’
南德憨笑:‘这不是看你心情好,才想着求个情,这些年总去关怀他,有些不忍心。’
权昭华摩挲着手腕上的白玉珠串,她今天确实心情好。
眼中钉的北堂二爷过世,他下面的小辈没有特别拔尖的,都在可控范围,肉中刺的大房,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已经学会虚伪做小,尤其北堂隆基被送出国后,外部势力动乱,也正在稳定。
从代理家主开始,到如今已经十多年,她总算坐稳家族一言堂的位置。
这结果,有两大功臣值得嘉奖,整顿外部势力的北堂朔,还有一个是棋子,北堂政安。
这个棋子,她关注了十多年,时不时的让南德去关怀照顾,果然,没让她失望。
好用到创造奇迹,还命大。
借着南德给的助力,不止把北堂二爷毒的心梗死亡,把一众兄弟姐妹包括自己都毒进医院,还能从医院逃脱出来。
“他毕竟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
南德闻言,看了眼她的脸色,知道她松口了,接话道:‘我会让他忘记不该知道的。’
家族牺牲私生子,甚至有故意圈养私生子女备用,还做医疗研究,这种事早传出去过,其实算不上秘密,至少在他们这个阶层,已经算不上。
外人知道的也有,但他们传不出去,毕竟没有实锤,大肆传播谣言,属于犯法。
这方面,所有相关联的人,和谐的一致,真有什么大的风声,会很快抹除。
门外走而复返的北堂易礼,又“不小心”听了一会他们的谈话,才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