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荡荡的手心和陈爱民的背影,贾张氏心疼得直跺脚,活像被剜了块肉似的。
“这陈爱民,半点亏都不吃!真是个铁公鸡!”
眼下她也顾不上计较这三瓜两枣,转头就催贾东旭赶紧把车擦干净。
“好好擦,明天骑这车去接柳翠云,必须风风光光的!”
贾东旭乐滋滋地打水擦车,天色渐暗,贾张氏怕他看不清,破天荒点了盏油灯给他照明。
“平时做针线都蹭别人家的灯油,这会儿倒大方起来了。”
阎埠贵瞥了一眼,心里冷笑。
“要是知道娶回来的是个麻烦,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他可懒得提醒贾家这群白眼狼。
“爹!”
傻柱还回味着在贾家见到的新媳妇,觉得她比谁都多了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今天贾家相亲那姑娘真不错,温柔贤惠又会持家。
爹,您给出个主意,怎么把这门亲事搅黄了?
傻柱眼巴巴瞅着何大清,后者心不在焉地应道:想截胡就自个儿想法子,成不成看你的能耐。”
这不得靠您帮衬嘛!傻柱搓着手。
他每月那点二级钳工工资大半要上交,兜里比脸还干净。
陈爱民当年撬走秦淮茹时可没靠爹娘。”何大清被吵得心烦,脱口而出,你要有他一半本事,我早抱上孙子了!
傻柱顿时蔫了。
自打娘走后,他就是爹一手拉扯大的孝子,这会儿也只能闷头挨训。
天刚蒙蒙亮,陈爱民就掀开了罩在穿衣柜上的防尘布。
新漆味儿还没散尽,他顺手挑了几块红木料,忽然灵光一现——这次要做个梳妆台。
胡同里很快热闹起来。
看陈爱民做木工已成街坊们的消遣,他那双巧手仿佛会变戏法,刨花飞舞间木料渐渐显出轮廓。
男人们看得入迷,女人们则盯着初具雏形的雕花镜框挪不开眼。
这梳妆台啥价啊?壹大妈第一个按捺不住。
给淮茹打的。”陈爱民手上不停,您要定做的话,49块9包木料,就是雕花没这么细。”
这话像往油锅里泼了水,大姑娘小媳妇都扯着自家男人袖子闹腾。
几位大爷瞧着购物清单又添新项,脸色顿时跟刷了层浆糊似的难看。
这小崽子耍我,我不就站旁边看个热闹,他倒好,哄着我媳妇买他东西。
贾东旭推着锃亮的自行车,神气活现地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今天他可算露了脸——这年头能骑着接亲的主儿可不多见。
刚进柳家大门就有人夸他和柳翠云般配:哎哟喂,翠云可真有福气,嫁了个骑凤凰的爷们!
从登记处到四合院这一路,贾东旭脚跟都是飘的。
街坊四邻的道贺声就没断过,这会儿走路还带着风。
刚进院门就迫不及待拽着新媳妇显摆——柳翠云往那儿一站确实撑场面,虽说模样比不上秦淮茹,可那身段愣是把许大茂和傻柱看得直了眼。
邻居们吃着喜糖说吉祥话,贾东旭骨头都轻了三两。
那得意劲儿活脱脱是他老娘昨日的翻版。”嗬!不知道的还当是他贾东旭当上厂长了。”许大茂酸溜溜地嘀咕。
自打坏了名声,好姑娘早跟他无缘,这会儿看见贾东旭发喜糖,眼红得跟什么似的。
贾东旭哪肯放过这机会?专往人痛处踩:傻柱、大茂,吃点糖沾沾喜气。
我和爱民都成家了,就剩你俩打光棍喽!转脸瞅见陈爱民在雕花,立马凑过去递糖:老陈!往后咱们可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心里暗爽:你搅黄我家两回亲事又能怎样?最后不还是让我扳回一城?
陈爱民撩起眼皮扫了小两口一眼,接过糖块不紧不慢道:相了三回才成,看来失败真是成功之母。”这句话像盆冷水,浇得贾东旭没了兴致,转头又找傻柱他们嘚瑟去了。
这衣柜梳妆台真精巧,陈大哥您的手艺?柳翠云盯着半成品梳妆台,眼睛亮晶晶的。
早听说陈爱民本事大,亲眼见了更觉惊艳,心里直后怕:幸亏先把证领了,要不多瞧他几眼怕又得出岔子。
贾张氏见状急忙嚷道:东旭!傻站着干啥?快带翠云进屋吃饭!一把攥住儿媳胳膊——到嘴的鸭子可不能再飞了。”翠云别急,等办酒席让老陈给你们打套新的!
易中海听得后槽牙发酸,斜眼瞪贾张氏:好人让你当了,银子还得我掏!心里暗骂:这小兔崽子非做这些娘们稀罕的玩意儿,打点板凳桌子能死啊?
贾张氏半搀半拽地把柳翠云和贾东旭带回了家。
今晚的饭菜虽不如相亲那日丰盛,却也摆上了盘荤菜配两碟小炒。
翠云,你初来四合院不清楚底细,隔壁的陈爱民可是院里最会算计的主儿。”贾张氏边说边往她碗里夹了块肥肉,那小畜生专盯着我们贾家找茬,你可别被他那副皮相糊弄了。”
柳翠云嚼着肉片乖巧应声。
贾陈两家的恩怨早传遍了四九城,搁在后世怕是天天要上同城热搜:
《相亲对象转身嫁了邻居》
《阔气新郎宴请全厂吃席》
......
见媳妇这般听话,贾张氏心里越发得意,自觉成功在柳翠云心里种下了陈家没好人的念头。
殊不知满口仁义道德却处处占便宜的她,才是四合院最遭人嫌的。
这边贾张氏正做着美梦,那边柳翠云已挂起甜笑奉承起来,哄得婆婆频频夹菜,连平日最疼的儿子都靠了后。
待贾家吃完饭,陈爱民的梳妆台也恰好完工。
阎解放蹲在木屑堆里,盯着镜框上振翅欲飞的喜鹊直咂嘴:师傅,这鸟儿雕得跟活的似的!中燃绕着梳妆台转了好几圈,凑近细看那些凸起的木纹:乖乖,连梅 ** 都刻出来了!
女人们则围着新家具打转。
壹大妈拉着秦淮茹的手直叹:小茹好福气哟,男人这般疼你。”秦淮茹望着棚子下的家具,眼角弯成了月牙:爱民哥待我顶好。”
贰大妈忍不住凑上前:能给咱们便宜些不?许母也忙不迭帮腔。
如今的小媳妇早不是乡下丫头,脆生生应道:生意上的事都是爱民哥做主,婶子们可别为难我啦。”众人见讨不着便宜,只得讪讪散去。
躲在人群后的贾张氏竖着耳朵,将这番对话听了个真切。
“秦淮茹平日闷不吭声的,谁知跟陈爱明竟是同一路数。”
贾张氏本想讨便宜,反被秦淮茹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邻里之间帮忙打几个衣柜还要收钱,真是好意思。”
贾张氏撇着嘴转身,满脸鄙夷。
眼见占不到陈爱民家的便宜,贾张氏的心思又转回易中海身上。
“老易!贾张氏好像过来了。”
易大妈正对门口坐着,老远就瞧见裹着厚棉袄的贾张氏往这边走。
“糟了,快把钱藏好。
她准是又来要咱们出钱买婚用的衣柜梳妆台。”
易中海抬头看见贾张氏越走越近,耳边仿佛又响起她那句:“咱老贾家婚礼上非得置办这个不可。”
养老钱本就不多,近日已被贾张氏讨去不少。
易中海瞥见桌上白面馒头,急忙塞进灶膛,抓起窝窝头啃起来。
粗粮窝头又糙又硬,哪比得上白面馒头松软。
“哟,正吃饭呢老易。”
贾张氏进门就假意寒暄,眼珠子骨碌直转,“没打扰你们吧?”
易中海心里暗骂:我说打扰你就不来了?
他早料到来意,前几次交锋都落了下风,这回干脆先发制人:
“年关将近,实在拿不出闲钱置办衣柜梳妆台了。”
贾张氏早把易家底细摸得门儿清,暗想:这老东西攥着钱不撒手,将来还不得靠东旭养老?不如现在拿出来,还能记你个好。
她心知这是推托之词,却也懂得见好就收——毕竟养老这张牌要慢慢打。
转眼挤出笑脸:“壹大爷把我想成啥人了?家具钱自然是我们自家出。”
说罢一屁股坐在饭桌旁,抓起窝窝头边吃边说:“今儿来是想商量之前定的酒席事儿。”
这事两家早有约定:易家先垫付酒席钱,待贾家收到彩礼如数归还。
听到不用出家具钱,易中海刚松口气,又闻酒席之事顿时绷紧神经——排场大的酒席可是笔巨款。
他掂量着钱袋子支吾道:“东旭娘,不是我不愿出,实在是年关手头紧......”
话音未落,见贾张氏脸色骤变,赶忙改口。
易中海点头道:既然答应给贾东旭办酒席,我绝不会食言。
年底厂里发了奖金再细商量。”
贾张氏立刻眉开眼笑,凑上前说尽好话。
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易中海太阳穴直跳,摆手赶人:赶紧回去找东旭和新媳妇吧。”
临走时贾张氏顺手牵羊,把桌上最后两个玉米窝头揣走了。
刚进家门就撞见急匆匆的贾东旭:娘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不着人。”
贾张氏神秘兮兮地岔开话题,压低声音问:娘给你挑的媳妇可还称心?全然没注意儿子脸色突变——昨夜柳翠云娴熟老练的表现,让毫无经验的贾东旭大受震撼。
见儿子低头不答,贾张氏只当是害羞,哼着小曲进了堂屋。
迎面看见正在打扫的柳翠云,顿时眉飞色舞:瞧瞧我们翠云多勤快!逮着路过的三大妈又开始念叨:工人家庭出身,模样俊又会持家,比秦淮茹强十倍...
院里人见她便躲,那套夸媳语录早听得耳朵起茧。
日子一晃过了两天。
淮茹姐,我陪你洗碗吧。”柳翠云挽起袖子笑道。
她手脚麻利又热情,很快赢得全院好感,和年龄相仿的秦淮茹更是形影不离。
两人干活时说笑的场景,却让贾家母子暗自嘀咕:这般讨好陈爱民,怕是别有用心...
贾东旭对柳翠云心存芥蒂,看到她与秦淮茹亲近更是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