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指的是谁,夫妻俩心知肚明,对视一眼没再往下说。
刘海中蹲在门口吧嗒旱烟,越想越烦:白养了三个儿子!
还没人家一个管用!
贰大妈忍不住道:许大茂搞投机倒把赚这么多,咱就不能举报他?
租车就算了,现在连运费都压价,这还赚什么钱。”
刘海中不是没想过这招。
可许大茂早留了后手,对外统一说是有偿借车,根本不算倒卖。
“你以为我没琢磨过?许大茂那小子精得很,早跟那群租客串通好了口供,就算查也查不出名堂。”
一想到本该到手的钱飞了,心里就窝火,可人家防得滴水不漏,只能认栽。
说完猛嘬两口旱烟,长长叹了口气。
谁叫人家脑瓜子灵光呢?
有人眼红,就有人想学样。
见许大茂靠出租三轮车,日子过得比四合院谁都滋润,贾张氏那颗不安分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许大茂这招真绝,躺家里就能数钱,美得很!”
贾东旭眼巴巴望着许家院子——五辆二手三轮齐刷刷停着,那可都是生钱的宝贝。
柳翠云也被许大茂来钱的速度惊着了,忍不住埋怨婆婆:“当初说好一起买车出租多好,您偏要抠门想占便宜。”
天底下哪有白捡的馅饼?
“要是咱也有辆车,哪还用吃这些?”
桌上摆的尽是婚宴剩菜,五桌酒席原封不动剩下来的。
热了又热,吃了又吃。
柳翠云现在看见白菜炖肉丸就反胃,贾张氏倒天天显摆:“哼!顿顿有荤腥还委屈你了?”
说着夹起个肉丸塞嘴里,满脸得意。
“嫌寒酸就把缝纫机卖了,咱也买车躺着赚钱!”
柳翠云顿时警铃大作——这婆婆想起一出是一出,总当别人是傻子。
上回非要摆酒,欠下一屁股债不说,根本没人来随礼,丢人丢到姥姥家。
现在居然惦记她的缝纫机!
“想都别想!这是说好的彩礼,谁也别动!”
贾张氏摔了筷子骂街:“嫁进贾家就是贾家的人,卖个缝纫机怎么了?”
柳翠云指着缝纫机红了眼:“当初骗我说有缝纫机、有酒席、有自行车,现在酒席黄了,自行车飞了,连三轮车都要卖我的家当凑?没门!”
贾张氏怕她跑回娘家,赶紧改口:“娘就随口一说,你还较真了?”
见婆婆服软,柳翠云压着火坐下吃饭。
贾东旭缩在中间屁都不敢放。
瞧这窝囊样,柳翠云心里直冷笑。
要是能像陈爱民家那样和和美美,该多好。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许大茂起了个大早,披着新大衣出门收租。
他掏出账本,挨家挨户敲起了门。
虽然都是二手三轮车,但新旧程度不同,租金价格也有差异。
侯玉坤怕记混,特意把每辆车的租金都记在账本上。
听到敲门声,侯玉坤开门见是许大茂来收租,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大茂,来收租啊。”
他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钱,反复数了好几遍,生怕多给一张。
三轮车生意虽能赚钱,但许大茂抽的租金实在太高。
如今想分这杯羹的人多了,起初压价还能赚,后来利润越来越薄,有时辛苦一天才刚够本。
把钱递给许大茂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大茂,下周要是还这个价我就不租了,根本赚不到钱。”
许大茂一听急了,连忙拉住他:侯哥,这生意确实能赚钱吧?这样,下周我先给你减点租金,回头我去跟院里人商量,让他们把价格抬上去,大家都有赚头。”
侯玉坤有些心动。
蹬三轮确实比四合院里其他人凑钱买车风险小,还能赚钱。
他犹豫道:那你可得跟他们好好谈,实在不行就减点租金。”
见租客松口,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办妥。
收完租金,他急匆匆跑回红星四合院,把蹬三轮的都召集起来,提议恢复市场价格。
许大茂,要是别人提这事我们还能商量。
可你的人品...贰大妈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有爱民那事在前,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耍花样?
众人纷纷附和:就是!贰大妈说得对!涨价了我们赚什么?
见大家群情激愤,白家兄弟看着许大茂狼狈的样子,心里暗爽。
劝说无果,许大茂索性撕破脸:我好心带你们赚钱,既然不识好歹,那就等着破产吧!到时候你们的车都得归我!
这话彻底激怒了众人。
贰大妈啐了一口:呸!整天算计大家的黑心货,现在装什么好人?咱们一起降价,看谁先撑不住!
自此,四九城的二手三轮车市场掀起价格战。
许大茂狠心大幅降租,连带租客的收费也降低了。
来四九城办事的老板们发现三轮车便宜了许多,连普通人家都坐得起了。
京城街头掀起一股三轮车风潮,白家兄弟正盘腿坐在炕上清点这几日的收入。
十五、十六......大龙反复数着桌上的钞票,满脸难以置信,二龙,你快来瞧瞧,我这数得对不对?
二龙盯着那堆钱也愣住了,重新坐下仔细清点:哥,数目没错。
真没想到降价后反而赚得更多了。”
兄弟俩琢磨明白,价格降下来后坐车的人多了,虽然跑得勤快些,但收入确实可观。
他们当即拉上闲在家里的傻柱,三人轮班倒,打算趁着这股东风多赚些。
阎埠贵在陈爱民家院子里下棋,望着对面年轻人青涩的面容,心里直打鼓。
他试探着说:原以为降价会减少收入,没想到带动了整个京城的生意。
爱民,你这步棋下得妙啊。”
陈爱民指尖的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嘴角挂着熟悉的微笑:叁大爷言重了,这盘棋才刚开始呢。”这笑容让阎埠贵后背一凉,暗自庆幸当初的选择。
年假转瞬即逝,开工日清晨,鸡鸣唤醒了四合院。
陈爱民载着秦淮茹往工厂去,远远就看见杨厂长带着人在厂门口迎接。
随着两声,烟花在空中绽放。
欢迎回厂!新年快乐!杨厂长给每位工人发了寓意吉祥的红包。
虽然金额不大,却让工人们精神抖擞,以崭新面貌迎接新的一年。
工人们领了红包,纷纷向杨厂长道谢,说着“恭喜发财”
、“新年快乐”
、“积极进步”
之类的话。
杨厂长只是微微点头,脸上挂着礼貌而疏远的笑容,简单地回应一句“过年好”
。
直到陈爱民和秦淮如走过来,杨厂长的眼神才亮了起来,快步迎上前去。
“爱民,弟妹,新年好啊!”
尽管假期里还保持着联系,但听到杨厂长的声音,陈爱民仍感到亲切,半开玩笑地说道:
“上次分开好像很久了,还以为杨厂长飞黄腾达,早把我们忘了呢。”
虽是调侃,但话里的亲近让杨厂长心里一暖,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对待外人和自家兄弟自然不同,杨厂长索性拉着陈爱民到一旁叙旧。
“怎么会?”
杨厂长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陈爱民两根。
“我可听说了,你们院的许大茂,这个春节赚了不少吧?”
提起许大茂,杨厂长有些感慨。
自从上次把他开除后,再没他的消息,没想到再次听说,竟是因为他靠租车发了财。
至于李副厂长,两人压根没提。
要不是厂里还有他的办公室,他们几乎忘了轧钢厂还有个副厂长。
李副厂长也夹紧尾巴做人,只盼着这两位别想起自己。
陈爱民吸了口烟,淡淡地“嗯”
了一声。
比起李副厂长,他觉得许大茂更有前途。
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脑子活络,会钻营。
放在后世,怎么也是个精明的商人。
他弹了弹烟灰,看了眼厂外跑活的二手三轮车夫们。
“一个租车的罢了,眼界还是窄了,格局太小。”
杨厂长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笑道:
“爱民,你这口气倒像大领导,格局确实不小。”
杨厂长能搭上秦首长的关系,全靠陈爱民。
听他这么说,不仅不惊讶,反而觉得有本事的人就该这样运筹帷幄。
陈爱民挑了挑眉,算是默认了杨厂长的恭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离开。
轧钢厂人多嘴杂,他们的谈话没避着旁人,原本只是闲聊,传了几手就变了味。
有好事者故意把话传到许大茂耳朵里。
他本就因陈爱民帮白家兄弟压价而损失不少,听到这添油加醋的评价,更是火冒三丈。
“岂有此理!说我许大茂格局小?难道天底下就他陈爱民一个聪明人?”
他气得一拍桌子,震得茶壶直晃。
国营饭店的营业员瞥了他们一眼。
这年头可没什么服务意识,服务员个个有背景,脾气大得很。
服务员大姐一个凌厉的眼神甩过来,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爱吃不吃,敢在国营饭店撒野,以后就别想踏进这个门!
许大茂接收到这个警告信号,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没办法,谁让这年头国营单位的人腰杆硬呢?他手下那群靠收租车保护费混日子的小弟们,这会儿也只敢低声帮腔:大哥说得在理,陈爱民那小子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如今四九城里,还有比咱大哥来钱更快的能人吗?
有个瘦高个谄笑着凑上来给许大茂捏肩:要我说啊,陈爱民就是眼红大哥的本事。”这番马屁拍得许大茂浑身舒坦,他用筷子尖点了点瘦高个:瘦猴,还是你小子有眼力见,知道谁是真佛。”
瘦猴脸上堆满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