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们初见时可不太愉快。”
你真确定要拜师?
李泽目光灼灼:
只要肯教我医术,任打任骂绝无怨言!
陈爱民忽然冷笑。
猛然抬手作势要打。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李泽。
瞬间本能地后撤半步。
陈爱民嗤笑一声:
回吧,别跟了。”
说罢径直离去。
他还急着找媳妇。
哪有闲工夫纠缠。
这次李泽终于没再追赶。
陈爱民顺利见到秦淮茹。
瞧见正在车间忙碌的妻子。
他悄悄招手示意。
趁着午休前的间隙。
秦淮茹溜出来低声问:
出什么事了?
陈爱民将杨厂长交代的事和盘托出。
秦淮茹虽非聪慧过人。
却也有独到见解:
这差事不赖呀,查案时又不用干活。”
再说杨厂长交给你,分明是看重你。”
陈爱民听罢长叹:
道理我懂,就是嫌麻烦。”
轧钢厂这么多人,查到猴年马月?
眼瞅着要过年,查不清还能过安生年吗?
秦淮茹只是抿嘴轻笑。
相伴多年她早已知晓——
丈夫嘴上虽抱怨。
但答应的事定会全力以赴。
正是这份靠谱劲。
才让那么多大人物器重他。
夫妻俩又温存了片刻。
他决定不再久留。
既然答应了杨厂长,就必须认真履行承诺。
要在春节前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秦淮茹回到车间继续干活。
陈爱民则挨个询问失主们情况。
奇怪的是,谁都说不清具体丢失时间——
都是想用时一摸口袋,
才发现钱物不翼而飞。
走访整日毫无收获,
所有失窃都发生在当事人毫无察觉时。
既无明确案发地点,
又缺少时间线索,
连排查嫌疑人都无从下手。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
但整日徒劳仍让陈爱民感到挫败。
秦淮茹默默陪着他走回四合院,
两人刚进院门就撞见许大茂在分发年货。
这事已被拖延多时。
许大茂原想拉陈爱民分摊,
不料对方油盐不进。
连院里两位大爷说情,
也被他逐一驳回。
最终只得自掏腰包——
毕竟三轮车生意赚了不少,
置办年货倒也轻松。
特意选在众人下班时分发放,
就想让陈爱民眼红。
谁知对方目不斜视,
径直与秦淮茹回了屋。
许大茂自然没准备陈家的份——
且不说陈家年货堆积如山,
单凭往日过节,
他也不可能以德报怨。
屋内秦京茹正忙着打扫。
寄居在此的她总抢着干活,
任凭姐姐姐夫如何劝阻,
仍坚持趁他们不在时收拾屋子。
见二人归来,
少女雀跃地迎上前:
姐!姐夫!
这声呼唤倒提醒了陈爱民——
该安排小姨子相亲了。
先前物色的五个候选里,
经他暗中考察,
竟有四人被当场淘汰......
这四个人品性都不怎么样。
陈爱民可不想把品行不端的人介绍给自己小姨子。
要是真把这种人带到秦京茹面前,万一秦京茹看上了对方,结果被欺负,他非得悔青肠子不可。
所以领去见秦京茹之前,他得先摸摸底。
剩下那四个都是家境殷实的公子哥,长相虽不出众,倒也周正。
这类人向来不缺姑娘倒追——陈爱民随便扫两眼,就见他们身后跟着一串主动献殷勤的姑娘。
更离谱的是,这几个来者不拒。
对这种浪荡子,陈爱民打心眼里瞧不上,当即就把四人从名单里划掉了。
现在就剩个在外地工作的,听说过年要回京。
相亲的事便拖到年关。
前两天钓鱼时,那家老爷子特意提醒他孙子快回来了,让准备见面事宜。
陈爱民办事敞亮,直说要先考察对方人品。
老爷子也是个痛快人,二话不说就把孙子工作单位报给他,让他自个儿去探虚实。
偏巧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既要给领导夫人治病,又要给叶老爷子做根治腿疾的最后疗程,愣是抽不出空来。
今天杨厂长临时派活,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
想起正事,他抬腕看了眼手表。
这表是上月叶老爷子专程带他去买的——当时他怕被奸商坑,特意请老爷子推荐表行。
叶老爷子正愁没机会报答,恨不得把全城好铺子都列出来,最后干脆亲自领着去。
老爷子原想直接买单,被陈爱民一句硬送就绝交给堵了回去。
其实前几次治疗本不收费,后来叶老爷子死活要给,最后定下每次针灸加药疗二十块的价码——这已是老爷子能接受的最低数额了。
陈爱民的积蓄日渐丰厚。
如今他已能轻松买下几百元的手表。
要知道,厂里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不过十几块钱。
叶老爷子始终想不通——
明明陈爱民有那么多赚钱的门路,
为何还要在轧钢厂消磨时光。
面对询问,陈爱民总是笑而不答。
他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娶个贤惠妻子,
将来生个懂事的孩子,
一辈子不为钱财发愁,
安安稳稳过小日子。
瞥见腕表才七点,
陈爱民决定趁这会儿去考察那个年轻人。
媳妇,我出去趟,你们先吃。”
话音未落,人已箭一般冲出院子。
电影厂附近人头攒动。
放映员虽底薪微薄,
但私下接活的外快颇丰,
是人人眼红的肥差。
老爷子说过,他那孙子痴迷电影,
为省票钱竟当了放映员,
倒也是个机灵主意。
公告栏贴着今日片单:
《放羊的春天》。
陈爱民素来不爱看黑白电影,
正踌躇时,
一阵急促的皮鞋声打断思绪。
喂!你瞎闯什么?
来人是个年轻姑娘。
他生得白净挺拔,
剑眉星目间自带三分书卷气,
虽不符合时下阳刚审美,
却格外招姑娘家青睐。
他身上带着一股书卷气,像是刚从外地求学归来。
原本那女人还一脸凶相。
可当看清陈爱民的模样时。
她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
这位...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陈爱民环顾四周,指着电影厂问道:
这里不是放电影的地方吗?
女人将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解释:
您走错门了,这是工作人员通道。
要看电影得去正门买票。”
说着忽然红了脸,试探地问:
您...是一个人来看电影?
陈爱民察觉她话里有话,直截了当地说:
我是来找人的。”
请问这儿有位叫周峰的同志吗?
女人神色一怔,重新打量着他:
您认识他?怎么称呼?
陈爱民略作迟疑:就说他爷爷让我来的。”
女人见他相貌堂堂,转身进去叫人。
不多时,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子走出来。
这人仪表堂堂,颇有读书人的气质。
陈爱民上前确认:您是周峰?
是我。”对方看了眼手表,现在就能聊。”
两人在空地上谈起老爷子安排的相亲。
周峰表现得坦然:能遇到合适的人也不错。”
听陈爱民说是替小姨子把关,他笑道:
你们感情很好啊。”
那当然!陈爱民半开玩笑地警告,要是敢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谈笑间,周峰看了看时间:该回去工作了。”
聊了约莫半小时,周峰便起身告辞。
他今夜当值,故而此时才出现在这里。
望着周峰远去的背影,陈爱民暗自思忖:不如让秦京茹见见他。
这人瞧着品性端正,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主意既定,他当即向秦京茹转述了对周峰的印象。
这人不错,不妨见见。”陈爱民建议道。
秦京茹神色平静地应下。
既是陈爱民相中的人,想必差不到哪去。
既是好人,见见也无妨。
转眼到了约定之日。
两人选在饭馆碰面——初次相见,总得寻个说话的地方。
秦京茹特意梳妆打扮赴约。
周峰确如陈爱民所言,生得仪表堂堂。
交谈间更显温润性情。
可奇怪的是,秦京茹始终心如止水。
每当看向周峰,总不自觉将他与陈爱民相较。
明知世上再难寻得第二个陈爱民,却仍控制不住这般比较。
愈是对比,愈觉索然——周峰再好,终究不及陈爱民。
她要找的,是陈爱民那样的人。
整日相处下来,依旧未能激起半分涟漪。
周峰何等敏锐,早看出秦京茹心有所属。”你似乎透过我在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