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这衣裳卖多少钱?
陈爱民耐心地解释起来。
这些衣服款式虽简单,却在细节处花了心思。
不是他不想做复杂款式,实在是时间紧迫,只能先从基础款做起。
等日后有了空闲,再慢慢尝试更精致的设计。
考虑到成本控制,他把价格定在十几块钱。
在物价飞涨的当下,这个价钱已经相当实惠。
普通成衣都要十块出头,而他的衣服不仅料子好,版型也格外耐看。
不一会儿,十几件衣服就被抢购一空。
同款同价,不同款式则按工艺难度定价,最贵也不超过二十块。
没抢到的人着急地问:还会补货吗?我们下次还想来买。”
陈爱民笑着保证:放心,最多一个月就会上新款。”
顾客们这才安心离去。
卖完衣服,陈爱民一行人转向下一个摊位——箱包专区。
陈爱民原本可以通过人脉联系国外箱包厂商,但他最终选择了本地一家老牌皮具厂。
这家工厂以诚信经营着称,产品质量丝毫不输进口货。
他心想:既然国货品质过硬,何必非要舍近求远?
虽然款式有些小缺点,但做工和质量都无可挑剔。
陈爱民在合作时给他们提了些改进建议。
现在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包包各具特色,女士们全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些琳琅满目的包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多数还是布包,毕竟布包最省事。
要其他材质的包,首先得有相应布料,比如皮革之类。
陈爱民暂时没打算做这些,只让工厂用现有材料生产。
所以目前除了布包,其他材质的包很少。
介绍完包包后,不少人忍不住掏钱购买。
买完包,陈爱民又带大家来到下一个区域。
这次是卖鞋,但只有十双。
看到数量这么少,大家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陈爱民无奈地耸耸肩:急着开业,鞋子准备得不多。”他没说的是这些鞋都是临时挑选的,还没找到满意的供应商。
他宁缺毋滥,坚持品质第一。
面对仅有的十双款式普通的鞋,多数人都放弃了。
只有零星几个人决定购买,毕竟价格很便宜——只要三块钱。
相比衣服和包包,鞋子更难引人注目,价格自然就低了。
试穿后发现尺码合适,穿着也舒适。
虽然没有踩在棉花上那么夸张,但走路不硌脚,松紧适中,能让人以最放松的姿态行走。
买完鞋,陈爱民带大家来到门口。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已经逛完了整个商场,都有些意犹未尽:楼上不开放吗?
陈爱民笑着解释:抱歉,楼上暂时不对外开放。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一定会向大家开放的。”
结账时发现收银台空无一人,陈爱民只好亲自上阵。
看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有人忍不住问道...
“怎么不多雇几个人帮忙?”
“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的,要是再来其他顾客肯定等不及。”
面对众人的疑问。
陈爱民抬起头笑着解释:
“其实已经招人了,特意让他们今天休息。”
“今天就是办个开业仪式,主要带你们参观参观。”
“等送走你们,我准备暂停营业,在门口挂个明日营业时间的牌子。”
众人虽然不解陈爱民的做法,
但都没多问。
毕竟大多只是受邀前来的宾客,
有些人跟陈爱民不过一面之缘。
他们清楚自己和陈爱民的交情,
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陈爱民逐一核对商品。
结账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明明没买多少东西,总价却高得惊人。
反复清点后,
他们不得不承认:
虽然单价便宜,
但买多了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没人打算退货,
既怕丢面子,
也确实喜欢手上的商品。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陈爱民长舒一口气。
此刻百货商场一楼只剩林生、叶老爷子和杨厂长。
见三人直勾盯着自己,
陈爱民抹了把脸:
“我脸上长花了?这么看我?”
杨厂长率先开口:
“我一直以你为荣!”
“你的能力超乎想象,之前的担心纯属多余。”
领导频频点头,
对杨厂长的话深表赞同。
接着说道:
“我和老杨想的一样。”
“你设计的玩具服装新颖有趣,”
“今天的商品绝对让人印象深刻。”
“等他们回去,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林生眼中带笑,
真心为陈爱民高兴。
最后发言的是叶老爷子。
他没谈生意,
而是说起另一件事:
“你那番话说得真好。”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陈爱民却心领神会——
指的是他关于玩具的那段话。
确实,
在那个温饱都成问题的年代,
谁还有闲钱买玩具?
这番话正说中叶老爷子心坎。
这位白手起家的老人,
当年也是扛过枪的兵。
陈爱民当初选择参军,主要是家境贫寒的缘故。
他盘算着退伍后能谋个铁饭碗。
当然,年轻时的满腔热血也起了作用——那时的他对万事万物都充满好奇。
叶老爷子的目光愈发慈祥。
陈爱民清了清嗓子说:其实也没啥特别的,就盼着大伙儿都能玩上玩具。
要是能让大家日子越过越好,那就更好了。”
领导和杨厂长立刻鼓掌称赞:讲得好!见三人像唱赞歌似的,陈爱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转移话题:要不这样,等会儿关了百货商场,咱们一起吃个饭?
这个提议正合叶老爷子心意。
作为东道主,陈爱民执意要做东。
他原打算下馆子,可尝了几家都觉得味道一般,索性把人领回自家厨房。
菜市场兜了一圈,陈爱民拎着满筐鱼肉蔬菜回家。
恰逢秦淮茹和秦京茹都在上班,屋里空无一人。
杨厂长诧异道:弟妹不在,这饭怎么吃?
不是还有我吗?陈爱民指了指自己,我们家都是轮流下厨的。”见杨厂长瞪圆了眼睛,他解释道:她俩也上班,凭啥总让她们做饭?谁累了就歇着,很公平。”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杨厂长欲言又止——虽说理是这么个理,可九成九的男人都觉得洗衣做饭天生该是女人的活计。
就连自诩开明的他,骨子里也难免带着这种烙印。
那些偶尔下厨的丈夫们,更不会把这事挂在嘴边。
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很丢脸的事。
但陈爱民完全不这么想。
正因如此,杨厂长才会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陈爱民正在洗菜,一转头就对上杨厂长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禁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杨厂长摇摇头:不是不对,只是很少有人能像你这样坦然面对这种事。”
陈爱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抿嘴笑了笑。
他没接话,总不能说自己接受的观念和这个时代不同吧?
叶老爷子和林生也听到了对话,虽然对陈爱民的坦率感到意外,但不像杨厂长那么惊讶——他们早就习惯了陈爱民的作风。
陈爱民虽然有些懒散,却很有才华,更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就连以顾家出名的叶老爷子和杨厂长,也不得不承认陈爱民对家人的用心程度。
这不是陈爱民自夸,而是大家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他从不为了面子在外吹嘘对妻子有多好,这种真实的态度,让他与同龄人截然不同。
起初大家都很诧异,但相处久了,无论陈爱民提出什么新观点,他们都能坦然接受。
陈爱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专心洗菜准备晚餐。
四个大男人饭量都不小,他得多做些菜才够吃。
叶老爷子他们也没闲着,虽然不太会做饭,还是主动帮忙处理食材——倒不是完全不会,只是多年不下厨,手艺生疏了。
平时在家要么有佣人做饭,要么妻子下厨,他们早就忘了烹饪的步骤。
不过陈爱民也没打算让客人动手,他觉得让客人做饭太失礼,坚持自己掌勺。
两个小时后,鱼肉蔬菜终于全部上桌。
陈爱民家里只存了两瓶茅台,他平时不爱喝酒,只有心情好时才会和妻子小酌,所以存货不多。
听说只有两瓶茅台,叶老爷子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点哪够啊,下回我让人多送几瓶过来。”
叶老爷子话音刚落,陈爱民便笑着摆手:“送酒可以,但得你自己喝。
我和我媳妇都不怎么沾酒,真要送几瓶来,怕是喝到明年都剩不少。”
叶老爷子眉头一皱:“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陈爱民噗嗤笑出声:“谁规定男人必须会喝酒?我只是不爱喝罢了。
心情好时抿两口,心情差时碰都不想碰——那味道实在不对胃口。”
一旁的林生闻言打趣:“难怪那么多姑娘想嫁你,不贪杯又顾家的男人可不多见。”
陈爱民毫不谦虚地点头:“可不,我还特别能挣钱。”
这话逗得众人哄堂大笑,席间气氛顿时热络起来。
推杯换盏间,话题越聊越开。
叶老爷子特意提醒陈爱民:“生意起步时千万别得罪那些行业巨头。
他们最忌惮有潜力的新人,往往趁其未壮大便下 ** 。”
他见过太多类似案例,虽往日冷眼旁观,但对看重的后辈难免多叮嘱几句。
陈爱民认真记下这份心意。
这顿饭吃了三个多钟头,真正动筷不过一小时,余下全是畅谈。
原本互不相熟的杨厂长、领导与叶老爷子,此刻竟也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