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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鸿基那篇《华国倒查清算三千年血债告天下黔首檄文》的抄本,与张献忠那更加粗野直白的《奉天讨罪,掘墓鞭尸,倒查万年血债令》,由锦衣卫和各地急递铺以加急密报的形式送抵北京。】

【并且在小范围迅速传开后,整个大明朝堂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空气,陷入一种比“助饷”失败时更加深沉、更加彻底的死寂。】

【这种死寂,不同于“哭殿”时的喧嚣绝望,也不同于崇祯那“能剿多少算多少”的淡漠所带来的心寒。】

【这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对自身存在意义和家族永恒命运被彻底否定的、最根本的恐惧与冰寒。】

【乾清宫暖阁,崇祯皇帝面无表情地翻阅着两份抄本,手指划过“倒查清算三千年”、“虽已作古,其罪不赦”、“毁宗庙,伐功碑”、“刨坟鞭尸,挫骨扬灰”等字句时,微微顿了顿,眼底深处似有寒冰凝结,但面上依旧无波。】

【崇祯缓缓抬头,看向侍立一旁、脸色惨白如纸的司礼监太监王承恩,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王大伴,你说......朕的思陵,日后会不会也被如此‘清算’?”】

【王承恩“扑通”一声跪倒,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涕泪横流:“皇......皇爷!万万不会!奴婢......奴婢就是拼了这条贱命,也绝不让这等悖逆人伦之事发生!万岁爷乃天子,功盖......”】

【“功盖?”】

【崇祯打断他,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功过......后人评说。只是这后人,若是李鸿基、张献忠之流......罢了,不说这个。”】

【随即崇祯将抄本轻轻合上,仿佛那是什么肮脏之物:“传朕口谕,今日廷议,提前半个时辰。”】

【依旧是那座宏伟空旷的大殿,依旧是那些文武百官。】

【但今日,所有人的脸上,都褪尽了血色,只剩下一种灰败的、近乎僵尸般的惨白与僵硬。】

【许多人官袍下摆微微颤抖,那是无法控制的惊悸。】

【“诸卿......”】

【崇祯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依旧平淡,却像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想必都已听闻,逆贼李鸿基、张献忠的最新‘高论’了。”】

【无人应声,只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崇祯的目光缓缓扫过,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入每一个人的眼底:“朕想听听诸卿......有何高见?”】

【死寂持续了数息。】

【“陛——下——!”】

【一声凄厉得几乎不似人声的哀嚎,打破了沉寂。】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施邦曜,此刻竟如同疯魔一般冲出班列,重重跪倒在地,以头抢砖,磕得额头鲜血淋漓,染红了地砖的缝隙。】

【“陛下!陛下啊!”】

【施邦曜涕泪滂沱,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悲愤:“李、张二逆,已非寻常流寇!彼乃人伦尽丧、天地不容之恶魔!”】

【“其言‘倒查清算’、‘掘墓鞭尸’,已非欲夺江山,乃欲绝我华夏文脉,灭我士绅根本,毁我祖宗祭祀啊陛下!”】

【施邦曜猛地抬起头,血污满面,眼神狂乱:“臣......臣祖籍四川,家中祠堂供奉先祖牌位三百余,坟茔连绵数里!”】

【“其中不乏有功于国、有德于乡的先贤!若让此等逆贼得势,臣......臣之父祖骸骨,将被挫骨扬灰!”】

【“臣之宗族祠堂,将被付之一炬!臣......臣纵然此刻身死,亦无颜见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啊陛下!”】

【施邦曜的哭嚎,像一根引信,瞬间点燃了满朝官员心中那最深沉的恐惧。】

【那份对于“死后不得安宁”、“祖宗蒙羞”、“血脉根脉断绝”的恐惧,远超对刀剑加身的害怕!】

【活着被杀死,不过是一死。】

【死后被刨坟,骸骨被拖出鞭打、焚烧、扬灰,祠堂被毁,牌位被劈,子孙后代永远背负“祖坟被掘”的耻辱,家族传承就此断绝......这是永恒的诅咒!是比形神俱灭更可怕的存在性抹杀!】

【“陛下!”】

【礼部尚书林欲楫也是老泪纵横道:“自三代以降,华夏之所以为华夏,重人伦,敬祖先,慎终追远,此乃文明之基,社稷之本!”】

【“二逆此等言行,已非‘造反’,实乃‘灭道’!”】

【“是要将我等读书人、士大夫、连同我们供奉的先祖,统统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倾全国之力,即刻剿灭!不惜一切代价!”】

【“陛下明鉴!”】

【光时亨此刻再无月前提议“助饷”时那点虚伪的慷慨,只剩下赤裸裸的、因自身及家族可能面临的终极厄运而产生的极致恐惧。】

【“二逆之毒,甚于洪水猛兽!洪水猛兽只毁人身,此二逆欲毁人魂!毁人祖!毁人千百年之传承!”】

【“若任其坐大,则天下士绅,人人自危,再无‘忠孝’可言,再无‘家族’可依!朝廷纲纪,将彻底崩解!天下......将成鬼蜮啊陛下!”】

【“陛下!”】

【一位出身山西太原王氏的工部侍郎,家族世代为晋商巨贾,在老家有占地数百亩的豪华祖茔,此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臣......臣闻张逆在武昌,已......已开始掘楚王及官员之墓!”】

【“尸骨曝野,珍宝劫掠,祠堂焚烧......此......此等景象,臣......臣想起来便......便肝胆俱裂!”】

【“若其兵锋指向山西,臣家祖坟......臣家数百年的积累......臣......臣愿捐出全部家产!只求朝廷速发天兵,剿灭此獠!”】

【“臣亦愿捐!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臣附议!愿毁家纾难!”】

【“陛下!发兵吧!不能再犹豫了!”】

【这一次的“毁家纾难”,不再是月前那种口头上的敷衍与算计,他们是真的怕了!怕自己活着被清算,更怕死后被掘坟鞭尸,家族烟消云散!】

【这份恐惧,甚至暂时压倒了他们对钱财的吝啬,对朝廷的怨怼!】

【勋贵队列中,成国公朱纯臣脸色铁青,双目赤红。】

【他想起自己那件祖传的、在“哭殿”时展示过的软甲,更想起在河间老家那规模宏大、陪葬丰厚的历代成国公墓园。】

【若让逆贼闯入......】

【随即成国公朱纯臣猛地出列,声音如同困兽咆哮:“陛下!祖宗陵寝,不容亵渎!勋臣世禄,与国同休!逆贼此举,已非与我朱明为敌,乃与天下所有‘尊卑有序’、‘慎终追远’之人为敌!”】

【“臣请为前锋!愿率京营精锐,即刻出京,与逆贼决一死战!不灭此獠,臣誓不还朝!”】

【襄城伯李国桢等一众勋贵也纷纷怒吼请战,他们的利益与皇权绑定最深,家族陵墓往往比文官士绅更加显赫、陪葬更丰,此刻面临的“精神毁灭”威胁也最大,因此反应也最为激烈。】

【文官哭嚎,勋贵请战,皇极殿内,一片同仇敌忾、誓与逆贼不共戴天的悲壮景象。】

【然而,在这片喧嚣之下,崇祯皇帝依旧沉默地坐着,面色平静得近乎诡异。】

【他那双深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阶下这群近乎癫狂的臣子,看着他们因自身及家族即将面临的“根脉断绝”之祸而爆发出的、远超“国难”本身的恐惧与力量。】

【在他的心中,没有半分感动,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和一丝淡淡的、近乎残忍的讥诮。】

【早干什么去了?】

【现在知道急了?知道怕了?知道要“毁家纾难”了?】

【是因为刀子这次,不仅要砍你们的头,还要刨你们的根了。】

【崇祯没有立刻回应众人的请战,而是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兵部尚书张缙彦、户部尚书倪元璐,以及首辅周延儒、次辅陈演。】

【“张卿......”】

【崇祯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殿内的嘈杂:“诸卿皆言死战,朕问你,兵何在?饷何在?”】

【张缙彦身体一颤,脸上血色褪尽。】

【兵?京营糜烂,九边动荡,左良玉跋扈,孙传庭败亡......可用之兵何在?】

【饷?户部库空如洗,刚刚的“助饷”只弄来四十万两笑话......】

【“倪卿......”】

【崇祯转向倪元璐:“诸卿皆言愿捐家产,此次,可能凑齐剿贼之饷?”】

【倪元璐嘴唇哆嗦,想起那四十万两的惨淡收场,想起士绅富户们花样百出的敷衍手段,想起层层贪墨的蛀虫......颓然垂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首辅周延儒硬着头皮出列:“陛下,臣等......臣等即刻再议筹饷调兵之策!”】

【“然逆贼此等灭道之言,天人共愤,天下士绅必感同身受!”】

【“或可......再行‘助饷’,或向江南富户‘劝借’,或......或动用内帑......”】

【“内帑?”】

【崇祯轻轻重复,嘴角那丝讥诮更明显了:“朕的内帑,早在年前,便已拨给辽东、拨给京营了。如今,怕是比诸卿的府库,还要干净些。”】

【随即崇祯目光扫过那些口口声声“毁家纾难”的官员:“至于再行‘助饷’......倪卿,上次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四十万两,杯水车薪。”】

【“且诸卿家产......当真都‘毁’得出来么?”】

【这话如同冰冷的鞭子,抽在许多人脸上。】

【他们所谓的“毁家纾难”,多半仍是迫于恐惧的权宜之计,真要他们掏出足以支撑一场大战的银子,只怕又是新一轮的哭穷、敷衍、转嫁。】

【殿内的狂热气氛,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冷却下来。】

【恐惧依旧存在,甚至更加浓烈,但伴随着恐惧的,是更深沉的无力与绝望。】

【朝廷没钱,没兵。】

【皇帝冷淡,甚至......隐隐有种“你们也有今天”的漠然。】

【而逆贼的屠刀和铁锹,却仿佛已经悬在了每个人祖坟的上空。】

【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慢性窒息的绝望,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南京,秦淮河畔,徐府。】

【“完了......全完了......”】

【致仕侍郎徐弘基瘫坐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手中的《华国倒查清算三千年血债告天下黔首檄文》抄本滑落在地。】

【他再没有了月前痛斥“助饷”时的激愤,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檄文中那些字句,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脑子:“毁其宗庙,伐其功碑”......“虽已作古,其罪不赦”......“刨坟鞭尸,挫骨扬灰”......】

【徐家祖茔在苏州城外,背山面水,风水极佳,是几代先祖精心营造,里面有进士及第的曾祖,有官至布政使的祖父,有积累巨万家财的父亲......】

【墓室坚固,陪葬虽不算特别奢华,但也有不少书籍字画、玉器古玩,更是家族荣耀与精神的象征。】

【若让逆贼闯入......】

【先祖的尸骨被拖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践踏、焚烧......】

【墓志铭被砸碎,墓碑被推倒......】

【祠堂里那一个个擦得锃亮的牌位,被劈成柴火......】

【“不......不!绝不能!”】

【徐弘基猛地跳起来,眼中布满血丝,嘶声对儿子吼道:“快!快派人回苏州!不,我亲自回去!多带家丁!把祖坟......把祖坟迁走!迁到隐秘之处!”】

【“祠堂......祠堂里的牌位,也收起来!藏到山里,藏到寺庙里!快去!”】

【“父亲!迁坟动祖,乃大忌啊!而且动静太大,恐引起官府猜疑,百姓议论......”】

【儿子徐文远急道。】

【“猜疑?议论?现在还管得了这些?”】

【徐弘基吼道:“等逆贼打过来,就不是猜疑议论了!是刨坟鞭尸!是挫骨扬灰!你想让徐家列祖列宗死无葬身之地吗?你想让徐家从此绝祀吗?”】

【徐弘基如同疯魔道:“还有!立刻变卖一部分田产、店铺!换成金子!藏起来!房子......房子也卖掉几处不紧要的!所有浮财,全部转移!不能留给逆贼!也不能......不能再指望朝廷了!”】

【徐文远被父亲的失态吓住了,嚅嗫道:“父亲,难道......难道朝廷真的......”】

【“朝廷?”】

【徐弘基惨笑:“北京那个朝廷,自身难保!皇上......皇上那心,怕是早就凉透了!你看他对待‘助饷’的态度!你看他现在对剿贼的敷衍!靠朝廷?等着给逆贼的‘挖坟队’带路吗?”】

【一股更深的寒意袭来,徐弘基颓然坐下,喃喃道:“或许......或许只有江北的史阁部(史可法),或许还有一点忠义之心......或许,该想想别的退路了......”】

【扬州,盐商总会。】

【总会内,一片愁云惨雾,甚至有压抑的呜咽声。】

【“江老,咱们......咱们该怎么办?”】

【一个中年纲首哭道,“咱们捐了‘助饷’,朝廷还是这副样子!现在逆贼不仅要钱,要命,还要刨咱们的根啊!我......我昨晚梦见我爹从坟里爬出来,指着我骂啊......”】

【“还能怎么办?”】

【另一个纲首眼神闪烁,压低声音,“朝廷是指望不上了。听说......听说北边......”】

【“慎言!”】

【江春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他何尝不知道有人暗中与关外的“大清”有联络,以往觉得那是大逆不道,是汉奸行径。】

【可现在......当李鸿基、张献忠要刨他祖坟、灭他宗族的时候,“忠君爱国”的架子,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去,给京里咱们认识的那几位公公、还有兵部、户部的老爷们,再送一份重礼。”】

【江春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催他们,无论如何,要朝廷立刻发兵剿贼!”】

【“告诉他们,只要朝廷真能剿灭李、张二逆,保住江南,我扬州盐商......愿意再‘助饷’一次!这次......这次可以多出些。”】

【江春顿了顿,补充道:“但银子,不能直接给朝廷。可以......可以指定捐给某个‘可靠’的督抚,比如史可法史大人,或者......左良玉左帅。”】

【左良玉虽跋扈,但至少兵多,而且离得远,暂时威胁不到扬州。】

【“另外......”】

【江春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派人去江北,悄悄接触一下......‘那边’的人。不必承诺什么,先......探探口风。万一......万一朝廷真的不行了,咱们也得给祖宗、给子孙,留一条......活路。”】

【这话声音极低,但在场几个核心纲首都听懂了。】

【一股更深的寒意与道德上的巨大撕裂感,弥漫开来。为了不让李鸿基、张献忠刨祖坟,他们竟然开始考虑引清兵入关?】

【可比起祖坟被刨、宗族灭绝的恐怖前景,当汉奸的罪名,似乎......也变得可以“权衡”了。】

【江南士林,文会雅集。】

【往日吟风弄月、清谈玄理的文会,此刻气氛凝重如丧考妣。】

【“奇耻大辱!亘古未有之辱!”】

【一位白发老儒捶胸顿足,涕泗横流:“我辈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为何来?上报君父,下安黎庶,中显祖宗!如今逆贼竟要毁我宗庙,鞭我先人骸骨!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王兄所言极是!此二逆已非人类,乃妖魔降世!专为毁我华夏衣冠礼乐而来!”】

【另一位名士咬牙切齿道:“必须号召天下士子,口诛笔伐!组织乡勇,协助王师!绝不能让此等灭道之论蔓延!”】

【“可......朝廷尚有力量剿灭他们吗?”】

【一个年轻些的举人忧心忡忡:“听闻北京陛下......心灰意冷。兵饷两缺。上次‘助饷’,江南已是怨声载道,所得寥寥。再要募捐,恐怕......”】

【“即便倾家荡产,也要剿贼!”】

【老儒斩钉截铁:“钱财乃身外之物,祖宗陵寝、家族传承,才是根本!若根脉断了,要钱何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正是!我愿变卖家中百亩良田,捐作军资!”】

【“我愿典当祖传字画!”】

【群情激愤,似乎真的要“毁家纾难”了。】

【然而,在这股激愤之下,暗流同样在涌动。】

【散会后,几个关系密切的士人聚在密室。】

【“张兄,你看......朝廷这次,真的靠得住吗?”一人低声问。】

【被称作张兄的,是个中年进士,家族在地方颇有势力,他面色阴沉:“靠得住?哼,北京那位,自己怕是都想找棵树上吊了!指望他?不如指望江北四镇,或者......关外的兵马。”】

【“关外?你是说......清国?”】

【另一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是......”】

【“这是什么?”】

【张兄冷笑:“是引狼入室?是汉奸行径?我问你,是让李鸿基来把你家祖坟刨了,把你家祠堂烧了,把你家男丁杀光,女眷充营好?还是让清兵来,或许还能保住祖宗坟茔,家族传承好?”】

【“清人毕竟是外族,岂能真心为我等......”】

【“外族又如何?”】

【张兄眼神锐利:“至少清人立国,也要讲些规矩,也要用读书人,也要尊孔孟!”】

【“你看他们对待投降的汉官,不也授予官职?那洪承畴、祖大寿,不也活得好好的?”】

【“可李鸿基、张献忠呢?他们要的是把我们连根拔起!是要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变成‘读书人、士绅都该杀绝’!两害相权......你选哪个?”】

【密室内一片沉默,一种更加痛苦、更加绝望,也更加颠覆的选择,正在这些自诩为“华夏衣冠”代表的士人心中,野蛮生长。】

【武昌陷落区周边,几个从张献忠“挖坟队”魔爪下侥幸逃出的楚王府旁支宗室、地方官吏家属、豪绅代表,衣衫褴褛,如同惊弓之鸟,辗转逃到尚未陷落的州府,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亲眼所见的恐怖。】

【“他们......他们根本不是人!是厉鬼!”】

【一个老者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楚昭王的坟......那么坚固的地宫,被他们用火药炸开!”】

【“王爷的棺椁......金的啊!被斧头劈开!尸骨......几百年的尸骨,被拖出来,就扔在野地里......士兵,还有那些泥腿子,围着用棍子打,用脚踩......一边踩一边笑啊!”】

【“我家的祠堂......三代人修的祠堂,雕梁画栋,全烧了!牌位......我祖父、我曾祖的牌位,被扔进火堆里烧!他们还说......说烧了这些‘吸血虫的牌位’,晚上烤火暖和!”】

【“墓里的东西......金器、玉器、瓷器,全抢光了!带不走的,就砸!墓志铭?全砸碎!说是要‘磨平吃人者的功劳簿’!”】

【“他们......他们还有‘专业’的挖坟队!有懂风水的带路!专门找大墓、富墓挖!说这是‘取之于民,还之于民’!是‘替天行道’!”】

【这些血淋淋的见闻,通过逃难者的口,通过私下流传的“小道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尚未陷落的地区传播、发酵。】

【每一句描述,都让听到的官员、士绅、富户不寒而栗,仿佛那铁锹和斧头,已经落在了自己祖坟的封土上,那火焰已经舔舐到了自家祠堂的匾额。】

【不能再等了!】

【朝廷不动,我们就自己动!】

【一些地方豪强开始不惜血本,招募乡勇,加固堡寨,不仅是为了防御流寇抢劫,更是为了保护祖坟和祠堂!他们给乡勇开出高价,核心任务就是:绝不能让“挖坟队”靠近祖茔十里之内!】

【更多人对朝廷彻底失望。私下串联,商议“出路”的信件,在江南、江北秘密传递。联系“大清”的提议,从最初少数人的密议,渐渐变成了一个在绝望中不得不考虑的“选项”。】

【一种诡异而分裂的氛围笼罩着大明治下尚存的地域,表面上,是“同仇敌忾”、“誓灭逆贼”的激昂呼声,是再次的“捐输”承诺。】

【暗地里,是各自为政的堡垒化,是对朝廷的深深不信任与离心倾向,以及......一股引外兵以自保、哪怕代价是“易姓改号”的暗流,正在绝望的土壤中悄然滋长、汇聚。】

【李鸿基与张献忠那“倒查清算”、“掘墓鞭尸”的宣言,像一把淬毒的匕首,不仅刺向了大明王朝的躯体,更精准地刺中了维系这个王朝统治的士绅阶层最致命的精神命脉——宗法传承与身后哀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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