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动越来越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跳上。陈玄猛地回头,那道金光虽已散去,但山腹黑洞深处站着的身影却未消散。他看不清脸,只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走!”他低吼一声,一把拽起孙悟空。
猴子刚站稳,腿还在抖,却被陈玄拉着就跑。白虎早已窜出数丈远,尾巴一扫,压低身子开路。三人顺着断崖边缘的碎石坡往下冲,脚下砂石哗啦滚落深渊。
就在他们动身的瞬间,陈玄心念一动,系统光幕从头顶展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三人包裹其中。香火经验条开始缓慢下降,像是有东西在不断消耗。
“这玩意能撑多久?”陈玄边跑边问。
【遮蔽持续时间:两刻钟】
【警告:高阶天机窥探可能提前穿透屏障】
他咬牙,速度又提了几分。
身后山体轰隆作响,不是崩塌,而是某种阵法被激活的震荡。金色符文在岩壁上一闪而过,随即熄灭。那是佛门设下的监控法阵,正在试图锁定他们的位置。
“红绳还有用吗?”白虎头也不回地问。
陈玄伸手摸向储物袋,掏出半截烧焦的红绳。这是之前牵引孙悟空时留下的残余,原本的因果之力已经耗尽,但现在,它正微微发烫。
“还有点反应。”他说,“避雷珠的能量残留在上面,或许能干扰追踪。”
他把红绳甩向左侧一块巨石,同时从袋中取出一枚铜铃摇了一下。铃声清脆,在山谷间回荡。下一瞬,远处几处符文亮起,追着声音的方向延伸过去。
“误导成功。”白虎哼了一声。
孙悟空喘着粗气跟在后面,额角渗出血丝。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五指山方向。
“等等。”
“不能等!”陈玄回头拉他,“再停就出不去了!”
“我得看看他来没来。”孙悟空盯着那片黑暗。
“谁?”
“如来。”
陈玄心头一紧。他知道孙悟空在想什么。五百年前那一掌,把他从云端打进了泥里。如今刚出来就想回头瞧一眼仇人,这种冲动他懂。
但他更清楚,现在回头看,只会让他们全都留下。
“他没来。”陈玄说,“刚才那个是幻影,真身不会轻易降临。但他记住了我,这事没完。”
孙悟空眯起眼:“你说我欠你钱,他是真信了?”
“不信也得信。”陈玄扯了下嘴角,“我拿出了契约符,系统后台还建了交易记录。只要因果链看起来成立,天机就不会深挖。这就是遮蔽术的原理——不是藏,是骗。”
白虎冷笑:“那你以后见谁都说是债主?”
“只要能活命,叫爹都行。”陈玄把红绳收回袋子,“现在关键是离开这片地界,结界外才有操作空间。”
话音未落,头顶空气骤然扭曲。一道金光自高空劈下,落在前方十步远的地方,炸出一道裂痕。泥土翻卷,热气蒸腾。
“不好!”白虎低喝,“他在试攻击点!”
陈玄立刻抬手,系统光幕随之一震。那道金光像是撞上了无形墙,四散滑开。但光幕表面泛起涟漪,香火经验条跳动加快。
“撑不住几次。”他脸色发白。
“那就别让他打中!”孙悟空突然往前冲了一步,举起拳头对着天空怒吼,“如来老儿!有本事你亲自下来!躲着算什么英雄!”
陈玄一把没拉住,差点摔进沟里。
“你疯了!”他吼道,“这时候逞什么强!”
“俺老孙五百年前就这么骂他的。”孙悟空咧嘴一笑,牙缝里还带着血,“骂完他就动手了,一巴掌拍下来——嘿,爽快!”
白虎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还能接他一巴掌?”
“接不住也得骂。”孙悟空梗着脖子,“不然憋屈。”
陈玄看着他,忽然笑了。这猴子明明站都站不稳,偏要摆出当年齐天大圣的架势。可正是这份不要命的劲儿,让人觉得他还活着。
“行。”他说,“你想骂就骂两句,但别停下。一边跑一边骂,省力气。”
三人继续向前狂奔。山坡渐缓,植被开始出现,枯草中夹杂着低矮灌木。五指山的结界边缘近在眼前。
身后金光再次凝聚,这次没有落下,而是悬在空中,缓缓旋转,像一只眼睛盯着他们背影。
陈玄能感觉到系统光幕的压力越来越大。香火经验条已经掉了将近三分之一。他知道,这种级别的遮蔽不可能永久有效。如来一旦动用真神通,所有虚假因果都会被撕开。
“还有多远?”孙悟空问。
“三百步。”陈玄看了眼寻气盘,“过了前面那道土梁,就出禁地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是三百步?”白虎皱眉。
“怕你们跑太快,把我甩了。”陈玄喘着气,“我可是背着全队补给。”
白虎懒得理他,尾巴一甩,加速冲在前面探路。孙悟空拄着根断枝当拐杖,脚步踉跄但不肯慢下来。
眼看土梁就在眼前,陈玄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陈玄……本座记住你了。”
不是幻影,不是传音,而是直接出现在意识里的低语。冰冷,清晰,不容忽视。
他浑身一僵。
系统提示立刻跳出:【检测到高维意志标记,是否启动二级遮蔽协议?】
他没犹豫:“启动。”
体内香火经验疯狂下滑,光幕颜色由透明转为暗灰。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
“刚才是不是……他又来了?”孙悟空察觉到异样。
“嗯。”陈玄抹了把额头的汗,“这次是神识触碰,比刚才深。”
“你还敢应?”白虎瞪他。
“不应才死得快。”陈玄冷笑,“我让他觉得我有底牌,他才会犹豫。真以为我好欺负,下一秒就是真身降临。”
说话间,三人终于跃过土梁。脚下的土地变了质地,不再是五指山特有的赤褐色岩层,而是普通的黄壤。空气中那股压抑的佛力也消失了。
“出来了。”白虎松了口气。
陈玄站在土梁上回头望去。五指山依旧巍峨,山顶云雾缭绕,看不出任何异常。可他知道,那一道目光并未移开。
“我们安全了?”孙悟空问。
“暂时。”陈玄收起系统界面,“结界外他不能随便出手,但因果已经种下。他会找别的办法对付我。”
孙悟空拍了下他肩膀:“怕什么?有俺老孙在。”
白虎翻白眼:“你刚还被压着。”
“那是意外!”孙悟空瞪眼。
“你骨头断了三根,筋脉烧了七成,连站都站不稳,还‘俺老孙’?”白虎嗤笑,“要不是他拿药救你,你现在还在吐血。”
孙悟空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哼了一声,扭头不说话。
陈玄笑了笑,没接话。他摸出水囊喝了一口,喉咙干得发疼。这场逃亡耗掉的不只是体力,还有精神。
他打开系统商城,准备查看有没有新商品上架。刚点开界面,一条红色提示弹了出来:
【紧急任务更新:佛祖标记已生效,未来七日内将遭遇三次以上因果追索】
【奖励:破境丹x1,香火经验+500】
【失败惩罚:商铺降级,随机物品被天道回收】
他眉头一皱,关掉提示。
“怎么了?”孙悟空注意到他表情。
“没事。”陈玄把水囊塞回去,“就是以后做生意,得多留个心眼。”
三人沿着荒野继续前行。天色微亮,远处隐约可见一片山谷轮廓。那里没有佛光,也没有阵法波动,是个可以喘口气的地方。
陈玄走在中间,左手按着储物袋,右手握紧铁镐。他知道接下来不会太平。如来不会放过他,佛门也不会放过程悟空。
但他也明白一件事——
只要系统还在,交易就不停。
生意,才刚刚开始。
孙悟空忽然停下脚步。
“喂。”
他盯着陈玄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