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沁王府书房内烛火摇曳,苏清和指尖捏着一枚封口的密信,眸底闪过一丝冷冽的算计。自那日在宫宴上窥得李嵩党羽间的嫌隙,她便知,瓦解这看似坚固的阵营,无需蛮力,只需一根轻轻拨动的“稻草”。
“王妃,李嵩的副将张奎,昨日已按您的吩咐,‘无意间’截获了这封从李嵩心腹王参将府中送出的密信。”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苏清和将密信放在烛火旁,信纸边缘渐渐卷曲,她却未看一眼,只淡淡道:“信上内容,张奎信了几分?”
“张奎本就因上次粮草被克扣之事对李嵩心存不满,见信中王参将向‘神秘人’透露他作战部署疏漏,还暗指他贪墨军饷,当即拍案大怒,虽未声张,却已派亲信暗中查探王参将的动向。”
“不够。”苏清和抬手,指尖捻灭即将燃尽的烛芯,“去给王参将送份‘大礼’,就说张奎近日频繁接触朝中官员,似有投诚之意,顺带将他克扣粮草的证据,‘不小心’落在王参将的书房外。”
暗卫领命退下,苏清和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被乌云遮蔽的残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李嵩此人,多疑且狠辣,麾下之人本就因他独断专行而积怨颇深,如今只需稍加挑拨,便能让他们从“同谋”变成“死敌”。
与此同时,萧彻正坐在醉仙楼的雅间内,面前坐着的,是李嵩麾下最不得志的谋士——陈默。
“陈先生在李嵩帐下多年,才华横溢,却始终得不到重用,甚至连提出的良策都被他束之高阁,这般屈才,先生当真甘心?”萧彻端起酒杯,语气平和,却字字戳中陈默的痛处。
陈默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他跟随李嵩十年,自认鞠躬尽瘁,可李嵩偏听偏信,只重用那些溜须拍马之辈,他的满腔抱负,早已被现实磨得只剩灰烬。
“殿下此言,是想拉拢陈某?”陈默抬眼,目光锐利地看向萧彻,“可陈某不过是个不得志的谋士,能为殿下做些什么?”
“先生的才华,本王看在眼里。”萧彻放下酒杯,语气郑重,“李嵩残暴不仁,倒行逆施,迟早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先生若愿弃暗投明,本王承诺,待大事成后,必给先生一个施展抱负的舞台。”
话音刚落,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暗卫将一份密函递到萧彻手中。萧彻看后,嘴角扬起一抹了然的笑,将密函递给陈默:“先生且看,李嵩的后院,已经起火了。”
陈默接过密函,越看越心惊。信中详细记录了张奎与王参将互相猜忌、暗中争斗的事,甚至还附上了两人各自收集的“罪证”。他瞬间明白,萧彻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李嵩一步步走进陷阱。
“殿下果然深谋远虑。”陈默放下密函,眼中的犹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陈某愿归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彻满意地点点头,起身扶起陈默:“有先生相助,如虎添翼。接下来,还需先生在李嵩身边,帮本王传递一些‘消息’。”
陈默拱手应下,心中已然有了计划。他知道,李嵩的末日,不远了。
两日后,李嵩的府邸内,气氛剑拔弩张。张奎手持一份“证据”,怒视着王参将:“王兄,你我同朝为官,共事多年,你为何要暗中算计我?竟还向他人透露我的作战部署!”
王参将也不甘示弱,将另一份“罪证”拍在桌上:“张奎,你少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私扣粮草,还想投靠他人,反咬我一口!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我定要向将军禀明一切!”
两人你来我往,争吵不休,甚至拔剑相向。李嵩闻讯赶来,见两人这般模样,顿时怒火中烧。他本就多疑,见两人互相指责,又看着桌上的“证据”,心中的猜忌瞬间被放大。
“够了!”李嵩大喝一声,目光冰冷地扫过两人,“你们二人,一个克扣粮草,一个泄露军机,还敢在此争吵!来人,将他们二人拿下,关入大牢,待我查明真相,再做处置!”
侍卫上前,将还在争执的张奎和王参将强行带走。李嵩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心中烦躁不已。他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可一时之间,却又查不出任何头绪。
而此时的沁王府,苏清和与萧彻正相对而坐,听着暗卫传来的消息,相视一笑。
“李嵩果然如我们所料,已经对张奎和王参将起了疑心。”苏清和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接下来,只需再添一把火,就能让他彻底众叛亲离。”
萧彻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陈默已经在李嵩身边安插了人手,下一步,就是让李嵩的其他党羽,也互相猜忌起来。待他孤立无援之时,便是我们动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