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和自那晚做了那个噩梦后,便一直耿耿于怀。她深知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终究是要回去的。而王一多对她的感情日益深厚,她害怕自己离开时会让他陷入无尽的痛苦。于是,她决心慢慢与王一多保持距离。
这日,王一多像往常一样来找苏清和,约她一同去湖边散步。苏清和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道:“我今日有些累了,怕是去不了。”王一多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体贴地说:“那你好好休息,等你精神好了咱们再去。”看着王一多离去的背影,苏清和心里五味杂陈。之后,每当王一多邀约,她总能找到借口推脱。她知道这样做或许会伤了王一多的心,但为了他好,她只能狠下心来。
他看着她眼下的青黑日益明显,看着她对着饭菜发呆,看着她即使在笑的时候,眼底也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清和,你最近瘦了很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天早上,他看着她几乎没动的早餐,终于忍不住,握住她冰凉的手,担忧地问道,“要不要我请医生来看看?”
苏清和像是受惊般,猛地抽回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又连忙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没有不舒服。可能就是……前段时间太忙了,压力有点大,没休息好。”
又是“压力大”。这个借口,她已经用了太多次。
王一多看着她那明显言不由衷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她在为什么“压力大”,那枚冰凉的玉佩,那个悬而未决的“归途”,像一根刺,横亘在他们之间,也折磨着她。
他试图更深入地沟通。
“清和,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他放柔了声音,试图引导她,“是关于……回去的事情吗?陈博士那边,我一直有在跟进,有任何进展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提起“回去”,本意是想分担,想告诉她他愿意共同面对。但这个词,却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清和心中那扇恐惧与愧疚的大门。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眼神慌乱地避开他的注视,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没有……不是因为这个。我真的只是……累了。”
她站起身,逃避似的走向客厅:“我想一个人看会儿书,静静。”
看着她近乎仓惶的背影,王一多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最终缓缓落下。
一种无力感,夹杂着隐隐的恐慌,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之间,出现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隔阂。
他依旧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关心她,但有些话,他不敢再轻易提起。而她,也变得更加沉默,更加习惯于用“我没事”、“有点累”来将自己包裹起来。
他们依旧同住一个屋檐下,依旧会在人前表现出恩爱默契,但私下里,那种毫无保留的亲密和信任,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两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底线,生怕打破这勉强维持的、脆弱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