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多和陈博士安慰完苏清和,还是接着把所有能预测出来的情况都告知苏清和。陈明远的话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着苏清和已然脆弱不堪的神经。
“所以,根据这个发现,我们推测,”陈明远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担忧,“即使我们成功启动了时空通道,由于你的穿越坐标曾被强行干扰过,通道的稳定性、指向性都会存在巨大变数。你……不一定能够精准地回到你原本要去的那个时间点,也就是你出车祸的现代。”
他顿了顿,说出了那个最残酷的可能性:“你更有可能……是继续完成你那次被中断的、未尽的穿越旅程。”
未尽的穿越旅程……
这几个字,如同最后的丧钟,在苏清和的脑海中轰鸣!
她原本空白的脑海,像是被一道强烈的闪电劈开!无数被遗忘、被压抑的碎片,在这一刻疯狂地涌现、拼凑!
疾驰的车轮,刺耳的刹车声,手中龙潜谷古玉发出的灼热白光,还有……还有那个穿越之初,如同神谕般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模糊而宏大的声音!
——“三朝倾颓,天命所归……扭转乾坤,方得归途……”
三朝!
启朝!雍朝!昭朝!
她研究过的,连续灭亡的三个朝代!她竟然……竟然真的先后去了启朝和雍朝!在启朝,她助萧彻稳定朝局,避免了一场可能导致提前覆灭的宫变;在雍朝,她辅佐顾昀抵御外敌,革新军制,延缓了其衰亡的进程……
她一直以为那两次穿越是独立的意外,却从未想过,它们竟然是串联的!是使命!
而昭朝!那个史书上记载的,皇帝昏聩、民不聊生、最终在内外交困中迅速崩溃的昭朝!竟然就是她未尽的、也是最终的旅程!
原来,“扭转三朝之命,方得归途”……是这个意思!
她必须去昭朝!必须在那片更加黑暗、更加绝望的土地上,再次挣扎,再次试图逆天改命!成功了,或许才能拨乱反正,回到她真正的归途——现代,见到她生死未卜的父母!失败了……或许就真的如同史书记载,随着昭朝一起,湮灭在历史的尘埃里!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苏清和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史书中关于昭末帝的荒淫暴虐、关于昭朝末年人间炼狱般的描述,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那样的朝代,那样的君王……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去“扭转”?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一个死局!
巨大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抽干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被折断的芦苇,无声地、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灵魂已然出窍。
“清和!”王一多惊呼一声,心脏像是被狠狠刺穿。他立刻切断了与陈明远的通讯,猛地蹲下身,将她冰冷瘫软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