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蹲在川音旁边，盯着她左臂枪口微微下垂的样子，心里有点打鼓。刚才那一脚踹得是真帅，可现在这状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还真卡顿了？”他问。
“莫慌。”川音红眼闪了两下，“就是芯片烫了点，再歇五分钟就能退火。”
冯磊点点头，把背包拿下来，拉开拉链。那块蓝光幽幽的能量晶还在里面躺着，表面温温的，像是刚晒过太阳的铁片。他把它拿出来，举到川音面前：“那这玩意儿啥时候能全吃掉？”
“等老子降温到安全阈值。”川音扫描了一下晶体，“五分钟。你守着点，莫让残党偷袭。”
冯磊应了一声，顺手从旁边捡起一根锈铁管，插在地上当警戒桩。他自己靠在一堆报废的空调外机上，眼睛一直盯着四周的废墟。风卷着灰往前跑，远处有半截电线杆歪着，上面挂着几根断线，轻轻晃。
五分钟很快过去。
川音光学眼由红转橙，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响：“行了，散热正常。把晶体给我，我要开始升级。”
冯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能量晶往川音底盘充电口送。刚碰上去，蓝光猛地一亮，顺着金属缝就钻了进去。
“慢点塞！”川音提醒，“这次是整块导入，莫像刚才那样野路子冲电。”
冯磊手稳住，一点点推进。晶体完全接触的瞬间，川音全身剧烈震颤，车架发出“咔吱咔吱”的金属延展声。
“核心接收……解压中……识别新协议……”她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夹杂着机械重构的杂音。
前轮缓缓缩回，履带从底盘滑出，自动锁死；车架整体抬高加固，两侧弹出粗壮的防撞护杠；车把变形拉长，仪表盘嵌入防震舱；轮胎替换成宽幅防刺越野胎，底部加装减震弹簧。
“老子在变！”川音吼了一声，“别晃我！”
冯磊赶紧后退两步，双手插进裤兜，紧张地看着她完成蜕变。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三分钟。
升级完毕，川音鸣笛一声，灯光扫过前方堆积如山的报废车辆：“新形态——越野摩托，续航一百二十公里，爬坡三十五度，越障四十厘米，老子现在是个硬茬！”
冯磊咧嘴笑了：“那你还能变回机甲不？”
“能倒是能。”川音顿了顿，“但现在老子想飙一下！”
冯磊二话不说翻身跨上驾驶座，屁股刚坐稳，手还没扶好车把，川音就轰了油门。
履带碾过碎石和钢筋，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她直冲向一堆叠得老高的废弃公交车，速度越来越快。
“你要干啥？！”冯磊大喊。
“飞给你看！”川音回应。
车子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十米多的距离，十几吨的废车堆，直接被飞跃过去。
落地时震动不小，但很稳。
“稳到起！莫翻车！”川音大喊。
冯磊非但没怕，反而狂笑起来：“这操控太巴适了！比以前强十倍不止！”
他跳下车，拍了拍车身：“这波升级爽翻！”
“咋样？”川音得意地闪了闪车灯，“老子现在凶得很！”
“凶！”冯磊竖起大拇指，“以后出门谁敢拦咱，直接撞飞！”
“那是。”川音引擎轻响，“我现在连水泥墙都能啃一口。”
冯磊绕着她走了一圈，仔细打量新形态。防撞杠结实，轮胎厚实，底盘离地高，怎么看都像个战场狠角色。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他问。
“东北方向。”川音调出地图，“星舰残骸漏出来的能量信号更强了，而且路径上没有大型机械活动迹象。”
“那就走。”冯磊重新跨上去，“先探清楚再说。”
川音启动履带，缓缓向前移动。经过刚才那堆报废车时，她特意压过去一块翘起的钢板，直接碾成薄饼。
“看见没？”她说，“以前这种地形得绕，现在老子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冯磊点头：“以后爬坡也不用担心打滑了。”
“三十度以内随便爬。”川音说，“四十五度也能试一试。”
他们沿着废墟边缘前行，路上遇到几处塌陷区，川音轻松越过。一处深坑足有两米宽，她直接加速冲过去，履带抓地力极强，落地毫无偏差。
“这越障能力是真的顶。”冯磊感慨。
“那当然。”川音语气带着几分骄傲，“老子可是正经鸿蒙火种母机，不是路边捡的破铜烂铁。”
冯磊笑了：“你要是路边捡的，我早就把你当废品卖了。”
“卖我？”川音哼了一声，“你卖得起吗？我现在一身材料，拆了够换三艘星际渔船。”
“吹牛。”冯磊撇嘴，“也就唬唬新手拾荒者。”
两人一边聊一边前进，废墟逐渐变得开阔。前方出现一片由报废车辆堆成的小山丘，高度接近五米，斜面陡峭，布满尖锐金属边角。
川音减速观察了几秒：“这个坡，可以冲。”
“你确定？”冯磊有点犹豫，“万一卡住呢？”
“卡住我就把你甩下去。”川音冷笑，“你自己爬上来。”
冯磊抓紧扶手：“来吧！我不怕！”
川音轰油，履带高速转动，抓地发力，直冲而上。车身倾斜角度越来越大，冯磊感觉屁股都要离开座位了，但他咬牙撑住。
中途有一块突出的保险杠差点刮到底盘，川音自动调整重心，侧身避开，继续向上。
最终，她成功登顶。
“怎么样？”川音停稳后问。
“牛！”冯磊喘着气，“这都能上去！”
“这才哪到哪。”川音灯光扫向前方，“你看那边。”
冯磊顺着她灯光的方向看去，远处地表裂开一道缝隙，黑黢黢的，边缘全是破碎的混凝土块和扭曲钢筋。
“那是……之前我们发现晶体的地方？”他问。
“差不多。”川音说，“但更深。底下可能还有未开采的矿脉。”
冯磊眼神一亮：“你是说，还能搞到更多能量晶？”
“不一定纯。”川音提醒，“但值得探。”
冯磊拍拍她车身：“那就走，去下面看看。”
川音调转方向，朝着裂缝驶去。履带碾过碎石，发出稳定而有力的声响。
靠近裂缝边缘时，地面松软，砂石不断滑落。川音放慢速度，测试抓地力。
“这坡有点滑。”她说。
“你不是说能爬三十五度吗？”冯磊问。
“这是湿沙混合金属渣。”川音分析，“摩擦系数低，容易侧滑。”
“那你小心点。”
川音没回话，而是将履带张开到最大宽度，降低重心，然后一点点往下挪。
第一段坡还算顺利。进入中间区域后，地面突然塌陷一小块，右履带悬空半秒。
“哎！”冯磊惊呼。
“稳住！”川音立即调整姿态，左履带加大动力，硬生生把车身拽回来。
落地后，她停了几秒。
“吓我一跳。”冯磊拍胸口。
“你才该稳住。”川音说，“刚才差点把我重心带偏。”
“对不起嘛。”冯磊讪笑。
川音继续前进，终于抵达裂缝底部。这里空间不大，四周都是断裂的管道和电缆。
“扫描到了。”她说，“前方三米，岩层夹缝里有微弱能量反应。”
冯磊跳下车，走到她说的位置，用手扒开碎石。
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晶体露了出来，光芒微弱，但确实存在。
“小是小了点。”他说，“但好歹是个开头。”
他刚要把晶体抠出来，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金属摩擦声。
两人同时抬头。
一块松动的混凝土板正在缓缓倾斜，眼看就要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