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蹲在通风井边缘，手里攥着半截生锈的铁管。风鸢站在他身后两步远，右翼微微颤动，像是随时准备起飞。石山用岩石化的手臂撑住井壁，碎石哗啦啦往下掉。川音的扫描光束从井口扫进去，绿光一闪。
“底下有门。”她说，“合金的，军用级别。”
冯磊把铁管插进腰带，拍了拍手。“风鸢的地图没骗人，这地方真是旧货栈。当年星际舰队撤退时，最爱把零件藏这种地方。”
“那你还愣着干啥？”川音咧嘴一笑，一口四川话，“搞快点噻，莫等哈警报响了才晓得跑。”
石山低吼一声，双臂猛力一推，整块混凝土盖板轰然塌陷。尘土扬起，三人齐齐后退一步。风鸢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灰，眯眼往下看。
“梯子还在。”她说，“就是锈得厉害。”
“我先下。”冯磊抓起背包，“你们跟紧。”
他踩上第一节梯子，金属发出吱呀声，像要断。他停了一下，等声音消失才继续往下。川音变形为摩托形态，贴着井壁滑行，车灯照亮下方通道。尽头是一扇暗灰色的大门，表面布满划痕和油污。
“信号源就在后面。”川音说，“高密度金属，还有能量波动。至少二十组电池，外加一堆星舰模块。”
冯磊眼睛亮了。“够咱们换三台新机甲了。”
石山落地时震得地面一抖。他走到门前，伸手摸了摸锁区。“电磁锁？”
“不止。”川音摇头，“是双频共振式。乱动会触发警报。”
“那咋办？”风鸢问。
“让开。”石山往后退两步，双臂瞬间岩化，拳头胀大一圈，“老子专治各种硬门。”
他冲上去，一拳砸在门轴连接处。咚！整扇门晃了一下。再一拳，裂缝蔓延。第三拳落下，金属撕裂的声音刺耳响起，门锁崩开，大门向内倾斜。
“可以了。”冯磊伸手拦住还想补一脚的石山，“别闹出太大动静。”
四人鱼贯而入。
仓库内部比想象中大得多。成排的货架堆满零件，有的是推进器喷口，有的是驾驶舱控制面板，角落里还躺着几台报废的工程机器人。中央区域码放着整齐的能量电池，每一组都标着序列号和电压等级。
“发财咯！”冯磊冲到最近的电池堆前，一把抱起一组，“这玩意儿能撑川音跑五百公里！”
“那边那个是曲率引擎残片。”风鸢指着远处一个银白色部件，“虽然坏了，但材料值钱。”
石山捡起一块电路板，翻来覆去看了几眼。“这些都能修。只要有点工具。”
“别光站着。”冯磊把电池塞进背包，“赶紧装东西。能拿多少拿多少。”
川音启动储物舱，机械臂自动展开。“我来收贵重件。你们搬大的。”
五分钟后，冯磊的背包鼓得像只河豚，风鸢用布条捆了三块主板背在肩上，石山扛着一台小型反应堆模块，稳稳走在最后。川音的储物舱已经装满，正准备关闭。
就在这时——
呜——！
尖锐的警报声炸响。
红灯开始旋转闪烁，天花板上的扩音器传出机械化女声：“安全协议失效。守卫单位激活。清除入侵者。”
“糟了！”冯磊抬头，“怎么触发的？”
“不知道！”川音迅速变形，“但老子晓得要打架了！”
她身形暴涨，眨眼间变成1.8米高的战斧机甲形态，双臂激光短刃弹出，挡在三人前方。
地面突然裂开，一条条金属通道升起，数十只机械猎犬跃出。它们体型如狼，四肢关节外露，双眼泛着红光，嘴里伸出锯齿状利刃。落地后立刻散开，形成包围圈。
“后撤！”冯磊一把拉住风鸢，“往出口跑！”
“不行！”风鸢甩开他的手，“梯子太窄，一次只能过一个。我们得守住这里。”
“听我的！”冯磊吼，“先退到通道！石山，你殿后！”
石山低吼一声，放下反应堆模块，双臂重新岩化成战锤形态。他站在队伍最后，像座小山。
机械猎犬没有立刻进攻。它们围成半圆，缓缓逼近，金属爪在地上刮出刺耳声响。
“川音！”冯磊喊，“能不能打晕几个试试？”
“试个铲铲！”川音冷笑，“这种狗脑壳里是杀戮程序，不打死不会停。”
一只猎犬突然暴起扑来。
川音侧身闪避，左手短刃横切，直接削掉它半个脑袋。火花四溅，残躯抽搐着倒地。其余猎犬同时加速，从三个方向包抄。
“搞快！莫被咬到！”川音大喝，右手短刃点射，逼退左侧两只。
冯磊从背包抽出电磁刀，盯着右侧逼近的三只。风鸢腾空而起，借力跳上货架顶端，居高临下观察局势。
“左边那只领头的，脖子有接缝！”她喊，“弱点在那里！”
“收到！”川音一个翻滚躲过偷袭，顺势将短刃插入目标颈部。机械猎犬发出高频尖叫，轰然倒地。
又有两只从背后突袭。
石山抡起岩锤横扫，砸飞一只，另一只扑到他肩上，利齿咬进岩石装甲。他闷哼一声，反手抓住猎犬头部，用力一扭，咔嚓！颈轴断裂。
“皮还挺厚。”他喘口气，甩掉残骸。
冯磊趁机把最后一组电池塞进背包，拉紧拉链。“东西齐了！撤！”
“走这边！”风鸢指向一条狭窄侧道，“货架之间的缝隙，它们进不去太多！”
四人迅速转移。川音断后，一边倒退一边用短刃格挡攻击。她的机体轻微震动，散热口冒出白烟。
“能源消耗30%。”她提醒，“再拖下去老子要趴窝。”
“快到了！”冯磊回头，“只剩十米！”
就在这时，地面剧烈震动。
一道新的裂缝在侧道前方裂开，三只更大型的机械猎犬跃出，体型比之前的更大，背部装有微型导弹发射器。
“妈哟！”川音骂了一句，“这是加强版！”
“别停！”冯磊拽着风鸢往前冲，“跳过去！”
四人接连跃过裂缝。石山最后一个跳，左腿被猎犬爪子划中，岩石装甲出现裂纹。他落地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还能打？”冯磊扶住他。
“废话。”石山站直，“老子还没热身。”
川音转身面对追兵，双臂武器系统全开。“你们先走，我掩护。”
“不行！”风鸢降落到她身边，“一起走！”
“听不到我说话嗦？”川音瞪眼，“搞快点！莫回头！跑快点！”
冯磊咬牙，拉着风鸢和石山继续向前。通道尽头有道维修门，半开着。
他们冲出门外，发现外面是个废弃平台，边缘就是深坑。下方黑漆漆一片，看不出有多深。
“梯子呢？”冯磊四处张望。
“那边！”风鸢指向右侧。
一架锈迹斑斑的逃生梯通向地面，但距离平台还有五米。
“跳？”石山问。
“等下。”冯磊掏出一根牵引绳，“川音！用钩爪搭桥！”
“晓得！”川音变形为摩托形态，钢钩射出，精准钉入对面墙体。绳索绷紧。
“你先！”冯磊推风鸢。
风鸢点头，迅速爬过。石山紧跟其后。轮到冯磊时，他刚踏上绳索，身后传来爆炸声。
一枚微型导弹击中平台边缘，混凝土炸裂。绳索剧烈晃动。
“快！”川音在对面变形为机甲形态，伸手接应。
冯磊拼命往前爬。离终点还有两米，绳索突然松动。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只靠一只手抓着绳子。
川音一把抓住他手腕，用力往上拉。
“抓紧了哦！”她说。
冯磊借力翻身落地。四人聚集在梯口，喘着粗气。
“东西都在？”冯磊检查背包。
“在。”风鸢点头。
“那赶紧下。”石山握紧岩锤，“它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他们顺着梯子下滑。到底部后，找到一处半塌的掩体，临时清出空间。
“先把电池充上。”冯磊拿出一组能量块，接入川音的充电口。
“嗯。”川音闭眼接收能量，“老子刚才那一通打，芯片都要烧了。”
风鸢靠在墙边，轻轻揉着右翼伤处。石山守在入口，目光紧盯黑暗中的通道。
冯磊坐在地上，看着堆在一旁的零件，笑了。
“这次真发财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金属摩擦声。
像是有很多爪子，在废墟中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