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蹲在掩体后头，手指摩挲着激光刀的开关。刚才那场大战留下的烟还在飘，但他没心思看。川音趴在他旁边，机体微微发烫，散热口一抽一抽地喷气。
“信号又来了。”她压低声音，“还是东南方向，频率变了，但波形像那个AI。”
冯磊眯眼看向远处的排水管出口。那是个锈死的铁洞，边上堆着破零件，看起来没人会注意。可他知道，那里是唯一没被完全监控的死角。
“它要来？”他问。
“八成。”川音说，“刚才我算过它的扫描节奏，每十二分钟一次。现在正好卡点。”
冯磊咧嘴一笑：“那就等它上门。”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黑盒子，巴掌大，上面有几个灯泡。这是他用两节高能电池和报废的通讯模块拼出来的电磁干扰器，虽然土，但充能一次能爆三秒强脉冲。
“放哪儿？”川音问。
“出口右边，那堆烂铁底下。”冯磊爬过去，把盒子塞进缝隙，再盖上几块废板，“它要是真隐身，肯定得靠热源导航。等它一露头，我就按下按钮。”
川音点点头：“我绕到侧翼，钩爪准备。”
“别急着抓，先让它动起来。”冯磊叮嘱完，翻身跳上高处的钢架，藏进一台报废机甲的驾驶舱里。
两人不再说话。
风吹得灰渣打转，远处石山还在搬材料，风鸢在天边盘了一圈就飞走了——她得盯整个战场，不能只守这一块。
时间一点点过去。
突然，川音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来了！微弱热源，正从管道爬出！”
冯磊屏住呼吸，右手握紧遥控器。
地面几乎没动静，只有细小的金属摩擦声。接着，一个黑影缓缓滑出管道口。机身涂着哑光涂层，四足行走，像只机械蜘蛛，但更扁，更窄。它停了一下，伸出一根探针，轻轻碰了碰旁边的电缆。
“果然是冲能源节点来的。”冯磊咬牙。
就在那玩意儿抬起前肢，准备切割电缆的一瞬，他猛地按下按钮！
“嗡——！”
一道无形的电磁波瞬间炸开。那台核心机甲身体一僵，四肢剧烈抽搐，关节发出刺耳的“咔咔”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它想跑，可腿已经不听使唤，直接瘫在地上。
“动手！”冯磊吼。
川音早就等在侧翼。她变形为钩爪形态，锁链“嗖”地射出，缠住机甲躯干，用力一拽。那机器被拖出半米，撞在废车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冯磊从钢架跳下，几步冲到近前。他蹲下来，盯着那台还在挣扎的机甲，发现它胸口有个发光口，正闪着蓝红交替的光。
“这是控制中枢？”他问。
“对，插上外设就能接管。”川音说，“但它有自毁程序，倒计时已经开始。”
“几秒？”
“五秒。”
冯磊二话不说，抽出激光刀，一刀劈开机甲背部外壳。里面没有驾驶员，只有一块中央处理器，红灯狂闪，代码疯狂滚动。
“警告……系统入侵……启动紧急销毁……”机械音断断续续。
冯磊冷笑：“你还想跑？”
他抬手，把激光刀插进核心接口。
“滋啦——！”
整台机甲猛地一震，蓝光瞬间熄灭。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是断断续续的合成音：
“逻辑错误……目标行为不可预测……为何能预判路径……不可能……有机体不具备计算能力……”
冯磊俯身，盯着那块闪烁的芯片：“因为你只会算数据，不会算人心。”
他加重语气：“老子就是你的错误！”
话音落下，芯片最后一丝红光也灭了。
四周安静下来。
冯磊拔出刀，甩掉上面的电火花。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回头看向川音。
“搞定。”
川音解除变形，变回战斧摩托形态，散热口还在冒白气：“它刚才传没传数据？”
“应该传了点。”冯磊皱眉，“不过没关系，它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怎么指挥别人。”
“下一步呢？”川音问。
“等。”冯磊抬头看天，“洛克不会就这么算了。AI失败，他只能亲自上。”
他说完，走到高台边缘，站着不动。手里刀还亮着，映着他脸上的血痕和烟灰。
川音停在他身边，轻声说：“你累了吧？”
“不累。”冯磊摇头，“这种时候，睡着才危险。”
他望着远方废墟的轮廓，眼神沉稳。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还没开始。
突然，耳机里“滴”了一声。
川音立刻警觉：“又有信号！不是刚才的频率，更强，带加密协议。”
冯磊眉头一皱：“哪来的？”
“西北角，地下三十米。”川音快速分析，“不是AI，是新的通讯源，功率很高，像是……指挥级设备。”
冯磊冷笑：“终于肯露面了？”
他握紧激光刀，往前走了一步。
“让他们来。”
一块碎铁皮被风吹动，滑落地面，发出“叮”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