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后背撞在断墙上，嘴里一股铁锈味。他抬手抹了把嘴角，那块晶卡还在发烫，像是要烧穿背包。川音的机体嗡鸣越来越响，地面碎石开始跳动。
他没时间犹豫了。
“川音！准备融合！”冯磊咬牙撑起身子，扯开背包拉链，一把抽出那枚通红的晶卡。他冲到川音背后，找到背部能源接口，用力插了进去。
“接入成功，检测到高阶鸿蒙共振信号。”川音的声音变了调，不再是平时的四川口音，而是带着机械震荡的波频，“警告：能量波动超出安全阈值，建议终止操作。”
“少啰嗦，启动极限融合模式！”冯磊从包里掏出三块合金，全扔到川音脚边，“还有这颗黑晶核，一起吞了！”
那是他在深层废墟挖了三天才搞到的宝贝，据说是旧时代实验室留下的次级能量源，一直舍不得用。现在顾不上了。
“材料识别中……稀有金属x-7型，纯度89%；微型聚变晶体，残存能量42%；鸿蒙共振晶卡，来源未知。”川音的语音一顿，“老板，这些东西不配套，强行融合可能导致系统崩——”
“我说了算！”冯磊一脚踩在机甲肩上，双手按住核心舱外壳，“你要是想活，就给我拼一把！”
话音落下，晶卡突然爆亮。一道蓝白色电流顺着接口窜入机体，川音全身装甲剧烈震颤，关节处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第一层外壳开始剥落，像老树皮一样片片翻卷。
“啊——”川音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整个身体猛地弓起，双眼红光闪烁不定。
冯磊死死按着她，手臂青筋暴起。“稳住！给我稳住！别在这时候掉链子！”
川音的肩部武器舱自动展开，露出两排旋转炮管。背部推进器外壳炸开，新的矢量喷口逐个点亮。她的双腿结构重组，液压杆一根根弹出又收回，最后锁定成更粗壮的战斗形态。
“主框架重构完成……正在同步能量回路……”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老板……我感觉……要炸了……”
“还没完！”冯磊抓起地上的合金块，直接塞进川音胸口的能量槽，“继续吸！全给我吃进去！”
金属块刚接触表面就融化成银色液体，顺着缝隙流入内部。黑晶核悬浮起来，表面裂开细纹，释放出暗紫色光流。
整台机体开始发光，由内而外透出炽白光芒。地面碎石浮空半尺，围绕她形成一个环形能量场。远处的议会高手停下脚步，盯着这一幕，握刀的手微微收紧。
“不能再等了。”他低语一句，猛然前冲。
二十米距离转瞬即至。他腾空跃起，短刃直刺川音核心舱。
“川音！”冯磊大吼。
千钧一发之际，川音双臂交叉挡在胸前。合金护臂弹出两面弧形盾牌，表面闪过电磁波纹。刀锋撞上盾面，火花四溅，反震力让高手在空中翻身后撤，落地时滑行三步才停稳。
“什么玩意儿？”他低头看自己的刀，刃口崩了一个小缺口。
川音的机体仍在变化。最后一层旧装甲彻底脱落，露出全新的军用复合装甲。车顶机枪模块升华为双联装电磁速射炮，炮口泛着赤红微光。后备箱分拣舱进化为智能弹药库，自动加载六种弹药类型。
她缓缓站起，身高突破四米，流线型躯干充满压迫感。
“融合完成。”她的声音清越如钟，四川口音重新出现，但多了几分冷冽，“火力系统全开，目标锁定。”
冯磊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下。他扶着墙站稳，抬头看向川音。
“能打吗？”
“打得哦。”川音转动肩部导弹发射器，六枚追踪导弹滑入发射轨道，“等哈我就让他晓得啥子叫火力压制。”
议会高手没有退。他收刀入鞘，双手在斗篷下快速操作，似乎在激活某种内置装置。他的装甲缝隙渗出淡绿色荧光，呼吸频率明显加快。
“你是火种载体。”他开口，声音比之前更低沉，“必须清除。”
“切，又来这套。”川音抬起右臂，电磁炮缓缓充能，“你们这些人就是不听劝，非要挨顿打才安逸。”
冯磊打开指挥终端，调出战场地图。风鸢和石山的位置还在闪烁，说明他们还活着。他不想拖太久。
“别废话，干他。”
“得嘞！”
川音双炮齐发。两道赤红光束撕裂空气，精准命中高手两侧地面。爆炸气浪掀起泥土和碎石，将他掀退五步。他刚稳住身形，肩部导弹发射器已经锁定。
“扇形锁定完成，发射。”
六枚追踪导弹呈散射状飞出，划出六道弧线，封死所有闪避角度。
高手猛然跃起，借力墙面横向翻滚。一枚导弹擦过斗篷，将其一角炸碎。他落地未稳，第三枚导弹已逼近面门。
他只能挥刀格挡。刀身与导弹相撞，剧烈爆炸将他整个人轰飞出去，砸进一堆废弃机械堆里。
烟尘未散，川音已经迈步上前。每一步都让地面震动。她的双炮持续充能，导弹发射器重新装填。
“跑得挺快哈。”她冷笑，“但我还不想放你走。”
冯磊站在原地，手握终端，目光紧盯那堆废铁。他知道对方没那么容易解决。这种级别的敌人，一次轰炸不可能结束。
“川音，保持警戒。”
“晓得咯。”她抬起左臂，扫描仪开启，“热源信号消失……等等，地下有动静。”
冯磊眼神一凛。“他钻地了？”
“不止。”川音的声音突然紧绷，“我检测到多个高频信号点，正从四面八方向我们靠近。距离三百米，速度很快。”
冯磊迅速调出雷达界面。果然，十几个红点正在合围。
“不是援兵。”他说，“是杀招。”
川音缓缓转身，双炮交替锁定不同方向。导弹发射器展开第二层弹巢，新增八枚穿甲爆破弹。
“来多少，我打多少。”她说。
冯磊按下通讯键，却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任何指令都是多余。
川音已经进入战斗姿态，全身武器系统处于最高待命状态。她的双眼炽白如激光聚焦仪，扫描着每一个可能的突袭点。
远处的废墟边缘，第一道人影跃出掩体。
川音的右炮率先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