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检测到关键人物沈周氏(沈母)对宿主杀意值达到临界点!】
深夜,棠苑内烛火昏黄。林姝正倚在窗边,看着摇篮中熟睡的沈烨,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如同冰水浇头,让她瞬间清醒。
沈母的杀意?不是简单的厌恶,而是到了要彻底清除她的地步?
林姝的心脏猛地一沉。她必须立刻给沈晏清留下信息!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甚至来不及研磨,只想最快写下最关键的身份标识。
【素】
墨色的“素”字刚刚落笔。
“砰——!”
棠苑的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
林姝骇然回头,只见静心斋的赵嬷嬷领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闯了进来。云珠试图阻拦,被一个婆子毫不留情地推开。
“你们想干什么?!”林姝厉声喝道,下意识地把身体挡在摇篮前,手悄悄将那张纸揉成一团。
赵嬷嬷面无表情:“林姨娘突发急病,老夫人命老奴接您去城外别庄静养。来人,伺候林姨娘用药!”
“我没有病!我要见少爷!”林姝高声呼喊,试图挣扎。
两个婆子死死架住了她。另一个婆子取出碗,捏住她的下颚,将苦涩的药强行灌入她的嘴里。
在意识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刻,林姝只来得及死死瞪了赵嬷嬷一眼,袖中紧攥的纸团无力松开,滚落在地。
赵嬷嬷见林姝倒下,对婆子们吩咐:“把人带走,手脚干净点。”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云珠,“这个丫鬟留下伺候小少爷,不必跟去。”
很快,林姝被迅速用布裹住,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抬出棠苑,塞进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里。
马车辘辘驶离沈府,融入北平沉沉夜色中。
只剩下摇篮中啼哭的婴儿,昏倒的云珠,和那张被遗忘的、只写了一个“素”字的纸团。
林姝是在一阵剧烈的颠簸和浓重的霉味中恢复意识的。
喉咙火烧火燎的疼,脑袋像是被重锤击打 过,昏昏欲裂。她费力地睁开眼皮, 只能从身下不断的晃动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判断,自己正在一辆行驶的马车里。
手脚被粗糙的绳索捆绑,嘴里塞着破布, 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试图挣扎, 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显然是迷药的药效还未完全过去。
【系统,我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林姝立刻在脑中呼唤系统。
【宿主,您已被沈周氏派人迷晕带离沈府。当前位于南下途中,目的地是江南李家。根据路程计算,已离开北平近五日。沈晏清目前仍在天津卫,尚不知情。】
江南李家!林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沈母这是要将她发配到千里之外,彻底断了她和沈晏清的联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终于缓缓停下。车帘被掀开,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林姝不适地眯起了眼。两个面无表情的婆子将她拖下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粉墙黛瓦、气象森严的江南宅院,映着“李府”的牌匾。
她被半拖半拽地带进府中,穿过院落,最终来到一处极为僻静的院落。院中站着一个穿着赭色团花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妇人,正是李家的老夫人,李黄氏。(插个题外话:这是个恶毒老太婆)
李黄氏上下打量着被捆绑着、一身狼狈的林姝,眉头紧锁,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沈家真是好算计,送这么个烫手山芋过来。”李黄氏的声音冷硬,“既然进了我李家的门,就要守李家的规矩。我们李家是清白门户,容不得半点污秽。”
她对着身旁的两个粗壮仆妇挥了挥手:“把她带进去,里里外外给我检查干净!沈家穿来的那些东西,一件不留,全都烧了!”
林姝心中涌现不祥的预感:“你们要干什么!”
那两个仆妇不由分说,将她强行拖进屋内。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放开我!”林姝奋力挣扎,但虚弱的身体根本不是那两个粗壮仆妇的对手。她们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物,昂贵的苏绣旗袍被撕裂,然后是里衣、肚兜……
“住手!”屈辱感灼烧着林姝的神经,她从未受过如此对待。寒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她的肌肤,她试图用手臂遮挡身体,却被仆妇无情掰开。
其中一个仆妇甚至用粗糙的手指在她身上用力搓揉、检查,仿佛在查验一件货物,目光挑剔。另一个仆妇则将所有被剥下的衣物团成一团,扔进角落的火盆里,毫不犹豫地点燃。火焰跳跃着,吞噬着那些曾属于沈晏清、有着他气息的绫罗绸缎,如同在焚烧她过去的身份与尊严。
整个过程快而粗暴,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折辱。
当一切停止时,林姝浑身赤裸地站在屋子中央,肌肤因为寒冷和屈辱泛起细小的疙瘩,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勉强遮住部分身体。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强忍着没有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平日的算计与妩媚,只剩下冰冷的恨意与倔强。
李黄氏这时才缓缓踱步进来,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在她赤裸的身体上刮过,没有丝毫波动。
“看来沈家倒是没在皮相上糊弄人。”李黄氏的语气听不出是赞是讽,“既然都干净了,那就这样待着吧。”
她对着门外吩咐道:“看好了这屋子,不许给她任何衣物。每日只送一次清水和饭食。”她顿了顿,看向林姝,眼神里带着警告,“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认了命,肯老老实实做我李家的人,什么时候再给你蔽体的东西。”
说完,李黄氏转身离开,厚重的房门再次被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
空荡冰冷的房间里,只剩下林姝一人。她赤裸地站在地板上,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窗户被钉死,只有微弱的光线透入。她环顾四周,连一块可以遮身的破布都没有。
赤裸,不仅仅是被剥夺了衣物,更是被强行剥掉了所有身份、尊严和防御,如同被剥去鳞片的鱼,暴露在最原始、最残酷的境地里,任人审视、拿捏。
她缓缓蹲下身,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温暖。身体的寒冷抵不过心中的冰窟。沈周氏,李黄氏……这些高高在上的老夫人,用最直接、最践踏人格的方式,告诉她。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件需要被“规训”的物品。
林姝将脸埋入膝盖,肩膀微微颤抖。但很快,颤抖停止了。她抬起头,脸上已没有了泪痕,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眼底深处那簇愈燃愈烈的、名为复仇的火焰。
沈晏清,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母亲做的好事。
你若不来……若你不能将我从这里救出去……
那我便自己,烧了这李府,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