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邕城地下世界因过江龙楚飞砸场子的事情而沸沸扬扬之际,暗流已然汹涌。
邕城某家高级酒吧的包厢内,气氛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
这里是湖南帮的地盘,作为邕城排名第二的黑势力,他们与玉林帮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歇。
众所周知,湖南商会在全国各地都颇具影响力,尤其在房地产领域。而在广西,玉林商会则是当之无愧的本地霸主。一山不容二虎,表面上四大帮会风平浪静,实则都怀着吞并对手的野心。
包厢门被猛地推开,湖南帮的二把手高明快步走了进来。
他对着包厢里几个正陪着唱歌的美女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我们有事要谈。”
几个美女不敢有任何异议。
在这里工作久了,谁不认识这位脾气火爆的二当家。她们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沙发中央的男人。
那男人正拿着麦克风,他放下话筒,随意地挥了挥手。
这位就是湖南帮的掌舵者,高超。
得到老大的确认后,几个美女立刻识趣地鱼贯而出,轻轻带上了包厢门。
高超从桌上拿起一支烟点燃,看着自己弟弟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开口问道:“什么情况,整得这么神秘?”
“大半夜的,你不去泡妞,跑我这来有什么事?”
高明一屁股坐在高超旁边,没急着回话,也从桌上抓过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将烟雾尽数吐出,脸上才泛起一丝压抑不住的笑意:“哥,当然是好事了。”
“玉林帮的几个场子,刚才被人给砸了。”
“想不到吧。”
高超闻言,手里的香烟差点掉在地上。
这几年,湖南帮和玉林帮为了争夺地盘,摩擦不断,闹得不可开交。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个冲动的弟弟又去惹祸了。
他惊愕地站起身,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什么?”
“你把林东的场子给砸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动手了?”
高明看着大哥这激烈的反应,哭笑不得,连忙伸手将高超拉回沙发上。
“哥,你误会了,我哪有那么冲动。”
他笑着解释道:“我没事去砸林东的场子干嘛,是别人做的。”
接着,他将今晚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高超。
“听说是林东在左江市惹了个新冒头的狠人,叫楚飞。”
“他把人家走私冻货的仓库一把火给烧了,断了人家的财路。”
“那楚飞咽不下这口气,直接调兵遣将杀到邕城来报仇了。这不,林东那几个最赚钱的场子,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高明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我还听说,这个楚飞砸完场子不但没跑,还大摇大摆地跑去刀疤的‘魅夜酒吧’喝酒消费。”
“后来林东带人把酒吧给围了,想抓楚飞。结果刀疤不干了,飞龙帮和玉林帮的人当场就对上了,差点火拼!”
高超听着弟弟在旁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今晚发生的一切,这种大新闻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沉寂已久的邕城,终于有人敢出来搅动风云了。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后面呢?飞龙帮和玉林帮打起来了没有?”
高明失望地摇了摇头:“可惜了,没打起来。”
“不然我们又能坐山观虎斗,捡个大便宜了。”
高超闻言,刚刚燃起的一点兴致瞬间熄灭。
他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里,双手抱着头,失望地靠在沙发上:“我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好事情呢。”
“说了半天,全都是废话。他们又没打起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高明看着大哥意兴阑珊的样子,知道他跟自己一样,都希望邕城越乱越好。只有乱起来,才有机会打破四大帮会之间这种僵持的局面。
他眼珠一转,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
片刻之后,他眼睛一亮,凑到高超身边,摇着他的手臂,压低了声音说道:“哥,既然他们自己打不起来。”
“那……不如我们帮他们添一把火?”
“只要火烧得够旺,他们想不打都难!”
高超一脸疑惑地看着高明,这种事情还能帮忙?
他挑了挑眉:“怎么帮?”
“难道我们跑去现场,给他们呐喊助威?”
高明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他凑到高超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嘀咕起来。
包厢里灯光昏暗,没有人知道这对兄弟在密谋着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一个针对邕城现有格局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
第二天晚上,十点钟。
夜色渐深,邕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家路边大排档里,刀疤正带着二狗和几个心腹吃着夜宵,喝着啤酒,气氛轻松。
不远处,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青年,双手插在口袋里,像个普通的路人,漫不经心地从街角走来。
他的脚步不快不慢,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就在他走到大排档门口的时候,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下一秒,他闪电般从裤腰上拔出一把黑色的手枪!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打破了夜市的喧嚣。
青年甚至没有仔细瞄准,对着刀疤的方向就扣动了扳机。
正在举杯喝酒的刀疤,只觉得右臂一阵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浸湿了衣袖。他低头一看,手臂上赫然多了一个血洞。
“疤哥!”
离他最近的二狗反应最快,听到枪响的瞬间,他猛地扑了过去,将刀疤狠狠地扑倒在地。
“有枪手!”
其他几个心腹也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拔出腰间的手枪,朝着门口的方向开始反击。
然而,门口哪里还有人影。
那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在开枪之后,没有丝毫停留,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笼罩的巷子里。
“妈的!追!”
几个心腹怒吼着,就想追出去。
刀疤右手紧紧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臂,剧痛让他面孔扭曲,但他仍保持着冷静。
他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街口,低声喝止道:“回来!都别追了!”
人已经跑远,现在去追意义不大,反而可能中了埋伏。
他咬着牙,对二狗和其他人说道:“快,送我去医院!”
伤口传来的剧痛和被当街枪击的耻辱,让刀疤的内心燃起了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