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老地方茶馆，天字一号房。
沉香在空气中飘散，给茶室添了几分安静。
汉白玉棋盘上，黑白二子已经杀到中盘，局势犬牙交错，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秦川捻着一枚黑子，盯着棋盘，想了足足三分钟。
这盘棋，和他以往的任何一次博弈都不同。
对面的女人，是真正的对手。
他不用开启系统能力，都能从她滴水不漏的棋路中，感觉到一种像计算机般的可怕计算力。她就那么安静的跪坐在那，一身白色旗袍勾勒出姣好的身材，但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却自带一股疏离感。
冰冷与温润，禁欲与性感，这种矛盾感让她像一个谜题。
“我的世界，由我自己定义。”
刚才那句带着警告的话，还在秦川耳边响着。
这让他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和好奇心。
她是谁？
她背后的势力是什么？
她的“系统”，又有什么样的能力？
他心中满是疑问。
不行，必须看穿她！
这个世界上，不能存在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同级别玩家！
一个念头，在秦川的心中冒了出来。
他要冒一次险！
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棋盘对面那个正在擦拭棋子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像依旧在为眼前的棋局苦恼。
但在他的意识深处，已经悄然汇聚起力量。
“系统！”
他在心中低吼。
“开启‘潘多拉’协议，授权最高权限！对目标‘凌薇’，进行深度精神扫描！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警告：目标拥有同等级别信息防御屏障，深度扫描将耗费宿主90%以上精神力，并有极大概率引发未知风险！是否继续？】
“继续！”秦川的声音不容置疑。
随着他下达指令，秦川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世界瞬间消失。他的意识被抽离，化作一道金光，朝着代表凌薇的那片精神领域刺去！
那是一片幽蓝色的精神宇宙，里面点缀着无数像星辰般闪烁的知识与记忆光点，构建出一个庞大、有序又冰冷的世界。
秦川的金色信息流像一把利剑，瞬间撕开了这片宇宙的外层防御。
眼看就要碰到那片精神宇宙最核心的区域！
然而，就在即将接触的那一刹那！
嗡——！
变故突然发生！
在那片幽蓝色的宇宙深处，一道道由数据构成的、像雪花晶体般的六边形图案，毫无征兆的浮现！
它们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瞬间组合、拼接、连锁！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在那片核心区域之外，构建出了一道由无数个防御矩阵构成的、闪着寒光的坚冰壁垒！
那道壁垒，找不到一丝缝隙。它不像秦川那充满了混沌与生命力的系统，它更像是一种冷酷的物理法则，坚不可摧！
“给我……破！！！”
秦川的意识发出了咆哮！他将所有精神力都汇聚于一点，那道金色的信息流瞬间光芒大盛，像一颗流星，狠狠的撞向了那道冰冷的壁垒！
然而，他低估了这道壁垒。
就在他发起冲锋的瞬间，那道“坚冰壁垒”也猛的蓝光爆闪！
一股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精神力，顺着秦川的探查路径，疯狂的反向冲击而来！
【警告！警告！警告！】
【遭遇同等级别高维信息防御屏障“雅典娜之盾”！数据读取失败！】
【遭遇“绝对零度”反向精神力冲击！系统核心正在遭受攻击！精神韧性值正在急速崩塌！】
“轰——！！！”
一声巨响，在秦川的脑海深处炸开！
他感到一阵剧痛，仿佛大脑被冰锥刺穿。
那是一种精神层面被撕裂、粉碎的痛苦！
“噗！”
现实世界中，秦川的身体猛的一颤，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洒在纯白的汉白玉棋盘和散落的棋子上，染红了棋盘！
“秦川！”
棋盘对面，那个一直很平静的女人，在秦川精神冲击的同时，也发出了一声闷哼！她那张冰冷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浮现出一抹苍白。
她原本准备落子的手不受控制的一颤，那枚白玉棋子从她指间滑落，“嗒”的一声，掉在了棋盘上。
凌薇顾不上自己的异样，她猛的抬头，正好看到秦川喷血的那一幕。她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慌与关切！
“你怎么了？！”她下意识的从座位上起身，身体前倾，想绕过棋盘，去查看秦川的情况。
然而，秦川只是抬起一只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缓缓的抬起头，擦掉了嘴角的血迹。他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双第一次流露出慌乱的凤眼，看着她那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脸上，竟然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充满了挑衅和兴奋的笑容！
“没事。”
他沙哑着嗓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懂的戏谑。
“只是……终于试出来了。”
“你这块冰，到底有多硬。”
凌薇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她瞬间就明白了秦川话里的意思！
这个疯子！
他刚才……竟然在用他的“系统”，强行攻击自己！
一股被冒犯的怒意涌上心头，将刚才那丝担忧彻底冲散！
“你找死！”
她的声音，比刚才冷了十倍！
她缓缓的坐回原位，重新捻起一枚白子。她用冰冷的凤眼锁定秦川，眼神里满是杀意！
棋局，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无声的继续。
三个小时后，当棋盘上最后一块空地被填满，这局棋最终以“和局”告终。
谁都没有输，谁也都没有赢。
棋盘上，黑白二子犬牙交错，形成了一种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平衡。
凌薇看着棋盘，沉默了许久。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同龄的男人面前，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尤其是在刚才那场精神层面的交锋中。
她虽然成功防住了对方的窥探，甚至还进行了反击。但对方那种不计后果的疯狂和意志，同样让她心惊。
许久，她缓缓抬头，主动为秦川续上了一杯早已凉透的茶。
她那双曾经冰冷锐利的凤眼里，此刻竟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有欣赏，有戒备，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英雄相惜的温度。
“茶……不错。”
她收回目光，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多了几分人情味。
“看来，京城的日子……”
她将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被权力阴云笼罩的璀璨夜景，缓缓的说出了只有秦川才能听懂的后半句话。
“……不会那么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