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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枷锁的回响

当那纯白的灵魂光芒被黑暗彻底吞噬的瞬间,阿洛伊斯·托兰西感到的不是解脱,而是一种灵魂被硬生生剜去一块的空洞,随即又被某种冰冷、粘稠、充满力量感的存在强行填满。契约的烙印并非灼热,而是如同极地寒冰,深深镌刻在他的灵魂本源之上,与他的恨意、他的记忆、他作为吉姆·马肯和阿洛伊斯·托兰西的一切纠缠在一起。

他踉跄一步,扶住了旁边冰冷的石柱,才勉强没有跪倒在地。体内那股新生的黑暗力量如同苏醒的毒蛇,沿着他的血管和神经游走,带来一种陌生的、令人战栗的充盈感。他能“感觉”到周围空间的细微波动,能“听”到远处烛火燃烧时空气的嘶鸣,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面前这个融合体那庞大而混乱的本质——如同面对一座深不见底、同时翻涌着岩浆与冰山的活体深渊。

“感觉如何?我的……新契约者。” 融合体——克洛德·凡多姆海恩——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品尝完美食后的慵懒与对新玩具的兴趣。他吸收了特兰西那纯净的灵魂,气息变得更加晦涩难明,那双眼眸中的异色似乎也更加浓郁,仿佛有蓝色的星璇在金橙色的冰冷湖水中缓缓旋转。

阿洛伊斯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眸中,以往的脆弱与水汽被一种硬质的、如同淬火玻璃般的光泽取代。他强迫自己站直身体,尽管指尖仍在微微颤抖。“力量……”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尝试掌控的生涩,“这就是……契约的力量?”

“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甜头。”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走近,他不再穿着执事的燕尾服,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身融合了凡多姆海恩家族奢华风格与某种非人优雅的深色礼服,更衬托出他挺拔而充满压迫感的身形。“为了让你能更好地……适应接下来的舞台。毕竟,一个过于脆弱的容器,是无法承载更剧烈的‘色彩’变化的。”

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阿洛伊斯的脸颊,那上面还残留着之前惊恐的冷汗。阿洛伊斯猛地偏头躲开,眼中是无法掩饰的警惕与厌恶。

“别碰我。”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的手停在半空,并不恼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警惕是美德,少爷。尤其是在与恶魔……或者说,与我这样的存在打交道时。” 他收回手,推了推眼镜,动作间同时带有文森的从容与克洛德的精准,“但请记住,契约已成。你的灵魂,你的仇恨,你未来的每一分痛苦与挣扎,都已打上我的印记。我们已是共犯,阿洛伊斯。”

共犯……这个词让阿洛伊斯胃里一阵翻腾。他与这个吞噬了他父亲灵魂、融合了他仇敌的怪物,成了共犯?

“我父亲的灵魂……” 阿洛伊斯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毫无意义,“他……彻底消失了?”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消失’?不,那太浪费了。” 他缓缓走向那具被玫瑰与枯骨缠绕的棺材,指尖拂过一片花瓣,那花瓣瞬间变得漆黑,然后化为飞灰。“如此‘纯净’的本质,即便承载了污秽的记忆,其核心的光泽也堪称绝品。他成为了我的一部分,阿洛伊斯。他的‘纯粹’,将帮助我更好地‘稳定’这具身体里某些……不协调的部分。某种意义上,他实现了另一种形式的‘永生’,与我同在。”

这解释比单纯的毁灭更让阿洛伊斯感到毛骨悚然。他想象着那个令他作呕的父亲,其最本质的部分,如今成了这个怪物稳固自身的“材料”,一种荒谬而可怕的结局。

“那么,我的‘复仇’呢?” 阿洛伊斯压下心中的不适,将话题引回他最核心的驱动,“你对克洛德·弗斯达斯的复仇?契约包含了这一点!”

“当然。”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转过身,异色双瞳牢牢锁定他,“契约的核心之一,便是你拥有向‘我’之中,属于克洛德·弗斯达斯的部分,讨还代价的权利。但是……”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戏谑,“你如何确定,在你动手的时候,你不会伤害到文森·凡多姆海恩的部分?或者,你如何确定,在你复仇的过程中,你不会沉溺于这力量,最终迷失自我,使得这场复仇变成一场……为我奉献更多‘色彩’的华丽演出?”

阿洛伊斯脸色一白。这个怪物在戏弄他!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契约充满了陷阱和不确定性!

“你……”

“别急,我年轻的契约者。”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我说过,挣扎与抉择的过程,本身便是灵魂升华的催化剂。我期待你的表现。现在,我们该离开这个……临时的舞台了。”

他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扭曲,血色玫瑰与森白枯骨构成的偏殿如同褪色的油画般消散。阿洛伊斯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条熟悉的、铺着深红色地毯的走廊上——这是凡多姆海恩宅邸的内部。

宴会似乎早已结束,宅邸陷入沉睡般的寂静,只有墙壁上的煤气灯投下昏黄的光晕。老管家田中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尽头,对着克洛德·凡多姆海恩微微躬身。

“老爷,一切已安排妥当。”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阿洛伊斯:“从今天起,你暂居凡多姆海恩宅邸。托兰西家……你已经回不去了,也没必要回去。”

阿洛伊斯沉默。他当然知道。托兰西伯爵“意外”死亡,他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却出现在凡多姆海恩家,这本身就会引来无数猜测。而拥有这黑暗力量的他,也确实不再需要那个腐朽的巢穴。

“跟我来。”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示意阿洛伊斯跟上,走向与主卧室相反的方向。

他们来到一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前。推开门,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客房,装饰华丽却透着冷清,显然不常使用。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房间的角落里多了一些不属于凡多姆海恩风格的、略显阴郁华丽的装饰,甚至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托兰西家那种甜腻的熏香味道。

“这是你的房间。”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你需要学会掌控你的新力量。它会随着你的情绪,尤其是你的‘仇恨’而增长。失控的力量……只会带来毁灭。好自为之。”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阿洛伊斯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包含了猎食者的期待、契约主的审视,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为吸收了特兰西灵魂而产生的微妙联系?随即,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逐渐远去。

房门在阿洛伊斯面前轻轻关上,将他独自留在这个华丽而冰冷的牢笼中。

他走到房间中央,环顾四周。这里比他托兰西家的卧室更大,更豪华,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灵魂深处的冰冷烙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契约的存在,体内流淌的黑暗力量既诱人又危险。

他抬起手,尝试着去调动那股力量。一丝黑雾般的能量从他指尖渗出,如同有生命的触须,在空中扭动。它能轻易地撕裂空气,发出细微的嘶响。这力量是真实的,强大的,足以让他实现许多过去无法想象的事情。

但代价呢?

他将父亲的灵魂献祭给了仇敌,换取了对另一个仇敌(或许也是同一个)复仇的资格。他踏入了一个远比前世更加错综复杂、更加危险的棋局,而执棋者,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是他自己。

“克洛德·弗斯达斯……”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的黑雾骤然变得浓烈,带着尖锐的戾气,“文森·凡多姆海恩……”

还有那个在他面前展现出完全不同一面的父亲……那个纯净的、被恶魔觊觎的白色灵魂……

混乱的思绪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灌入,吹动他金色的发丝。窗外是凡多姆海恩家广阔而幽暗的庭院,远处伦敦的灯火如同模糊的星海。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靠伪装脆弱来博取同情、最终被背叛的阿洛伊斯·托兰西了。他拥有了力量,尽管这力量源自深渊。他背负着更深的罪孽,但也拥有了更明确的复仇目标。

“等着吧……” 阿洛伊斯对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也对着自己灵魂深处的枷锁,轻声立下誓言,眼中燃烧着幽暗的火焰,“所有辜负我、伤害我、将我视为棋子的人……无论是恶魔,还是伯爵,我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我会利用这力量,爬上足够高的位置,然后将你们……全部拉下来!”

夜风呼啸,仿佛在回应他这疯狂而决绝的誓言。在这座敌营的深处,献祭了过去的少年,开始了他迈向未知深渊的第一步。他的新生,从一开始就浸染着复仇的毒液与黑暗的养分。

第二节:敌营深处的毒蕈

接下来的几天,阿洛伊斯在凡多姆海恩宅邸过着一种近乎被软禁的生活。他被允许在特定的区域内活动,主要是他自己的房间、相连的小客厅以及一个被允许使用的图书室。食物和日常用品由特定的女仆送来,她们总是低眉顺眼,动作恭敬却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疏离和警惕。

老管家田中似乎是这座宅邸里除了那个融合体之外,唯一知晓部分内情的人。他对待阿洛伊斯的态度依旧无可挑剔的礼貌,却也透着一种事务性的冷漠,仿佛阿洛伊斯只是一件需要暂时保管的、有些危险的物品。

阿洛伊斯乐得清静。他将大部分时间花在熟悉和控制自己新获得的力量上。这力量如同他情绪的放大器。当他回想起克洛德的背叛时,黑暗能量会变得尖锐而充满攻击性;当他思考如何复仇时,力量会变得诡诈而隐蔽;甚至当他偶尔(尽管他极力避免)想起那个白色灵魂时,力量会出现一瞬间的凝滞与混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这让他感到无比恼火,仿佛那是特兰西残留的影响。

他尽量避免与凡多姆海恩家的其他人碰面。他知道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一定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那个恶魔执事的目光偶尔会如同实质般扫过他所在的区域,带着探究与评估。他也远远地见过夏尔·凡多姆海恩一次,那位年轻的伯爵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怀疑,显然将他父亲的“失踪”与阿洛伊斯的出现联系在了一起。

这种敌意反而让阿洛伊斯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意。看啊,这就是凡多姆海恩,虚伪、高傲,即将被他这个他们眼中的“污秽”侵入并颠覆。

然而,真正的挑战来自于那个融合体本身。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并不会频繁出现在他面前,但每次出现,都让阿洛伊斯感到极大的压力。他有时会以指导阿洛伊斯控制力量为名前来,但他的“指导”更像是一种试探和撩拨。他会用言语刺激阿洛伊斯的仇恨,观察他力量波动的规律;他会看似无意地提及文森·凡多姆海恩的过往,或是克洛德·弗斯达斯作为蜘蛛恶魔的特性,试图在阿洛伊斯心中制造更多的混乱与矛盾。

“仇恨是很好的燃料,阿洛伊斯。” 有一次,他看着阿洛伊斯用黑暗能量凝聚成一把扭曲的短刃,淡淡地评论道,“但它燃烧得太旺,也会烧毁容器本身。你需要学会控制火焰,而不是被火焰吞噬。”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阿洛伊斯反唇相讥,散去手中的能量,“一个在仇恨中疯狂、最终‘色彩’绚烂的灵魂?”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推了推眼镜,异色双瞳中闪过一丝赞赏:“聪明的孩子。但过早的凋零,也是一种浪费。我期待的是一场……持久而华丽的演出。”

还有一次,他带来了一些关于伦敦地下世界动向的消息,一些涉及非法交易、权力倾轧的阴暗面。他并不明确要求阿洛伊斯做什么,只是将这些信息如同种子般撒下。

“托兰西家的产业正在被瓜分,群狼环伺。你‘父亲’的一些‘老朋友’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他轻描淡写地说,“当然,以你现在的力量,对付几只鬣狗并不困难。但鬣狗之后,还有狮虎。力量需要磨砺,也需要……展示的舞台。”

阿洛伊斯明白,这是诱惑,也是驱策。这个怪物希望他主动踏入黑暗世界的漩涡,在争斗中磨砺爪牙,也让灵魂沾染更多的污秽与色彩。

他既抗拒,又无法完全拒绝。因为他确实需要磨砺,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哪怕只是黑暗中的阴影势力。他不能永远被困在这座宅邸里,仅仅作为一个“被观察品”。

一天深夜,阿洛伊斯在图书室翻阅一本关于古老契约符号的典籍(他试图找到任何可能制约那个融合体的线索),克洛德·凡多姆海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寻找挣脱枷锁的方法?” 融合体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阿洛伊斯身体一僵,合上书,没有回头:“只是无聊打发时间。”

“不必白费力气。”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走到他对面坐下,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我们的契约,建立在灵魂本质的交换与你的自愿献祭之上。它比你看过的任何典籍记载的契约都要古老和牢固。除非我主动解除,或者……你拥有足以撕裂契约本身的、超越规则的力量。”

他看着阿洛伊斯瞬间沉下的脸色,继续道:“当然,后者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如果你能成长到那种地步,我会非常欣慰。那意味着我的‘投资’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回报。”

又是这种将一切都视为“投资”与“品鉴”的态度!阿洛伊斯感到一阵无力与愤怒。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忍不住低吼,“除了一个‘色彩’绚烂的灵魂最终被你吞噬?!”

克洛德·凡多姆海恩沉默了片刻,异色双瞳在烛光下显得异常深邃。“得到?” 他重复了一遍,仿佛在品味这个词,“或许吧。但更重要的是‘见证’。” 他伸出手,指尖在空气中虚划,一丝黑暗能量如同活物般缠绕而上,与阿洛伊斯体内的力量产生细微的共鸣。

“见证一个由我亲手参与塑造的灵魂,如何在这绝望与仇恨的土壤中生根发芽,如何与体内的两种强大本质(指他自己)博弈,最终会走向何方。是彻底沉沦,成为黑暗的傀儡?还是在极致的黑暗中,开出截然不同的、哪怕是扭曲的花朵?这过程本身,就是无上的享受。”

他站起身,走到阿洛伊斯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活下去,阿洛伊斯·托兰西。挣扎吧,痛苦吧,复仇吧,成长吧。让我看到你的价值,不仅仅是作为‘灵魂’的价值,更是作为一场……独一无二的、黑暗戏剧的主角的价值。”

他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又如同最诱人的邀请。阿洛伊斯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既有被全然掌控的恐惧,也有一种被赋予了某种扭曲“使命”的……病态兴奋。

融合体离开后,阿洛伊斯独自在图书室坐了许久。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他意识到,他无法简单地摆脱这个怪物。他们之间的联系太过深刻,建立在献祭与契约之上,建立在彼此纠缠的仇恨与欲望之上。他唯一的路,或许就是沿着这条黑暗的道路走下去,利用这怪物给予的一切,不断变强,直到有一天,他真的拥有足以撕裂契约、甚至反噬其主的力量。

这是一场走在悬崖边的舞蹈,脚下是万丈深渊,但他已无路可退。

他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缓缓画下了一个扭曲的、结合了蜘蛛与凡多姆海恩家徽元素的图案——这是他为自己设想的新标志,一个诞生于背叛与融合、致力于复仇与毁灭的象征。

毒蕈,已在敌营的阴影中,悄然扎根。

第三节:暗流与初试锋芒

几天后,一个机会主动找上了门。

通过宅邸内某些隐秘的渠道(阿洛伊斯怀疑是那个融合体故意透露给他的),他得知伦敦东区的一个地下拍卖行,即将拍卖几件原本属于托兰西家的、颇为敏感的古董和文件。这些物品不仅价值不菲,更可能涉及到特兰西伯爵过去的一些隐秘交易和人际关系网。如果落入某些有心人手中,可能会对阿洛伊斯(或者他未来可能重建的势力)造成麻烦,但也可能成为他可以利用的把柄。

这显然是一个考验,一个“舞台”。

阿洛伊斯几乎没有犹豫。他向老管家田中提出了外出的要求,理由是想去散心。田中没有任何阻拦,只是平静地安排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和一个沉默寡言的车夫,仿佛早已料到。

夜幕降临,阿洛伊斯换上了一声朴素的深色衣物,用兜帽遮住了显眼的金发,独自乘坐马车来到了伦敦东区那鱼龙混杂之地。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酒精和污水的混合气味,与凡多姆海恩宅邸的洁净奢华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熟悉又陌生的肮脏气息,反而让他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作为吉姆·马肯时,他曾在类似的地方挣扎求存。

拍卖行设在一家破旧剧院的地下室,入口隐蔽,需要暗号才能进入。里面光线昏暗,人声嘈杂,各色人等聚集于此,有衣着体面却眼神贪婪的收藏家,有面目凶悍的黑帮分子,也有像阿洛伊斯这样遮掩面容的神秘客。

阿洛伊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收敛气息,默默观察。他能感觉到体内黑暗力量的蠢蠢欲动,对周围环境中弥漫的恶意、贪婪等负面情绪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

拍卖开始,一件件物品被呈上,引起阵阵竞价。当那几件属于托兰西家的物品——一个镶嵌着诡异宝石的首饰盒、几封火漆印特殊的信件、还有一本看似普通的皮革账簿——被拿出来时,阿洛伊斯的精神集中到了顶点。

他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立刻变得灼热起来。其中一道来自一个戴着单边眼镜、气质阴鸷的中年男子,另一道来自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有疤的壮汉。他们显然都知道这些物品的价值和意义。

竞价开始,价格迅速攀升。阿洛伊斯没有立刻加入,他在等待。

当价格达到一个高点,竞价者只剩下阴鸷男子和刀疤壮汉,节奏开始放缓时,阿洛伊斯用刻意改变过的、低沉沙哑的声音,报出了一个高出当前价位一大截的数字。

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这个角落。阴鸷男子和刀疤壮汉都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位先生,” 拍卖师看向阿洛伊斯,“您确定吗?”

阿洛伊斯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兜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他刻意释放出一丝冰冷的、带着压迫感的黑暗气息。这不是物理上的威压,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

离他较近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移开目光。拍卖师也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多问。

阴鸷男子眯起眼睛,似乎在评估阿洛伊斯的深浅。刀疤壮汉则更加直接,他恶狠狠地瞪向阿洛伊斯,粗声粗气地加了一次价。

阿洛伊斯毫不犹豫地再次报出一个更高的价格,同时,他指尖在袖中微动,一缕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黑暗能量如同丝线般射出,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刀疤壮汉座椅的腿部。

那壮汉刚想再次加价,突然感到座椅一条腿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随即猛地一歪!他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惊呼一声,狼狈地摔倒在地,引来一阵压抑的哄笑和惊呼。

混乱中,阴鸷男子深深地看了阿洛伊斯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忌惮,最终没有再举牌。

“成交!” 拍卖师赶紧落锤,仿佛怕再出什么意外。

阿洛伊斯平静地起身,去后台办理交割。他支付了款项——用的是克洛德·凡多姆海恩“提供”给他的资金(这让他感到屈辱,但又不得不接受)——拿到了那几件物品。

当他抱着装有物品的盒子走出拍卖行,回到那辆等候的马车上时,他能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黑暗中窥视着他。是那个刀疤壮汉的同伙?还是那个阴鸷男子派来的人?

马车缓缓启动,驶入迷宫般的小巷。果然,没过多久,后面就跟上了两辆破旧的马车,明显不怀好意。

阿洛伊斯深吸一口气,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种嗜血的兴奋感。这是他获得力量后,第一次真正的实战。

他示意车夫将马车驶向一条更加偏僻、几乎废弃的巷道。当后面的马车紧随而入,将他们堵在巷子深处时,阿洛伊斯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七八个手持棍棒、匕首的彪形大汉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了下来,为首的就是那个刀疤壮汉,他脸上带着狞笑:“小子,把东西交出来,再留下你那只乱报价的手,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阿洛伊斯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废话,直接抬起了手。浓郁的黑暗能量从他掌心喷涌而出,不再是练习时的丝丝缕缕,而是如同有生命的黑色潮汐,瞬间弥漫开来,笼罩了整条巷道。

大汉们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他们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光线变得昏暗,仿佛陷入了粘稠的噩梦。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低沉的、充满恶意的呓语 directly 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怪……怪物!” 有人惊恐地大叫。

刀疤壮汉强自镇定,挥舞着匕首冲上来:“装神弄鬼!”

阿洛伊斯手指轻弹,一道凝练的黑色能量如同鞭子般抽出,精准地抽打在壮汉的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壮汉的手腕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发出凄厉的惨叫。

其他人大骇,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如同陷入泥沼,动弹不得。黑暗能量缠绕上他们的身体,吸取着他们的恐惧和生命力,带来刺骨的寒意和灵魂层面的战栗。

阿洛伊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感受着体内力量因为吸收负面情绪而微微增长。他并没有杀死这些人,只是给予了足够的惩罚和威慑。他需要的是立威,而不是立刻引来过多的关注。

当黑暗能量散去,那些大汉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只有微弱的呻吟证明他们还活着。他们的脸色灰败,仿佛大病一场。

阿洛伊斯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转身回到马车上,对目瞪口呆的车夫淡淡地说:“回去。”

马车缓缓驶离这条如同被噩梦洗礼过的巷道。

回到凡多姆海恩宅邸自己的房间,阿洛伊斯将拍卖得来的盒子放在桌上,褪下兜帽。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第一次实战和运用力量消耗不小,但那双蓝色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混合了疲惫、兴奋与更加坚定决心的火焰。

他成功了。他不仅拿回了想要的东西,还初步测试并掌握了力量,震慑了潜在的敌人。

他知道,这一切肯定都在那个融合体的注视之下。他就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野兽,每一次捕猎,都被主人默默评估。

他打开盒子,拿起那个镶嵌着诡异宝石的首饰盒。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他能感觉到,这里面隐藏着特兰西伯爵更深的秘密,或许与他那“纯净”的灵魂本质有关,也或许与凡多姆海恩家族有着某种联系。

还有那本账簿……里面记录的名字和交易,或许能成为他撬动伦敦黑暗世界的杠杆。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四伏。但他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在这座敌营深处,他这株汲取了仇恨与黑暗养分的毒蕈,正在悄然生长,准备在适当的时机,绽放出致命的花朵,将一切卷入他的毁灭之舞。

夜的篇章,才刚刚翻开血腥的一页。阿洛伊斯的复仇与新生之舞,在伦敦的阴影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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