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可怕的、更大规模踩踏事故眼看就要发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十几名身穿统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如同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涌现,他们行动迅速、配合默契,显然经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他们无视了周围的地狱惨状,目标明确地冲向那个已经从地上自己爬起来、正在拍打着校服上灰尘的弦卷心。
“大小姐!您没事吧!”为首的一人焦急地问道。
“嗯?我没事呀。”弦卷心歪了歪头,金色的眼眸依旧纯粹,但眸子里似乎有了几分悲悯。她看着自己被蹭破的手肘,喃喃地说:“你们看,这里的世界破掉了,得让它重新变得闪亮才行。”
黑衣人们迅速将她包围在中间,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隔绝了所有混乱。
与此同时,尖叫和哭嚎声中,一道更加响亮的娇喝声从天而降!
“都别乱动!!”
矫健的身影从教学楼顶端一跃而下,红色的紧身作战服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是三角初华大人!
她在半空中双手齐出,白色的蛛丝如同天罗地网般向四面八方爆射而出!这些蛛丝精准地黏住了路灯、墙壁、树干,甚至是大巴车的残骸,在混乱拥挤的人群中强行制造出了数条隔离带和疏散通道,如同用蛮力在洪水中分开河道。
她一边通过变声器让声音难以辨认,而后指挥着:“受伤的不要动!没事的,沿着这条线往操场跑!不要推!不要停!”
一边灵巧地落在地上,不断射出蛛丝,将摔倒的学生与人流隔开,强行阻止了踩踏的恶化。
另一边,丰田埃尔法的残骸里,丰川清告从爆开的安全气囊中抬起头。他没有先顾及其他,而是第一时间偏过头,将自己的感知探向驾驶室里的同志小陈。
在安全气囊的缓冲下,小陈没有生命危险。但巨大的反作用力还是让他整个人被震得昏死过去,胸前的肋骨断了好几根,正随着微弱的呼吸轻微起伏。
但肯定死不了........
确认了同伴暂无性命之忧,丰川清告猛地吸了一口气。
“咯吱——嘎——!”
他身体里爆发出非人的力量,竟硬生生用双手将已经扭曲变形、卡死在一起的车门向外掰开一个巨大的豁口,然后从里面钻了出来。而当他站直身体,看清眼前这片樱花树下的修罗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片刻。
冒着浓浓黑烟、断成两截的巴士残骸像一头被腰斩的巨兽尸体,横亘在校门口。
自己乘坐的商务车已经变成了一团无法辨认的钢铁垃圾。几个穿着花咲川女子学园校服的女孩,倒在血泊之中,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蓝白色的校服被染得鲜红,破碎的乐器——断裂的吉他琴颈、裂开的鼓面、变形的长笛——
散落在她们周围。
更多的人在哭嚎、在奔逃,那一张张本该充满青春活力的年轻脸庞,此刻只剩下因恐惧而扭曲的表情。
丰川清告的瞳孔,因为惊骇、愤怒和自责,骤然收缩。
大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过低的数值下发出了断裂前的悲鸣,系统不断的警告声进入脑海。
这给我干哪来了?
世界在他眼中开始扭曲,血色变得更加浓重,哭喊声被异化成地狱恶鬼的尖啸,他能看到无数苍白的手从地面伸出,想要将他拖入尸山血海之中。
都……是……因为我吗……如果我能更早一点……如果我能……
“晃!”
一只纤细的手突然抓住他冰凉发抖的手腕。
他浑身一震,慢慢转头,看见高松灯。
这个总是怯生生的姑娘,现在却坚定地站在他面前。脸上还挂着泪,钳工装扮沾满了刚才摔的泥,嘴唇吓得发白,但那双总是躲闪的眼睛,此刻却直直地看着他。
“不是你的错。”她声音很轻,“现在……还有我们能做的事。我在这儿。”
是啊,劳资tm还没完全疯掉!
“谢了,灯。”
被她这么一拉,被她手心的温度和话里的力量拽着,丰川清告快要掉进深渊的理智,硬是被拉回来一点。
幻觉慢慢消退,【智力8】的他立刻意识到关键问题:
刚才那大巴车上根本没司机!
是瞄准这边设好路线后,那混蛋就跳车了!
对孩子下手,影山是吗?这疯子……!
一股纯粹的杀意罕见地从丰川清告心底涌起。
他猛地闭眼又睁开,精神感知像雷达一样扫出去。
越过哭喊的人群,越过救人的初华,越过护着美咲、冷静得像职业军人的海玲,越过被黑衣人围着、毫发无伤的心……
他的感知扫过一张张惊恐的脸,突然在一个角落停住了。
她怎么在这儿?不对!
丰川清告又惊又怒。
长崎爽世其实刚到花咲川附近没多久。
她今天约了人,特意从月之森早点过来。穿着那身剪裁得体的深绿色校服,奶油棕的长发仔细打理过,柔顺地披在肩上,几缕刘海乖巧地搭在额前。她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蓝眼睛,正随意看着花咲川这边和月之森不太一样的街景。身姿挺拔,步子优雅,就算只是走路,也自然透着名门大小姐特有的好教养。
刚拐过街角,正要往约好的咖啡馆走,远处那辆破旧大巴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它开得太不对劲了。素世刚皱起眉,那车引擎就发出一声怪响,猛地加速,像头发疯的牛,直直冲向了花咲川那片开满樱花的校门。
然后,就是她此生都无法忘记的地狱景象——爆裂的轮胎,撕裂天空的尖叫,徒劳的阻拦,舍身的撞击,最后是那抹金色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般撞上钢铁巨兽,以及那随后爆发的、如同炼狱般的血腥与混乱。
素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冰封的美人雕像。她那张总是带着得体微笑的脸庞此刻血色尽失,变得惨白一片。她美丽的蓝色眼眸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猛地睁大,瞳孔剧烈收缩。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切发生,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冲击让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逃跑,只能呆立在原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混乱的人潮从她身边涌过,但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利用人群的掩护,闪电般地从她身后贴了上来。
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和汗臭味包裹了她,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阻止了她即将冲口而出的惊呼。紧接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她的脖颈处传来——一把锋利的、泛着金属冷光的匕首,已经死死地抵在了她纤细的脖颈动脉上。
是谁?
她不敢动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一个沙哑、扭曲、充满了病态兴奋的声音,在她耳边如同毒蛇吐信般响起:
“月之森的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呵呵……呵呵呵呵……我还在想,只炸掉那些花咲川的小丫头们是不是太便宜那群老爷们了,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开眼了?啊?!”
是影山!
他那张因为癫狂而扭曲的脸凑到了素世的眼前,眼睛里布满了疯狂的血丝,嘴角咧开一个极其丑陋的笑容。他挟持着素世,利用墙角和混乱人流的掩护,迅速将她拖拽到了一个建筑墙角,两边都有建筑,剩下两边视野开阔,不至于偷袭得手。
素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但长久以来培养的镇定和骄傲,让她强行压下了尖叫的冲动。
她碧蓝的眼眸里虽然充满了恐惧,但她还是尽力保持着理智,用颤抖但依旧清晰的声音说道:“你……你想做什么?钱吗?我可以给你钱……”
“钱?”影山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癫狂地笑了起来,冰冷的刀锋在素世柔嫩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我不要钱!钱和你对我都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我要践踏公平的人一个个……去死!”
他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疯狂,让素世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响彻了整个街区!
影山的脸色猛地一变。
警察来得比他想的快得多!也是,花咲川女子学园是东京有名的私立学校,安保级别跟普通学校不一样。第一声爆炸刚响,附近的派出所(交番)就全体出动了。同时,在主干道上巡逻的警车也收到了指挥中心的最高指令,油门踩到底地往这边赶。
几辆警车以漂移的姿态停在了路口,荷枪实弹的警察迅速下车,和学校里反应过来的保安一起,拉起了警戒线,并迅速呈扇形包围了整个混乱的现场。
“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一名手持防爆盾,看起来经验丰富的警部大声用扩音器喊道,他的声音在混乱的背景下显得异常清晰和冷静。几十名警察和学校保安已经构筑起了一道严密的封锁线,几支手枪的红点,已经从不同角度,遥遥锁定了影山的头部。
“Soyo!”
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了混乱。是高松灯。她刚刚才把丰川清告从崩溃边缘拉回来,一转头,就看到了那个被匕首抵住喉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灯的这一声喊,让所有人的目光从慌乱中重新聚焦到了那个被遗忘的角落。
正被黑衣人护在中间的弦卷心停下了拍打灰尘的动作,她那双纯粹的金色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了困惑和不解。旁边的奥泽美咲顺着灯的视线望过去,当她看清人质是谁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八幡海玲刚刚把一个受伤的学生拖到安全地带,听到喊声也立刻望了过去。她那双翡翠绿的眼睛立刻开始分析劫持者的姿势、武器、与人质的相对位置,以及周围所有狙击点的可能射击角度。
影山布满血丝的眼睛扫了一圈包围圈,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脸上没有半点想逃跑的样子,反而露出一种病态的、解脱似的兴奋。他猛地一把扯过吓得浑身发软的素世,把她挡在身前。冰冷的刀刃更深地压进她纤细的脖颈,素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锋利的刀刃割开了皮肤,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
“都别过来!!”影山冲着外面的警察癫狂地咆哮,嗓子哑得像破锣,“谁敢再靠近一步,我就先杀了这个月之森的大小姐!给我准备一辆车!快点!!”
他虽然喊着要车,但眼睛里的死寂和疯狂却暴露了——他压根就没想走。他只是想把这场戏闹得更大,让更多人来看他生命的最后一场演出。
素世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眼泪止不住地从蓝眼睛里掉下来,划过惨白的脸。但即便是这样,那股属于月之森大小姐的骄傲,还是撑着她没有哭喊出声。她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下来,寻找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你疯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她用发着抖但还算清楚的声音问。
“疯了?哈哈哈……我是疯了!”影山癫狂地大笑:“我曾经也和你们一样啊,大小姐。我也以为,只要有才华,只要拼命,就能在响町这个地方发光……我曾经,也有一个像你一样可爱、会弹贝斯的女朋友……”
他的声音突然哽了一下,但立刻又被更疯的情绪取代。他猛地抬起头,不再理会怀里的人质,而是对着包围他的整个世界,对着警察、学生,对着远处赶来的新闻媒体镜头,发出了他积压已久的、撕心裂肺的控诉!
“你们都看着!都给我好好看着!”他咆哮着,唾沫星子乱飞。
“你们真以为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吗?以为唱几句‘梦想’和‘羁绊’,就能站上武道馆的舞台?放屁!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写的歌,我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熬夜抠出来的歌,被那些大公司的制作人拿去,随便改改编曲,就成了别人的主打歌!我去找他们,去找律师,结果呢?他们告诉我,‘音乐圈的事,不能光看谱子’!他们说,‘这是行规’!行规?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大少女乐队时代’的行规?!”
“我的女朋友,她那么有才华,她只是想参加个选秀,想让别人听听她的贝斯!可是呢?弦卷家主办的比赛!冠军早就内定了!她被当成炮灰,被淘汰,被那些所谓的评委当众羞辱!她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啊!结果呢?她吞了一整瓶安眠药!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张报名表!你们谁他妈给过她公平?!”
“弦卷家”这个词,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然而,被黑衣人护在中心的弦卷心,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纯粹。那不是幸灾乐祸,也不是无知,而是一种近乎神性的悲悯。
仿佛在她那“让世界充满笑容”的逻辑里,眼前的悲剧只是一个亟待修复的、不够“闪亮”的bug。
她歪了歪头,金色的眼眸里满是纯真的困惑和想要“帮忙”的冲动。
影山的话越来越激动,他整个人的精神都绷在极限,那把抵在素世脖子上的刀也随之剧烈颤抖,刀刃在她皮肤上划开了一道更深的血痕。
“嘶……”素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泪水流得更凶了,混着颈间的鲜血,触目惊心。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影山的咆哮吸引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动了。三角初华身体的轮廓一阵闪烁,如同投入水中的方糖般,迅速消融在周围的光影和混乱的人群背景中。她利用光学迷彩进入了隐身状态,像一只真正的蜘蛛,压低身体,悄无声息地、利用每一个障碍物作为掩护,从侧面包抄过去,寻找着一击制敌的机会。
现场的秩序正在被强行恢复。外围的警察已经将惊慌失措的学生引导向安全的教学楼,几名穿着急救服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在警察开辟出的通道里冲向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女孩。
“快!这个还有呼吸!”
“需要止血带!大动脉破裂!”
喊声此起彼伏。
但这一切,都无法再传到影山的耳朵里。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去找那些人,只想讨个说法!结果呢?我被打断了腿!我被这个行业彻底封杀!”他指着自己那条有些不自然的右腿,“没有一家公司肯用我,没有一个乐队肯唱我的歌!我卖掉了一个肾,只是为了能继续留在响町,能继续做音乐,可是这个世界给了我什么?!”
周围的学生们,那些刚刚还在为“梦想”和“闪耀”而努力的女孩们,脸上露出了震惊和恐惧。她们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在聚光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所谓“梦想”的另一面是如此的肮脏和血腥。
“它什么都没给我!它不给我一点活路!我去找警察,警察说我证据不足!我去找媒体,媒体说我没新闻价值!”影山笑得比哭还难看,“那些大人物一边在庆功宴上开着香槟,一边把我们这些底层音乐人的骨头渣都嚼碎了咽下去!我们的命,在他们眼里,就像响町Livehouse里喝完就扔掉的廉价塑料杯,一文不值!”
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他用一种唱诗般的、悲怆的语调哭喊着:
“当一场Live结束,雪崩般的人潮散去时,没有一片彩带是无辜的!一个人的不幸,就是所有人的不幸!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是为你们每一个人敲响的!”
“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所有人,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我宁可站着死,也绝不再跪着被你们这群混蛋压榨和剥削!”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平静。
“我要用我的死,为所有和我一样的人发声。让历史来评判,我到底是对是错。”
他低下头,用充满了歉意的语气对怀中已经快要昏厥的素世说:
“对不起了,大小姐……我爱你,爱我曾经的家人和恋人,爱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世界。”
“再见了。”
他抬起那只握着刀的手,缓缓环顾四周。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些紧张的警察、惊恐的学生和冰冷的媒体镜头,最终定格在远处教学楼天台一个一闪而过的反光上——那是狙击枪的瞄准镜。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个红点,此刻就印在自己的眉心。
“我知道自己今天会死……”他轻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整个世界做最后的告解,“我的父亲,那个酒鬼,他说我如果二十岁前写不出热门金曲,就是个废物……我的母亲,她同时在响町打三份工,累坏了腰,就为了给我买一把二手的Fender贝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他的独白给了现场的警察宝贵的时机。两名穿着重型护甲、隶属特殊急袭部队(SAt)的警员,从两侧无声地压缩着距离。一名谈判专家举着手,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试图用温和的声音安抚他:
“这位先生!我们谈谈!一切都还有解决的办法!”
而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阴影里,已经进入隐身状态的三角初华,已经潜行到了离他只有不到五米的地方,正在寻找一个不会伤到人质的出手时机。
影山对这一切恍若未闻,他的思绪已经飘远。
他的笑声凄厉而刺耳,充满了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他猛地止住笑,通红的眼睛死死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从警察到学生,再到远处的媒体镜头。
“但我要说的是……这他妈的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从古至今,日本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们以为我们什么时候被当成人看过?啊?!”
“几百年前,武士老爷们看你不顺眼,拔出刀就能把你当街劈了,你的命还没有他那把刀值钱!后来,他们为了所谓的‘富国强兵’,把年轻的女孩骗进纱厂里,没日没夜地干活,咳着血,活活累死,尸体就跟用坏的零件一样被扔掉!再后来,他们发动战争,在广播里高喊着‘一亿玉碎’,让成千上万的年轻人开着飞机去送死,还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神风’!好听吧?把人命当成一次性的烟花放掉,就为了那刹那的‘灿烂’!”
“战争结束了,他们又让我们为了公司会社卖命,死在办公桌上,还他妈发明了一个词叫‘过劳死’!他们把人当成螺丝钉,用废了就换!现在呢?现在轮到我们了!我们成了这个娱乐时代的燃料!我们的才华、我们的梦想、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命!全都是为了点亮你们的舞台,为了那些bangG大财团的股价,为了你们这帮混蛋的庆功宴!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是消耗品!就是垫脚石!就是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蝼蚁!”
“所以,别他妈再跟我谈什么梦想和公平了!这个国家,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他突然抬起头,用尽全身最后力气,发出了三声撕心裂肺的、绝望至极的呐喊。那声音已经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它嘶哑、破裂,像是被撕开的生锈铁皮:
“日本人的生命卑如蝼蚁!”
“日本人的生命卑如蝼蚁!!”
“日本人的生命卑如蝼蚁!!!”
……
“砰!”
影山的脑袋整个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