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渊这才确认，这群人并非阿尔斯派来的。但顾及他随时可能现身，为免打草惊蛇，只得暂避锋芒，任由那二人将车砸了个彻底。
在两人轮番砸了数十下后，车子外壳已经基本报废，生前说话那人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他道：
“我家老板是个文明人，一千万是赔你的修车钱，另外一千五百万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说完，将支票塞到他的口袋里，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片刻后，两辆护卫车歪斜地停靠在路边。
几名保镖踉跄下车，个个身上挂彩。队长朝玉临渊深深鞠躬：
“抱歉老板，他们手里有硬家伙，我们……”
玉临渊摆了摆手：
“无妨。你们先回去，我会联系你们老板报销医药费。今晚的事，就当从未发生。”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这些保镖深知，能让他们护卫的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此次失职，若雇主追究，后果绝非他们所能承担。听闻不予追责，众人如蒙大赦，连连鞠躬致谢，直到玉临渊挥手示意，才如释重负地登车离去。
“喂，临渊？目标还没露面吗？”
左破军的电话打了过来，听筒里传来几人焦急的询问。
“还没动静，再等等。”
玉临渊目光环视四周，低声回应。
他静坐原地等候拖车，也留给阿尔斯最后现身的机会。
然而直至故障车辆被拖离现场，那道预料中的身影，终究未曾出现。
玉临渊轻叹一声，将画作背好，异能催动，瞬间返回龙组基地。
“怎么去了这么久？”
几人见他归来，立刻围上前询问。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居然被一帮黑社会给威胁了。”
随即便将今晚的遭遇娓娓道来。
左破军笑得前仰后合，搂着玉临渊的脖子笑骂：
“真他娘的离谱！被凡人勒索威胁的九劫强者，你绝对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何止九劫。”秦梦芸也强忍笑意补充道：
“怕是五气以上的修士，都没人有过这种经历。”
与其他人的反应不同，玉临沧听完这番遭遇后并未发笑，反而眉头紧锁：
“此次阿尔斯始终未曾现身…会不会是我们判断有误？”
“或许他现在已经不再疯狂迷恋梵高了。”
顾清此时也提出见解：
“很多人在落魄时会树立一个精神偶像，可一旦飞黄腾达，那段过往反而成了不愿回首的耻辱。他们不仅会刻意遗忘，甚至可能转而憎恶曾经的寄托。”
顾清的分析让几人纷纷蹙眉，若真如她所推测，这条线索便彻底断了。
但玉临渊却抬手一挥，提出不同看法：
“他的组织代号是‘梵高’。若他真的排斥甚至痛恨，大可选‘毕加索’之类的名号。”
“那这次鱼儿为何没有上钩？”
玉临渊摆了摆手，伸出三根手指：
“钓鱼成败无非三点：饵料、钓法、运气。运气我们无法掌控，但可以改进钓法，增加饵料。”
“你还漏了更关键的一点。”玉临沧忽然开口。
“哪一点？”
“水里到底有没有鱼。”
玉临渊沉默片刻，无奈地摊手：
“这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了。现在的我们，只能坚信水里有鱼，而且是条大鱼。”
“那你具体打算怎么做？”秦梦芸追问。
“一幅画不够，就多来几幅。”
“然后呢？”
“办一场史无前例的梵高主题艺术展，规模要大到只要他还在关注这个领域，就绝不可能错过。”
“史无前例？”秦梦芸略作思忖，摇头道：
“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曾一次展出一百四十幅真迹，你要超越这个记录？”
“嗯。大家动用人脉，尽量低调地收购或租借流落民间的真迹。”
“那你打算以什么名义举办这场展览？”高天韵突然发问。
“杭州，天恒集团。”
玉临渊不假思索地答道。
“不行！”
玉临沧霍然起身反对，见众人神色诧异，又急忙解释：
“我反对绝非是怕凌伯伯受牵连。而是凌家与玉家的关系人尽皆知，若由天恒出面，就等同于明牌，除非阿尔斯是弱智，否则绝不会往这明显的陷阱里跳。”
“那蒋家呢？”
“你曾公开支持过蒋家，这事有心人稍加探查便知。况且……以蒋家的体量，要举办这等规模的画展，未免太过勉强。”
蒋家确是业内翘楚，总资产超千亿的顶级豪门。但玉临渊构想的画展若真要铺开，规模至少需百亿资金支撑。虽然资金玉家可以暗中资助，但仅凭蒋府底蕴，办理这样的展会显然有些太过勉强。
“实在不行，把标准放宽些，展出几十幅画作也能勉强成事…”
玉临渊心中刚浮现这个念头，便立刻摇头否决。
倘若此番不能引出敌人，便是真正的竹篮打水。要出手，就必须做到最好。
因为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若是联合举办呢？上次拍卖会上就有好几位梵高作品的藏家。不如由我们牵头促成合作，共同举办这场展会。”
“这方案也有隐患。”玉临渊摇头：“人多难免口杂，更何况若不能全权掌控，等目标现身时，我们很难第一时间清场应对。”
“殷组长与保利集团的林总私交甚笃，请保利出面如何？”秦梦芸突然提议。
“国企…”
玉临渊微微蹙眉，但细想之下，由保利牵头确是不错的选择。
他们本就肩负文化推广之责，更有多次承办艺术展的经验。以此名义举办梵高画展，合情合理，毫不突兀。
唯一需要顾虑的，便是它国企的身份。保利背后站着招商局，且历来主办的活动多以弘扬华夏文化为宗旨。此番大张旗鼓操办一场西洋画展，很可能会引起阿尔斯的警觉。
“临渊…”
正当众人仍在权衡之际，顾清忽然起身，朝他招了招手：
“我想到一个人。若她愿意出手，这一切难题…或许都能迎刃而解。”
几人顿时停下讨论，皆震惊于顾清竟有这般人脉。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她，静待她揭晓那位关键人物的身份。
“国内有实力独立承办这种规格画展的个人，不过寥寥数家。杭州凌家、上海沈家、苏州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