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二爷爷,”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站起身来。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正是林家本次科举的状元郎,林书齐。
林书齐是林振海的孙子,因为这个孩子有读书天分,为了培养读书人,林振江同家里断亲出族。当年他来京赶考,是林雨瑶悄悄塞给他银子,还为他安排安静的宅院备考;他殿试前染了风寒,也是林雨瑶衣不解带地照顾,才让他得以顺利参加考试,一举夺魁。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雨瑶姑姑这些年,为我们林家做的一切,族里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林书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她为了林家的生意,在京中看人脸色,周旋于权贵之间;为了族里的子弟,她出钱出力,帮着我们读书、赶考。若不是她,族地那些叔伯兄弟,怕是还在地里刨食,哪有如今的好日子?我能有今日的状元之名,更是全靠姑姑的扶持。”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前厅里的众人,一字一句地说:“姑姑枉死,我们虽不能让她起死回生,却绝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大爷爷说冰棺难得,我知道,可再难,我们也要试试。姑姑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必须让她的尸身完好无损地回到江南,让她走得安心。”
说到这里,他看向林振海和林振江,躬身行礼:“大爷爷,二爷爷,我知道我是小辈,不该在此多言。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姑姑的棺木在路途上受损。如今我刚中状元,陛下对我尚有几分印象,我想带着诚意去求见陛下,问问陛下是否有办法。即便不能求得冰棺,或许也能寻到其他保全尸身的法子。”
前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书齐身上。一个刚中状元的小辈,竟敢主动提出去求见陛下,这份勇气和孝心,让在场的林家男丁都不由得心生敬佩。
林振海和林振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动容。林振海沉吟片刻,看向周围的族人:“书齐这孩子说的,也是我心里想的。雨瑶是我们林家的功臣,我们不能寒了她的心。你们怎么看?”
“族长,我支持书齐!”一个中年男子站起身,“我儿子去年来京,是雨瑶给找的学徒差事,如今在铺子里做得好好的。为了雨瑶,便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得寻到冰棺!”
“是啊族长,我们都支持!”
“雨瑶待我们不薄,这事我们必须帮!”
众人纷纷附和,前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悲戚中多了几分坚定。
林振江抹了把眼泪,看着林书齐,声音哽咽:“好,好小子,没枉费你姑姑疼你一场。”
“那我们就准备一百万银票,作为求见陛下的诚意,如何?”林振海问道,一百万银票对如今的林家来说,虽不是小数目,却也还拿得出来。
“不够的话我们再商量。”林书齐点头,“有这些银票,也能让陛下看到我们林家的诚意。”
“书齐”林振海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年纪轻,虽中了状元,可在朝堂上终究经验不足。我和你二爷爷跟你一起去,也好帮你说几句话。”
“大爷爷,二爷爷……”林书齐眼眶一热,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
林振江也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沉声道:“走,我们现在就去准备。一定要让瑶儿风风光光地回家。”
三人一前一后走出前厅,身后的林家男丁也纷纷起身,有的去账房支取银票,有的去准备车马,原本弥漫着悲戚的林府,此刻多了一股坚定的力量——为了那个曾为林家付出一切的女子,他们要拼尽全力,寻得一副冰棺,护她最后一程。
时间尚早,府中已安排好一辆精致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口。林书齐、林父和林母三人稍作整理,怀揣着银票,一同登上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脆。林书齐坐在车厢内,心情有些忐忑。他知道这次去皇宫面见皇帝,是为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为女儿求取冰棺。
到达皇宫后,林书齐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拜帖,递给门口的侍卫。侍卫接过拜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通过一道道宫门,将其呈递给皇帝景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拜帖终于传到了皇帝手中。景睿看到是新科状元的拜帖,不禁感到有些诧异。这个时候,新科状元前来拜见,究竟所为何事呢?
带着些许疑惑,景睿打开了拜帖,仔细阅读起来。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原来,林书齐此次前来,是为了他的姑姑请求赐予一具冰棺。
景睿对林家的印象顿时好了许多,他觉得林家此举既体现了对女儿的关爱,又显示出他们的通情达理。林家能在这个时候想到为女儿保存遗体,实属难得。
就在这时,林家三人看到一位公公迎了出来。他们赶忙躬身行礼,以示尊敬。公公微笑着对林状元说道:“林状元,咱家在此等候多时了,请随咱家来吧。”
林书齐连忙道谢:“多谢公公!”然后,他跟随着公公,一同走进了皇宫深处。
三人来到书房,跪地拜见,起来吧。林书齐,你的帖子朕看了,你们来是想求一副冰棺?回陛下,是这样,我姑姑,昨日在永宁伯府被程锦云毒死,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大理寺那边已经介入处理。嗯,这件事情杨坚已经上报了。林夫人朕也是知晓的,她的善举京城谁人不知,且你们林家又是纳税大户,你们的请求朕应了,你们来的也是巧,前些日子刚好运回一副,这副冰棺就赐予林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