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间,司马如烟便毫不犹豫地取出一把贴身携带的精致匕首,寒光一闪,就要朝自己心口的位置刺去。
“等等......”程瑶被她这说捅就捅的果决吓了一跳,连忙准备阻止,“我的姐姐!你倒是先消消毒啊,这么直接捅,不怕破伤风感染吗?”她一边吐槽着古人这不怕死的精神,一边迅速从自己的宝贝药箱里拿出了高度白酒和干净纱布,简单地替她处理了一下胸口区域的皮肤。
准备好了一个口径稍大些的瓷瓶后,程瑶才冲司马如烟点了点头。
司马如烟咬紧牙关,匕首尖端小心地刺入肌肤,几滴殷红的血缓缓滴入瓷瓶中。
取了约莫小半瓶后,程瑶立刻上前,熟练地为她止血,敷上上好的金疮药,再用纱布仔细包扎好。
“好了。”程瑶松了一口气,解释道,“这凝气丹的方子,司马炿月前辈,似乎是改良过的,炼制时间大大缩短,据说只需要一两个时辰。我这就去准备其他药材,尽快煎药。”
她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司马如烟:“对了,如烟姑娘,有件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沐姑娘但说无妨,你是我姐弟二人的救命恩人,但凡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那个......就是潇哥他......”程瑶指了指秦潇房间的方向,压低声音,“今晚在吴府受了点......嗯,刺激,现在心情比较低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去劝吧,他肯定觉得我要嘲笑他。你看,能不能......帮我去安慰安慰他?”
当然,程瑶是有私心在的。她知道潇哥对司马如烟可能有点意思,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撮合一下。
潇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其他的你自己把握!
司马如烟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为难:“我吗?可是......楼公子与沐姑娘关系甚好,连你都劝不动,我......我一个外人,恐怕不合适吧?”
“合适的!合适的!”程瑶赶紧打包票,“潇哥他......他对你印象挺好的,你说话温柔,他去听剑山庄路上还夸你气质好呢。你就当是替我去看看他,随便聊几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就行!”
看着程瑶充满期待的眼神,又想到楼嚣今晚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司马如烟最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试试吧。”
“太好了,那走!我们先去小厨房,去拿些刚烤好的点心!”程瑶顿时眉开眼笑,拉着司马如烟就往小厨房去。
嘿嘿嘿~~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不多时,程瑶端着一盘刚出炉的蛋挞,后面跟着神情略显局促的司马如烟,再次出现在秦潇的房门口。
“陆朗,潇哥睡了吗?”程瑶冲着门口值守的陆朗说道。
陆朗摇了摇头:“世子不肯出房间,也不用膳。”
“潇哥,你睡了吗?开个门!”程瑶敲了敲门。
里面沉默了片刻,才传来秦潇闷闷的声音:“......睡了。”
“把我当小日子哄呢!睡了还能说话?快开门!赶紧的,如烟姐姐受了伤,还惦记着你还没吃饭,特意给你带了刚烤好的蛋挞过来,你忍心让她一直站着吹风啊?”程瑶故意提高了音量,强调了司马如烟在场。
果然,里面的人一听到“如烟”两个字,立刻有了动静。只听到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哗啦”一下被从里面拉开。
秦潇已经换下了那身狼狈的衣服,穿戴整齐,头发披散下来有一种别样的风雅,眼神总算恢复了些许神采。
他看到门口站着的确实是司马如烟,而程瑶正端着蛋挞冲他挤眉弄眼时,不由得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如烟姑娘......你、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司马如烟见他无恙,心下稍安,依言走进房间。她心口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让她走路的动作比平时更加缓慢轻柔。
她缓缓走到外厅的圆桌边坐下,姿态优雅。
程瑶趁机将那盘金黄诱人的蛋挞放在桌上,冲着秦潇使了个“好好把握”的眼色,然后对司马如烟说道:“如烟姑娘,你们先聊着,我得赶紧去给司马公司配药了,晚点再给你送过来。”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她便像只灵巧的兔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还“贴心”地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秦潇和司马如烟两个人,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和微妙。
司马如烟看着桌上那造型奇特的点心,柔声开口,打破了沉默:“楼公子,想必今日受惊,还未曾进食吧?这点心闻着香甜,不如......用一些?”
秦潇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上那抹温柔的浅笑,又瞥见她因动作轻微牵动眉头而显露出的一丝隐忍痛处,心中某处似乎被轻轻触动。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个还带着温热的蛋挞。
“好。”
秦潇起初还沉浸在自己那难以言说的憋闷中,但目光不经意扫过坐在对面的司马如烟,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她的脸色比平时更显苍白,几乎是看不见血色,额角也渗出些细密的虚汗。
秦潇暂时抛开了自己的那点不愉快,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温水,轻轻推到司马如烟面前,语气带着难得的温和与关切:“司马姑娘,我看你脸色很不好,可是在地牢里待久受了凉?”
司马如烟抬起眼,对上秦潇带着担忧的目光,心中微暖。她接过那杯温水,指尖传来的暖意似乎也驱散了一丝胸口的隐痛。
她回以一个温柔的浅笑的浅笑,只是这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与忧虑:“多谢楼公子关心,无甚大碍。只是方才沐姑娘需要以心头血做药引,取了一些血罢了。”她轻轻抿了一口温水,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房间的方向,声音低沉下去,“阿弟旧疾复发,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