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的石门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光,门楣上刻着繁复的符文,与沈清辞发间玉簪的纹路如出一辙。她抬手按在石门上,掌心贴合冰凉的石面,玉簪突然剧烈震颤,断口的血珠顺着发丝滑落,滴在符文中央。
“嗡——”
符文骤然亮起红光,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合着血腥与檀香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门后并非预想中的阴暗石室,而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圆形祭坛,十二根雕龙石柱环绕四周,柱上缠着锁链,锁链末端锁着十二具铁笼,笼中隐约有黑影蜷缩,发出细碎的呜咽。
祭坛中央垒着三层石台,最上层摆着个青铜鼎,鼎中燃着幽蓝的火焰,火光映得周围墙壁上的壁画忽明忽暗——画中是镇国公府灭门那日的场景:火光冲天的宅院,倒在血泊里的族人,还有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正将一块暖玉塞进怀中。
“是他!”萧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指着壁画上那个黑袍人,“我在父亲的旧相册里见过这背影!是当年负责查案的李大人!”
沈清辞的目光却落在壁画角落。那里画着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正躲在假山后,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玉佩——那是年幼的她。而在她身后,有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手里握着与萧彻那半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正对着黑袍人微微颔首。
“是你父亲。”她看向萧景渊,声音冷得像石台上的冰,“他当年根本不是路过,是帮凶。”
萧景渊踉跄后退,撞在石柱上,锁链发出刺耳的哗啦声:“不可能!我父亲是清官!他怎么会……”
“清官?”沈清辞冷笑,抬手摘下发间的玉簪。断口的血珠滴落在地,竟顺着地面的凹槽流成细线,在祭坛中央汇成一个“镇”字。随着血字成形,铁笼里的黑影突然躁动起来,发出凄厉的哭喊,其中一个声音竟与沈清辞的母亲极为相似。
“娘?”沈清辞浑身一震,握簪的手猛地收紧。
铁笼里的黑影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血痕的脸,虽然憔悴不堪,眉眼间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温婉——正是本该在大火中丧生的沈夫人!
“清辞……”沈夫人的声音嘶哑破碎,看到女儿发间的玉簪,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别信李大人!他要的是镇国公府的传家秘宝!”
“秘宝?”沈清辞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是能号令江湖的‘九龙令’……”沈夫人咳着血,艰难地说,“你外祖父将令牌融在暖玉里,做成了十二支玉簪……黑袍人偷走了十一支,只剩你手里那支藏在假山石缝里……”
话音未落,祭坛顶端突然传来冷笑,李大人的声音像蝙蝠的翅膀擦过石壁:“沈夫人倒是记得清楚。可惜啊,当年没把你彻底烧死,留了个祸害。”
众人抬头,只见李大人站在穹顶的暗格里,黑袍在气流中翻卷,手里把玩着一支玉簪,正是沈夫人说的那十一支之一。
“清辞,别让他拿到你手里的玉簪!”沈夫人突然激动起来,拼命摇晃铁笼,“十二支合在一起才能召唤九龙令!他还差最后一支!”
李大人嗤笑一声,抬手将玉簪掷向祭坛中央:“晚了!”
玉簪落在石台上,与另外十支玉簪自动拼合,发出刺眼的金光。随着金光亮起,铁笼里的黑影纷纷化作青烟,被吸入玉簪之中——原来这些根本不是活人,是被锁魂丝困住的魂魄!
“娘!”沈清辞想冲过去,却被萧彻拉住。
“别过去!是陷阱!”他指着那些青烟,“这些魂魄被炼化过,靠近就会被吞噬!”
沈夫人的魂魄也在消散,她看着女儿,眼神里满是不舍:“清辞,照顾好自己……你父亲留的后手在……在你房里的铜镜后……”
话音未落,沈夫人的身影彻底化作青烟。沈清辞只觉得心口剧痛,发间的玉簪突然爆发出灼热的力量,断口的血珠飞溅,竟在半空凝成一把血色长剑。
“李大人,你的死期到了!”她握住血剑,剑身映出她含泪却决绝的脸。
李大人从暗格跃下,黑袍展开,露出里面的十二支玉簪,每支簪头都嵌着颗猩红的宝石:“就凭你?当年你父亲都斗不过我,何况你个黄毛丫头!”
他挥手甩出锁魂丝,银线如蛇般缠向沈清辞。她侧身避开,血剑横扫,银线应声而断,断裂处冒出黑烟。萧彻趁机拔刀砍向李大人后路,却被他轻易躲过。
“萧小子,你父亲当年帮我藏了半块玉佩,你以为我会没留后手?”李大人冷笑,指尖弹出一枚银针,直刺萧景渊心口,“你父亲欠我的,该由你还了!”
萧景渊吓得瘫在地上,眼看银针就要刺入心口,沈清辞突然掷出玉簪。玉簪在空中划过弧线,精准地撞开银针,同时爆发的金光将李大人震退三步。
“他欠的,我替他还!”沈清辞接住飞回的玉簪,血剑直指李大人,“但你欠我们沈家的,今日必须血偿!”
祭坛的地面突然裂开,十二支玉簪自动升起,在半空组成圆形,九龙令的虚影渐渐浮现。李大人眼中闪过贪婪,不顾萧彻的阻拦,疯了似的扑向虚影:“是我的了!这天下都是我的了!”
沈清辞却在此时将血剑刺入地面,血珠顺着凹槽蔓延,与之前的“镇”字融合,化作一个巨大的阵法。金光骤起,十二支玉簪突然炸裂,李大人被气浪掀飞,撞在石柱上,吐出一口鲜血。
“不可能!九龙令呢?”他嘶吼着,难以置信地看着碎成粉末的玉簪。
“哪有什么九龙令。”沈清辞缓步走到他面前,血剑抵在他咽喉,“那是外祖父设的局,就是为了引你这种贪婪之徒上钩。镇国公府的传家秘宝,从来都不是令牌,是‘守’字——守护家国,守护清白。”
李大人的眼神涣散下去,看着壁画上的灭门场景,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我守了一辈子的清官名声,原来都是假的……哈哈哈……假的……”
锁链的哗啦声渐渐平息,铁笼里的魂魄已尽数消散。沈清辞收回血剑,玉簪的断口不再渗血,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像一道愈合的伤疤。
萧景渊瘫坐在地,看着李大人被萧彻制服,突然捂住脸痛哭起来:“我对不起清辞……对不起沈家……”
沈清辞没理他,只是走到祭坛中央,拾起一块玉簪碎片。阳光从石门缝隙照进来,落在碎片上,折射出细小的彩虹。
她知道,母亲的仇报了,但故事还没结束。父亲留的后手,铜镜后的秘密,还有那些散落的玉簪碎片……都在等着她去揭开。
萧彻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走吧,该回家了。”
沈清辞点头,将碎片握紧在掌心。阳光越来越亮,照亮了密道外的世界,也照亮了她眼底重新燃起的光——那些藏在黑暗里的秘密,终有一天会被彻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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