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断壁在刀光剑影中簌簌发抖。为首的黑衣人手握弯刀,招式狠辣,刀风直逼沈清辞面门:“交出苏轻砚,饶你们不死!”
沈清辞软剑一挑,精准地格开弯刀,剑锋顺势缠上对方手腕,借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黑衣人痛呼着松开刀,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追苏二公子?”沈清辞冷笑,软剑回撩,逼退另外两名冲上来的影卫。
石敢当抡着铁棍,虽然章法混乱,却胜在力气大,一棍砸在庙柱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正好迷了两名影卫的眼。他趁机一棍扫过去,将两人打翻在地,得意地嚷嚷:“看你们还敢不敢嚣张!”
萧彻则像一道残影,长剑在影卫中穿梭,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避开要害,却总能让对方失去战斗力。他留意着庙外的动静,低声道:“他们在拖延时间,外面肯定还有人!”
果然,庙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又有十几人围了过来。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狞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们葬在这破庙里!”
沈清辞目光扫过庙内的断垣,突然有了主意:“萧彻,左边!石敢当,右边!把他们往佛像那边引!”
三人迅速会意,且战且退,将影卫们渐渐逼向大殿中央的佛像。沈清辞瞅准时机,软剑一挑,将供桌上的油灯扫向佛像底座——那里正是暗门的位置!
油灯碎裂,灯油泼在影卫们的衣袍上,石敢当立刻将火把扔过去,“轰”的一声,火焰瞬间燃起,吓得影卫们纷纷后退,阵型大乱。
“就是现在!”沈清辞大喊,三人借着火焰的掩护,齐齐冲向佛像底座。萧彻一剑劈开暗门的锁扣,沈清辞率先跳了进去,石敢当紧随其后,萧彻最后一个跃入,反手将暗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火光和怒骂。
密道里一片漆黑,只有石敢当怀里的火折子还亮着微弱的光。三人喘着粗气,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听着外面影卫们疯狂砸门的声音,暂时松了口气。
“清辞姐,你这招真妙!”石敢当抹了把脸上的灰,眼睛亮晶晶的,“那些黑衣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躲进密道!”
“别大意。”沈清辞接过火折子,照亮前方的通道,“这密道不知通向哪里,说不定还有别的机关。”
通道狭窄而潮湿,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布满苔藓,偶尔能看到刻着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岔路,左边的通道黑黢黢的,右边则隐约有微光。
“往哪走?”石敢当犯了难。
沈清辞蹲下身,查看地面的脚印——右边的通道有新鲜的鞋印,显然是苏轻砚刚走过的。但左边的通道墙壁上,却有个模糊的掌印,掌纹很深,像是有人情急之下按上去的。
“苏轻砚走了右边,但左边可能有问题。”萧彻也发现了掌印,“这掌印带着内力,不像是普通人留下的。”
沈清辞沉吟片刻:“石敢当,你跟我走左边,萧彻你去右边追苏轻砚,保持联络。”
“好!”两人应声,迅速分头行动。
沈清辞和石敢当走进左边的通道,火折子的光芒越来越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石敢当刚想说什么,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低头一看,竟是踩到了一堆草药渣。
“这地方怎么会有草药?”他疑惑道。
沈清辞却示意他噤声,侧耳倾听——前方传来微弱的咳嗽声,还有人在低声哼着奇怪的调子,像是在熬药。
两人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只见通道尽头是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架着个药炉,炉火正旺,药香浓郁。炉边坐着个穿灰袍的老者,背对着他们,正用小扇子扇着炉火,嘴里哼着江南小调。
“前辈?”沈清辞试探着喊了一声。
老者回过头,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却异常有神,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笑道:“稀客啊,这密道几十年没外人来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们在躲避追杀,误打误撞进来的。”沈清辞说明来意,“前辈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老者指了指药炉:“老夫是个郎中,姓秦,几十年前躲仇家,偶然发现了这密道,就一直住在这里了。”他看着沈清辞,突然眼睛一亮,“小姑娘,你腰间是不是挂着块‘安’字玉佩?”
沈清辞一惊,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母亲留下的半块玉佩确实挂在那里。“前辈认识这玉佩?”
“何止认识。”秦郎中叹了口气,“这玉佩的另一半,在镇北侯手里。当年镇北侯和你父亲结义,你父亲送了他半块‘宁’字佩,说要共守天下安宁。后来你父亲遇害,镇北侯就把玉佩藏了起来,说要等合适的人出现……”
原来如此!沈清辞心头剧震,难怪母亲说这玉佩有特殊意义,竟牵扯着父亲和镇北侯的过往!
“那镇北侯现在怎么样了?”石敢当急道,“他被蓬莱阁的人陷害入狱了!”
秦郎中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些杂碎!老夫早就发现他们在云州偷偷挖灵脉,还想用活人献祭,镇北侯就是因为查到了这些,才被他们构陷的!”他从药炉边拿起一个卷轴,递给沈清辞,“这是老夫画的地牢地图,镇北侯被关在最深处的水牢,只有从这条密道能进去。”
沈清辞接过地图,上面标注得极为详细,甚至连守卫换班的时间都写得清清楚楚。“前辈,您……”
“老夫虽然躲在这里,但外面的事一直清楚。”秦郎中拿起一把药锄,眼神锐利,“镇北侯当年救过老夫的命,现在该是老夫报恩的时候了。你们要去救他,老夫带路!”
石敢当眼睛一亮:“太好了!有秦郎中帮忙,肯定能成功!”
沈清辞却看着秦郎中手里的药锄——锄头上沾着新鲜的泥土,刃口却异常锋利,不像是用来采药的,倒像是……兵器?
她没有点破,只是握紧地图:“那就多谢秦郎中了。”
秦郎中笑了笑,率先往石室深处走去:“跟我来,这条近路能直接到水牢上方,保管那些守卫发现不了。”
火折子的光芒在通道里摇晃,映着三人的身影。沈清辞看着秦郎中的背影,总觉得这位突然出现的秦郎中,身上藏着不少秘密。但眼下救人要紧,她压下心中的疑虑,快步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萧彻沿着右边的通道追赶,却在尽头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地上有几滴血迹,苏轻砚的听雨罐掉在一旁,罐口磕破了一块,显然是遇到了麻烦。
萧彻捡起瓦罐,脸色凝重。看来,这密道里的危险,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