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
室内的空气沉闷得让人胸口发堵。
波风水门站在巨大的忍界地图前,背影挺直,但没有任何动作。在他身旁,自来也、旗木朔茂、奈良鹿久围着桌子,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桌上散乱地堆放着一叠叠情报卷轴,每一份都来自不同的忍村,但最终指向的结果却完全相同。
地图上,代表岩隐、云隐、砂隐、雾隐的四个标记,如同四把磨得锃亮的尖刀,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刀尖齐齐对准了地图中央那片绿色的土地——火之国。
四面楚歌。
这个词,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对方的手段很高明。”
最终,还是身为火影辅佐的奈良鹿久打破了沉默。他拿起一份来自岩隐的情报,上面详细描述了巡逻队目击“黄色闪光”与“木叶白牙”掳走人柱力的全过程。
“栽赃的手法几乎没有破绽。他们利用了水门和朔茂前辈在忍界最广为人知的形象,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最需要他们出现的地方。现在,任何解释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甚至会引来更多的猜忌。”
鹿久的声音很平稳,却透着一股无力感。逻辑和智慧,在绝对的舆论劣势面前,作用有限。敌人不是要跟你辩论,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开战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被完美地制造了出来。
自来也烦躁地抓了抓白色的长发:“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怎么也洗不清了?”
“事实如此。”鹿久点头。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顾问长老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走了进来,他们两人满面愁容,显然也是为了村子当前的处境而来。
“水门,村里各大家族的情绪很不稳定,战争的阴云笼罩着每一个人,你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转寝小春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水门没有回头,只是应了一声。
然而,两位顾问身后,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人只剩一只眼睛,另一只被绷带缠绕,身形佝偻,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
志村团藏。
他如今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名义长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个权力中枢。他的出现,让办公室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自来也看向团藏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惕与厌恶。
团藏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到地图前,那只独眼中倒映着被四方合围的火之国版图,看不出任何情绪。
“懦弱的解释换不来和平。”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异常有力,像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
“既然他们已经认定我们是战争的发起者,那我们就该拿出掀起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实力。老夫提议,即刻集中木叶全部战力,以雷霆之势,对联盟中最弱的砂隐村发动突袭。只要打断他们的脊梁,这个所谓的四村联盟,自然会不攻自破。”
这番话,让办公室内的火药味瞬间浓烈起来。
“胡闹!”自来也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这么做,不就坐实了我们的罪名?这正中敌人的下怀,只会让木叶彻底陷入四线作战的泥潭,万劫不复!”
“妇人之仁!”团藏冷哼一声,转过身与自来也对视,“战争已经开始了,自来也!你还抱着和平的幻想?现在不是你对或是我错的问题,而是木叶生死存亡的问题!与其被动地等待四面围攻,不如主动出击,打出一条活路!”
“你那叫活路吗?那是死路!”
“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两人争执不下,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也倾向于用更强硬的手段来回应,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充满了激烈的争吵声。
旗木朔茂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一言不发,但紧绷的身体表明了他的立场。
奈良鹿久揉着眉心,面对这种局面,他的计谋也无处施展。
井仁一直靠在墙边,安静地听着所有人的发言,直到此刻,才缓缓站直了身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走到了地图前。
“团藏长老的提议,不可行。”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争吵都停了下来。
团藏的独眼眯了起来,盯着他。
井仁没有看团藏,手指点在了地图上代表砂隐村的标记上:“攻击四大村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在帮那个藏在幕后的面具男,完成他的剧本。他想要的,就是一场席卷整个忍界的战争,我们主动点燃战火,他只会躲在暗处偷笑。”
“幕后黑手?”团藏的声音里带着怀疑。
“没错。”井仁收回手,“掳走二尾、劫持雷影、夺走四尾和五尾、刺杀水影……这一切,都是面具男一手策划的,他的目的,是收集所有尾兽。”
他将晓组织的存在,以及面具男的计划,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这些信息,水门和自来也早已知晓,但对于团藏和两位顾问来说,却是第一次听说。
听完井仁的叙述,团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即便如此,我们现在又该如何破局?”水户门炎焦急地问,“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他们打上门来。”
“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做。”井仁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既然防守是被动的,那我们就主动出击。”
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分别从火之国划向了风、土、雷、水四个国家。
“我提议,立刻组建四支精锐部队,主动潜入四大国的境内。”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分头迎战?”自来也有些不解。
“不。”井仁摇头,“不是迎战,是骚扰。我们的目的不是击溃他们,而是要让他们后院起火,让他们自顾不暇,让他们根本没有精力集结部队进攻木叶。用最小的成本,拖延他们发动总攻的时间。”
这个想法,让奈良鹿久的眼睛亮了起来。
以攻代守,而且是以小规模的精英部队,对庞大的国家机器进行骚扰,这确实是一招妙棋。
“可是,这治标不治本。”鹿久指出了关键,“面具男的目标是尾兽,只要他继续行动,这个局就破不了。”
“所以,还有第二步。”
井仁的嘴角,勾起一个难以言喻的弧度。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面具男的行动模式和目标,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看向水门,又看向自来也,最后目光落在了旗木朔茂身上。
“他们能假扮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假扮他们?”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井仁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
“面具男和他的晓组织,才是这场阴谋的核心。他们可以躲在暗处狩猎人柱力,把锅甩给我们。那我们,就假扮成面具男和晓组织的样子,去进攻其他忍村,去‘保护’剩下的人柱力,甚至,去‘截胡’他们盯上的目标。”
“把水搅浑,让所有人都看不清谁是谁。当忍界都在追查神秘的晓组织时,谁还有空来管木叶是不是元凶?”
这个计划一出,连一向阴沉的团藏,那只独眼中都流露出一抹异样的光彩。
疯狂,大胆,却又直指核心。
与其在棋盘上被动防守,不如直接掀了棋盘,把所有棋子都搅乱,让那个自以为是的执棋者,也变成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水门看着自己这个总是能带来意外的学生,紧绷的脸部线条,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