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钏讥诮地扬眉。
“少夫人事务繁忙,实在没空。”
“属下此次前来,就是奉命来迎接几位钦差,马车已经备好,江王爷请吧。”
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不管心里多不满,面上恭敬的态度,都摆得十足。
若是江王爷懂事,就该顺着台阶下去。
偏他硬要摆足架子。
见左钏不去叫人,直接挥手叫来随从,颐指气使道:
“你拿着本王的令牌,去军营跑一趟。”
“一定要见到乔伊的面,把本王的意思,清楚告知她。”
“若是她不来,休想本王出城半步!”
江王爷满脸肃容,已经打定主意,要借着钦差的身份,帮女儿和孙儿出口气。
左钏丝毫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既然江王爷自己找死,旁人也拦不住。
半个时辰后。
前去传话的侍卫回来。
江王爷坐直身子,视线向外面看去。
望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乔伊的身影,顿时有些失望。
他拧眉看向侍卫,“乔伊人呢?”
侍卫垂着头,“乔姑娘没来。”
江王爷脸色更加阴沉,冷哼一声,“乔伊说什么了?”
“这……”侍卫头垂得更深了,欲言又止。
凌肖落后一步,慢悠悠走到侍卫身旁,眉眼含笑。
“江王爷想知道我家小姐的原话么?”
“乔伊说什么了?”江王爷有些不耐烦。
孙奕泽刚从外面回来,听到乔伊的名字,下意识站住脚步,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不等他开口阻拦,就见凌肖脸上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
铿锵有力道:“小姐让你爬!”
哗啦——
桌子上仅剩的几个瓷器尽数被扫落。
江王爷气得面容扭曲。
“贱妇!”
“她怎么敢的?”
话一出口,一道寒光闪过,孙奕泽的长剑已经横在江王爷脖颈上。
“住口。”
“谁准你羞辱小姐。”
江王爷浑身一僵,在众人面前被下了面子,脸色越发铁青。
顿时怒喝出声,“孙奕泽,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才是你的上峰。”
“你现在是在以下犯上,刺杀同僚么?”
孙奕泽剑锋丝毫未曾晃动,眼中冷芒闪动,“道歉。”
出言羞辱乔伊,算是触动了他的逆鳞,就算是江王爷事后报复,他也不会留情。
江王爷脸色青了又白。
“不可能。”
话音刚落,一阵刺痛感传来。
江王爷的脖颈被锋利的剑锋擦破。
江王爷瞳孔巨震。
“孙奕泽,你是不是疯了?”
孙奕泽敛着眉峰,“道歉。”
现场的氛围瞬间僵持起来,谁也不愿意退让。
唯一适合求情的凌肖,在一边摩挲着剑鞘,恨不得上来补刀,根本指望不上。
崔荣安头疼的上前一步。
修长的手指按在孙奕泽手腕上,温声劝道:
“大家都是同僚,能一同出京办差,是陛下信重我等,若是起了龌龊,岂不是有负圣恩。”
“不如这样,我为江王爷的失言,向乔小姐当面致歉。”
说话间,崔荣安一个巧劲,把孙奕泽的剑按了下去。
孙奕泽显然不愿罢休。
崔荣安眸光微动。
借着凑近孙奕泽身边的机会,小声提醒一句。
“孙兄莫要因小失大,忘了此行的目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你与江王爷利益一致,不是么?”
崔荣安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幽深之色,被他盯着时,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紧,遍体生寒。
孙奕泽眸光微闪,对崔荣安这能看穿一切的目光,有些反感。
冷淡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话是这么说,孙奕泽到底没有继续动手。
崔荣安好脾气的笑了一声,“那就当是崔某误会了吧。”
他带着笑意的眉眼转向江王爷。
“王爷,我们在此处耽误甚久,不如今日就启程去军营吧?”
对于崔荣安的话,江王爷倒是不算反感。
他按住脖颈间的伤口,知晓乔伊不可能出现,顿时有些气闷。
他冷冷一挥袖,“那本王就给容安你个面子。”
“即刻启程!”
江王爷从孙奕泽身边冷冷掠过,一言不发,显然已经结怨了。
孙奕泽无所谓。
他刚要转身追上去,就被一旁的凌肖眼疾手快地抓住。
“等等。”
凌肖挤眉弄眼,神秘兮兮。
孙奕泽站定脚步。
见众人都已经离开,才开口问道:“何事?”
凌肖却比他还惊讶。
“还用问么?东西啊?”
他伸出手,“小姐让我来取东西,快给我。”
江王爷他们已经动身去军营,想必会借着裴家二房通敌一事,对小将军发难。
凌肖顿时更着急了。
催促道:“快点了,之前小姐不是给你传信,让你去乔家取来免死金牌么,东西呢。”
“姑爷现在中毒,卧床不起,可经不起折腾。”
“你赶紧把东西给我吧。”
说到这里,凌肖还忍不住有些埋怨。
“你也是的,之前小姐派我回京办事,明明可以把令牌带回来,你偏说我办事不牢靠,要亲自带过来。”
“你们都已经到了锦城这么久,也不知道把令牌给小姐送过去。”
听着凌肖的嘟囔声,孙奕泽唇角微不可察地绷紧。
低垂的眸子悄然抬起。
“令牌啊……”
“我忘了。”
他说得十分坦然,像是在说忘了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凌肖却险些原地弹射而起。
“你说什么?”
“你把免死金牌忘了?”
“那姑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