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仓库里的煤油灯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火苗“呼”地歪向一边,差点燎到旁边的帆布。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震,像有台巨大的机床在地下启动,震得货架上的零件“哗啦啦”往下掉。
“怎么回事?”陈凯一把扶住摇晃的铁架,指尖在冰冷的金属上滑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看向仓库四周,墙面的裂缝里渗出灰沙,像有什么东西在墙后撞击。
“咔嚓——”
一声脆响,靠近发条间的那面墙突然裂开一道缝,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露出后面漆黑的空间。墙皮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的钢筋,像骨头一样支棱着。
通道口渐渐清晰,一块生锈的铁皮牌子从裂缝里晃出来,上面用红漆写着三个字:“第二试炼区”。
“第一阶段没结束?”张岚死死抱着怀里的赵晓,小姑娘被震醒了,吓得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张岚的脸色发白,声音发颤,“我们找到的钥匙不算数?那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林默扶着快要倾倒的木箱,目光死死盯着通道深处的黑暗,眉头紧锁成一个疙瘩。他的指尖在笔记本上飞快划过,写下“3:17”这个时间,笔尖几乎要戳破纸页:“广播从始至终没提示‘第一阶段结束’,说明我们还没通过。”他抬起头,声音在震动中显得有些不稳,“这通道……是让我们进去。”
“进去?”陈凯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明显的慌乱,“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刚才的磁性锁就差点触发反磁机关,这第二试炼区指不定藏着什么更吓人的陷阱!”他看着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像看着一张要吞噬人的嘴。
没人说话。
震动还在继续,仓库的铁架发出“嘎吱”的呻吟,上面的零件掉得更凶了,一块生锈的铁板“哐当”砸在地上,离张岚只有半步远。
显然,这里不能久留。
赵晓在张岚怀里小声哭起来:“我怕……妈妈……”
张岚赶紧捂住她的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夏野靠在门框上,看着通道口的牌子,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门框。震动让她的靴底发麻,藏在里面的钥匙硌得脚心更疼了。第二试炼区……这名字像根针,刺破了之前那点“找到钥匙就能出去”的幻想。
她早该想到的,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要么进去,要么留在这儿被砸死。”夏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抬眼看向众人,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静,“选吧。”
陈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又一次剧烈的震动打断。头顶的横梁“咔嚓”响了一声,落下一大片灰,迷了他的眼。
“进……进去吧。”张岚咬着牙说,她抱紧赵晓,往通道口挪了半步,“总比被埋在这儿强。”
林默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掏出小手电:“我走前面探路,陈凯断后,保护好张岚和赵晓。”他的目光扫过夏野,“你跟在我后面。”
夏野没反对,只是往通道口走了两步。靴底的钥匙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提醒着她藏好底牌。
黑暗的通道里,不知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但此刻,震动越来越凶,他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