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酒时,夏野故意慢了半拍。林默的酒杯先满了,琥珀色的酒液晃了晃,他刚要抬手碰到嘴唇,夏野突然眼疾手快,一把打掉他的酒杯。
“小心!”
酒杯“哐当”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就在这时,一根细针从杯底“嗖”地弹出来,带着股寒光扎在墙上,尾端还缠着根细线,线的另一端连着个微型齿轮,显然是机关触发的。
“这不是合卺酒,是试毒机关。”林默盯着墙上的针,针尖泛着青黑色,“谁先喝,谁就会被扎。”
夏野一脚踢碎剩下的酒杯,从碎片里挑出块尖的,蹲下身刮着供桌的桌面:“早说了封建迷信没好东西,搞这些阴招害人。”她的动作很快,漆皮被刮掉,露出底下的木板,“这桌子是空心的,声音不对,里面肯定藏着东西。”
果然,刮开最后一层漆,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放着把铜钥匙,齿纹和夏野的青铜钥匙能对上一半,像从同一把钥匙上掰下来的。“看来得两把钥匙合起来用。”夏野把铜钥匙揣进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林默,你那杯没喝,算你运气好。”
林默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侧脸。刚才她打掉酒杯的动作太快了,快得不像巧合,倒像是早就知道杯底有针。他想起夏野修机床时的样子,总能在零件崩飞前护住自己,反应快得惊人,但这次……更像是预判。
“你怎么知道杯底有机关?”林默突然问。
夏野正弯腰捡工具箱,闻言顿了顿,随口道:“猜的。这地方没安好心,防着点总没错。”她把碎片踢到一边,“赶紧找找下一个出口,别在这废话。”
陈凯凑过来,挠着头说:“刚才那针好险啊,多亏了夏野……”
“少拍马屁。”夏野瞪了他一眼,目光却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供桌的抽屉没关好,露出半张纸,像是从《婚俗通志》上撕下来的,上面写着“合卺需同心,异心则见血”。
“看来这机关是测‘同心’的。”林默看着那张纸,“幸亏你反应快。”
夏野没接话,心里却有点发沉。她刚才不是猜的——在林默举杯时,她瞥见杯底有个针尖大的反光,像机床里藏着的定位针。这种机关,父亲教过她,说老辈人常用类似的法子防贼,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上。
难道父亲也来过这里?
她摸了摸兜里的两把钥匙,青铜的冰凉,铜制的稍暖,合在一起时,齿纹严丝合缝。这感觉很奇妙,像两块分开很久的拼图,终于找到了彼此。
“这边有门。”张岚突然指着铜镜后面的墙,“刚才镜子亮的时候,我看到墙缝动了。”
夏野走过去,用那把拼好的钥匙往墙缝里一插。“咔嗒”一声,墙果然开了,露出个通往地下的阶梯,比之前的通道更陡,隐约能闻到檀香和泥土混合的味道。
“看来得往下走。”夏野举着打火机,率先迈步,“林默,你断后,看好张岚和赵晓。”
林默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背影上停了停。这个总爱说“封建迷信”的女人,好像比谁都懂这些老机关。她身上藏的秘密,恐怕比这密室还多。
阶梯很暗,打火机的光只能照亮眼前三步路。夏野走得很稳,军靴踩在石阶上,发出“噔噔”的响,像在给后面的人打信号。
她攥紧兜里的两把钥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父亲藏了什么,她都要找到答案。哪怕这答案藏在万丈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