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密室比想象中更空旷,正中央悬着个巨大的钟摆形囚笼,铁链缠在穹顶的铁钩上,随着气流轻轻晃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囚笼的栏杆是扭曲的齿轮形状,咬合处卡着细小的蔷薇花刺,笼门的锁孔正是朵立体蔷薇,花瓣层层叠叠,和赵晓银簪的纹路分毫不差。
“这笼子……像个巨大的钟摆。”张岚抱着赵晓往后缩了缩,“锁孔和晓晓的簪子真像。”
夏野走近囚笼,指尖划过冰冷的栏杆,齿轮的齿纹比7号钟的更细密:“不是像,就是为这银簪设计的。”她回头看向赵晓,“把簪子给我。”
赵晓把银簪递过来时,小手还在发颤:“姐姐,这里面……是不是关着什么东西?”
“关着该关的。”夏野没多解释,捏着银簪对准蔷薇锁孔,轻轻一转。银簪像活过来似的,花瓣顺着锁孔的纹路展开,“咔嗒”一声,笼门的铁链突然绷紧,向上收起,露出笼内的景象——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地面刻着个凹槽,形状和祠堂里的空牌位完全一致。
就在笼门打开的瞬间,囚笼四周突然亮起幽蓝的光,光线在笼内交织,竟映出个虚影:第七个空牌位缓缓浮起,牌位上的名字处一片空白,底座的蔷薇花纹却在发光,与赵晓银簪的光芒遥相呼应。
“是那个空牌位!”陈凯指着虚影,“它怎么会在这里?”
林默盯着虚影底座的纹路:“这不是虚影,是牌位的投影。祠堂的空牌位和这囚笼是联动的,银簪是开关。”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插画,“我父亲画过这个囚笼,说它是‘时间的枷锁’,用来锁住失控的时空裂隙。”
夏野没说话,只是盯着那片空白的名字处。蓝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名字的位置浮现出淡淡的字迹,像是被水洇过的墨痕,仔细辨认,竟能看出个“夏”字。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姐姐,你的名字里有‘夏’吗?”赵晓仰着头问,小手紧紧抓着林默的衣角。
夏野别过脸,喉结动了动:“没有。”她走到笼边,用铜尺敲了敲栏杆,“这笼子是空心的,里面藏着机关。”果然,栏杆的缝隙里卡着张碎纸,上面写着“第七位,承血脉,镇裂隙”。
“承血脉……”林默看向赵晓,又看向夏野,“赵晓的蔷薇血脉,你的青铜钥匙……你们俩,可能就是第七位的关键。”
“少扯这些封建迷信。”夏野把碎纸揉成团,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兜里的青铜钥匙——钥匙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烫,像是在呼应笼内的蓝光。她突然想起父亲怀表的内侧刻着“承吾业,守其时”,当时只当是家训,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笼内的虚影突然开始晃动,空白的名字处闪过无数字迹,快得让人看不清,最后定格在一片模糊的光晕里。与此同时,囚笼的铁链开始转动,带着整个笼子缓缓下沉,地面随之裂开,露出底下更深的密室,隐约能听到7号钟齿轮转动的轰鸣。
“它要带我们去核心了。”夏野握紧钥匙,率先踏上囚笼的底座,“想知道真相的,跟上。”
赵晓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林默踩了上来。张岚和陈凯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铁链转动的“咯吱”声里,夏野低头看向笼底——那里刻着行极小的字,是父亲的笔迹:“别怕空白,名字要自己写”。
她突然笑了,不是嘲讽,是释然。空白的名字,或许从来就不是等待被填满的祭品位置,而是留给“破局者”的空位。
囚笼越降越深,7号钟的轰鸣越来越近,蓝光在四周织成光网,像无数跳动的指针。夏野知道,他们离那个藏在时间缝隙里的真相,只差最后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