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入口的密码盘蒙着层灰，四个磨损的按键在月光下泛着白，和实验室的那台如出一辙。夏野指尖悬在“4”键上方，正要按下去，手腕突然被林默按住。
“等等。”他推了推眼镜，指尖点向盘角的划痕，“老鬼视频里的齿轮是逆时针转的，这台的磨损方向却相反——看见没？4键的磨痕偏向右侧，说明按压力度来自反方向。”
夏野凑近细看，果然发现4键边缘的锈迹比其他键更厚，像是长期被反向用力按压形成的。“反向按？”她挑眉，突然想起老鬼修反向齿轮时总骂的“犟种，就得反着来才听话”，指尖调转方向，落在了“7”键上。
“4对应7，5对应3。”林默的平板屏幕上，两组数字被红圈标出，“反向对称，这才是老鬼的逻辑。”
“7、3、4、5。”夏野按下最后一个键的瞬间，锁芯发出“咔”的轻响。就在入口即将弹开的刹那，道黑影突然从斜后方扑来——陈凯的消防斧带着风声落下，稳稳抵住了从头顶砸下的铁闸。
“就知道你们俩得争出个对错才动手。”他咬着牙扛住铁闸的重量，斧柄在掌心压出红痕，“再慢半秒，我们都得成肉饼。”
铁闸“哐当”落地的瞬间，通道里传来复制体的嘶吼。09号复制体的机械臂带着火星扫来，关节处的齿轮转得比之前更快。夏野抡起扳手迎上去，手腕翻转的角度刚好避开利爪，林默的声音同时钻进耳朵：“攻击频率0.8秒一次，左肩齿轮有延迟！”
她借势侧翻，扳手顺着机械臂的轨迹往上挑，精准卡在齿轮缝里。陈凯的消防斧突然从侧面劈入，斧刃切断动力线的脆响里，复制体的动作瞬间僵住——三人配合得像组刚上了油的齿轮，齿牙咬得严丝合缝，再没有半分滞涩。
“老鬼说过，齿轮共振的时候，能撬动比自己重十倍的东西。”夏野踹开复制体的残骸，突然笑了。她看着陈凯用消防斧勾住铁闸的链条，林默蹲在密码盘前记录反向逻辑，突然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像在汽修厂三人合力抬变速箱，陈凯喊着号子发力，林默盯着吊机数据，她则在下面垫着木块调整角度。
“前面还有三道门。”林默的平板上跳出阁楼结构图，“最后一道需要齿轮组信物同时插入。”
陈凯把消防斧往肩上一扛，突然朝夏野扬了扬下巴：“你的扳手磨得够尖了，等会儿拆锁芯用得上。”
“你的斧头也该磨了，别到时候砍不断铁链。”夏野回怼着，却把工具箱里的磨刀石扔了过去。
月光从通道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三道交错的影子。夏野走在中间，听着左右两边传来的脚步声——陈凯的消防斧偶尔碰响墙壁，林默的平板发出按键的轻响，三种声音混在一起，像首正在共振的齿轮曲。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焊锡丝，突然明白老鬼说的“共振”是什么意思。不是动作的完全同步，而是知道对方会在哪个瞬间递来力道，像此刻的他们，哪怕隔着争吵，也能在危险来临时，自动卡进彼此的齿槽。
通道尽头的红光越来越亮，母版的嗡鸣隐约可闻。夏野握紧扳手，与身边两人交换个眼神，脚步同时加快——这一次，连呼吸的节奏都渐渐合拍。
齿轮开始共振时，连空气都会跟着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