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在掌心发烫，像揣着颗小小的太阳。夏野攥紧防水袋往地下阶梯走，每级台阶都刻着细小的齿轮纹，踩上去时发出“咔啦”的轻响，像无数枚微型齿轮在同步转动。
“这台阶是按齿轮比设计的。”林默的平板扫过阶梯侧面，屏幕上跳出组数据，“每级高度差3厘米，刚好是我们找到的齿轮模数。”他突然停在第三级台阶前，“这里的纹路是反的，像个倒转的齿牙。”
陈凯用消防斧敲了敲台阶边缘，声音发空：“是空的。”他蹲下身，指尖抠进齿轮纹的凹槽，“老规矩，左右各拧半圈。”夏野的扳手卡进另一侧的缝隙，两人发力时，台阶突然往下陷了半寸，露出个暗格，里面躺着张折叠的纸条。
是老鬼的字迹，墨迹里还混着点机油：“丫头，往下走三十三级台阶，会看到面齿轮墙，密码是你们五个人的编号相加——别嫌麻烦，算错一步，墙就会反转。”
赵晓掰着手指算：“姐姐是08，凯哥是15，林默哥哥是23，张老师是05，我是09……加起来是60！”她把橡皮按在台阶上，用铅笔写了个歪歪扭扭的“60”，像枚小小的印章。
走到第三十三级台阶时，前方果然出现面青铜墙，布满大小不一的齿轮，最大的直径足有一米，齿牙上刻着数字，最小的比指甲还小，正随着他们的脚步轻轻转动。墙中央有个凹槽，形状与根之书里的青铜钥匙完全吻合。
“齿轮墙的转动方向，得和我们手链的转速一致。”夏野突然想起父亲的话，解下手链举到墙前。金属齿轮在微光里转动，墙面上的大齿轮竟跟着同步转动起来，“是磁控的！”
陈凯把钥匙插进凹槽，张岚按住赵晓的肩膀不让她靠近，林默则举着平板计算转速：“快了0.5赫兹！夏野，慢半拍！”夏野调整手腕的角度，手链转速刚降下来，齿轮墙突然发出“嗡”的低鸣，所有齿轮开始顺时针转动，数字在齿牙间连成串：6、0、6、0……
“对了！”赵晓拍手时，齿轮墙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后面的通道，岩壁上刻着行字：“齿轮会记得所有并肩转动的人。”
夏野的目光扫过通道深处，隐约看见排铁笼，最里面那个笼子的栏杆上，挂着块熟悉的齿轮吊坠——是陈凯哥哥的。陈凯的消防斧突然攥得发白，却没往前冲，只是回头看了眼夏野：“等拆完机关再救他，别慌。”
夏野点头时，突然发现岩壁的齿轮纹里，嵌着些细小的铜丝，组成的图案正是古籍图书馆的平面图。原来从踏入图书馆的那一刻，他们的每一步，都在老鬼和父亲设计的“齿轮轨道”上——不是为了困住谁，是为了让他们在拆解中，学会彼此校准转速。
通道里的风带着铁锈味，吹得手链上的齿轮轻轻碰撞。夏野突然笑了，原来所谓团队，就是让你的转速，刚好能带动我的齿牙；我的轨迹，恰好能接住你的方向。
前方的黑暗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在等他们拆出最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