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回声鸟盘旋的穹顶区，石窟的核心终于显露——一座圆形石厅，中央立着块三米高的巨石，青黑色的石面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空白波纹槽，像无数等待被填满的音符。石厅四壁挂着发光的钟乳石，把整个空间照得亮堂堂的，连石缝里的尘埃都看得清。
“声纹石。”林默举起平板，屏幕上的扫描线沿着石面游走，“核心机关在这里，波纹槽需要对应的声纹才能激活。”他放大扫描结果，发现槽底刻着行小字：“五人真心评，方得纹相生”。
“是要我们评价彼此？”陈凯用斧柄敲了敲石面，回声在厅里荡开，石纹却毫无动静。
林默率先站到石前，清了清嗓子：“夏野很可靠。”他说得诚恳，但声纹石上的波纹槽依旧灰暗，连一丝微光都没泛起。
“不对。”张岚翻开病历本，指着老鬼的批注：“客套话过不了关，得是藏在心里没说的那种。”她顿了顿，补充道，“就像刚才赵晓说的‘软乎乎的顶事儿’，得带着点疼惜或者愧疚才够真。”
林默的耳尖红了。他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夏野手腕的齿轮手链上——每次遇到对称的机关，她总会下意识放慢脚步，指尖在手链上反复摩挲，却从不直说“我怕”，只是把赵晓护在身前，说“走快点”。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声纹石大声说：“夏野怕对称却总走在最前，我觉得她在硬撑，其实我们可以替她走几步。”
话音刚落，声纹石上的一道波纹槽突然亮起绿光，像条被唤醒的小蛇，沿着石面缓缓游走，在顶端汇成个小小的齿轮图案——和夏野手链上的齿轮一模一样。
“成了！”赵晓拍手跳起来，橡皮在手里晃出粉色的残影。
夏野愣了愣，突然伸手捶了林默一下，力道却很轻：“谁硬撑了。”但她的嘴角扬着，眼里的光比石厅的钟乳石还亮。
陈凯挠了挠头，走到声纹石前。他盯着林默的平板看了几秒，突然开口：“林默总说代码‘可能错了’，其实他改代码时比谁都仔细，上次在镜渊，他熬了半宿改防御程序，眼睛都红了，却还说‘不行再换’。”
第二道波纹槽亮了，蓝光，形状像片展开的代码页，和林默平板上的界面重合。林默的脸更红了，却偷偷往陈凯身边靠了靠，肩膀几乎碰到一起。
张岚看着赵晓，轻声说：“晓晓总把橡皮分给大家，其实她自己也怕黑，却把最软的那块留给我，说‘张姐姐拿着，能想起我’。”
第三道波纹槽亮起暖黄色的光，像块被阳光晒过的橡皮，边缘还留着小小的牙印——是赵晓紧张时咬出来的。
赵晓扑到石前，踮着脚喊：“张姐姐总说‘记不清’，其实她的病历本里记着我们每个人爱吃的东西，夏野姐姐喜欢草莓糖，陈凯哥哥爱啃苹果，林默哥哥总喝柠檬汽水，她都记着呢！”
第四道波纹槽亮起粉色的光，形状像本翻开的小本子，上面画着五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里都举着不同的东西。
最后只剩夏野。她走到声纹石前，看着那道还暗着的波纹槽，突然笑了。她想起每次陈凯冲动时，总会偷偷把哥哥的警徽擦得锃亮；想起张岚记路时，会把地图折成五角星的形状，说“这样像我们五个”。
“陈凯的冲动不是莽撞，是怕我们受委屈；张岚的‘记不清’不是马虎，是怕记错了我们的心意。”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他们俩啊，一个把关心藏在斧头里，一个把在意写在病历本上，其实都比谁都懂怎么疼人。”
第五道波纹槽亮起红光，像把小小的消防斧，和本摊开的病历本交叠在一起，慢慢与其他四道波纹汇合。
五道光在声纹石顶端聚成个完整的五角星，石面开始轻微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林默的平板突然弹出提示：“声纹匹配成功，核心信息解锁中……”
石厅的钟乳石晃得更厉害了，光影在五人脸上跳跃，像在为这场迟来的“真心评价”鼓掌。赵晓突然发现，每个人说的都不是“你很好”，而是“我知道你藏起来的那些好”——原来这才是声纹石要的密码，是把彼此的软肋和铠甲，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真心。
声纹石的震动越来越强，顶端的五角星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流光，在石厅里织成张光网，网中央渐渐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像座塔顶有钟的建筑，正随着光网的晃动慢慢清晰。
“是线索。”夏野握紧手链，齿轮的震颤与声纹石的频率完美重合，像在说“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