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瘦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她咳得急了，一张嘴，唾沫星子溅在张岚手背上——那唾沫里竟混着细小的血丝，红得刺眼。
“她怎么了？”张岚的声音瞬间变调，慌得想去拍赵晓的背，手伸到半空又不敢落下，怕加重她的痛苦。
夏野皱着眉凑过去，鼻尖刚碰到赵晓的领口，一股熟悉的杏仁味就钻了进来，比刚才浓了数倍。她脸色骤变，猛地将赵晓的头往侧面扳：“别憋着！把头侧过去咳！是有毒气体！”
她迅速扯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那是条磨得起球的灰色围巾，沾着点机油，此刻却成了救命的东西。她抓过陈凯手里的矿泉水，拧开倒了点在围巾上，胡乱揉了揉，然后一把捂住赵晓的口鼻：“用这个呼吸，别吸气太猛！”
“陈凯，把格栅封上！”夏野头也不回地吼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意，“用胶带！封死！”
陈凯手忙脚乱地扑到通风口，抓起绝缘胶带就往格栅缝上糊。胶带“刺啦”撕开，一层叠一层，直到再也看不见缝隙，那股杏仁味才稍微淡了点。
就在这时，林默突然指着赵晓的手腕，声音发紧：“看针孔！”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去——那被胶带紧紧缠住的伤口周围，皮肤竟泛起了一圈红色肿块，像被无数根细针扎过，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从胶带边缘渗出来，蔓延到手背上，看着触目惊心。
“不是单纯的毒素。”林默蹲下身，指尖悬在肿块上方，没敢碰，“针上有倒刺，可能带了微型追踪器，或者……能感应气体浓度，气体越浓，反应越剧烈。”他看向夏野，“这是双重复合机关，既放毒，又标记目标。”
夏野没说话，直接摸出背包里的折叠小刀，“咔”地打开刀刃。张岚吓得“啊”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看看里面有什么。”夏野按住赵晓的手腕，不让她动，刀刃小心地挑开胶带的边缘——不是割向皮肤，是沿着胶带的纹路划开。胶带一层层被剥开，露出下面已经发黑的伤口，而那些小红点，竟不是在皮肤表面，是埋在皮肤下的，像无数细小的血珠要钻出来。
“这陷阱比我们想的复杂。”夏野盯着那些红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好的机关从不是单一的，是连环套，让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只剩冷意，“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往通风口反方向走，气体应该还没蔓延到那边。”
她重新用干净的胶带缠住赵晓的手，这次缠得更紧，连带着小臂都绕了两圈，然后背起赵晓，看了眼2号钟的方向——那里的银白色液体已经腐蚀出一片黑渍，正顺着地板缝往这边爬。
“走！”她低喝一声，率先迈步，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沉稳而急促的声响，像在敲打着倒计时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