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3号钟位置时，这座黄铜座钟的外壳已经因为之前的联动机关裂开了条缝，像道狰狞的伤疤，从钟顶一直延伸到基座。阳光透过裂缝照进去，能隐约看到里面交错的齿轮。
“机芯结构比图纸上的更复杂，”林默蹲在钟壳旁，指尖点着裂缝边缘，“里面有三个弹簧扣，红色的那个连着毒气装置，千万别碰。”他从背包里掏出小手电，照进裂缝深处，“我报位置，你拆，别用蛮力，弹簧扣很脆，弄断了可能触发连锁机关。”
夏野点点头，举起扳手插进裂缝，调整好角度：“说。”
“左边三厘米处有个银色卡扣，撬松它，别碰到旁边的红色线。”林默的声音很稳，目光紧紧盯着机芯内部。
夏野手腕微转，扳手的棱角精准地抵住银色卡扣，轻轻一用力——“咔”的一声轻响，卡扣松了。她立刻收回扳手，避开旁边那根细细的红色电线，动作干脆利落。
“好，再往右挪两厘米，那里有个六角螺丝，是固定钟壳的主螺丝，拧松它。”
夏野换了个姿势，用扳手卡住螺丝帽，慢慢发力。铁屑簌簌往下掉，螺丝渐渐松动，钟壳的裂缝又扩大了些，露出更多齿轮。
“张岚，盯着门口，有动静立刻喊。”林默头也不抬地说。
“好！”张岚抱着赵晓退到门口，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走廊。
陈凯则举着手机，把灯光打在钟壳内侧：“这里有行小字，好像是‘顺时针转三圈’！”
“是说最里面的那个齿轮！”林默立刻反应过来，“夏野，拆到第三层齿轮时，顺时针转三圈，别多别少！”
“知道了。”夏野应着，手里的扳手没停。
没人再争执，也没人再乱出主意。林默的指令清晰，夏野的动作精准，张岚和陈凯的配合到位，像台突然磨合好的机器，每个零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高效运转。
当最后一个螺丝被拧下来时，夏野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钟壳的边缘，轻轻往外一拉——
“吱呀——”
沉重的黄铜钟壳终于被拆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机芯。齿轮组咬合在一起，最中心的位置有个凹槽，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闪着金属的冷光。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相视一眼，眼里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各怀心思的陌生人，而是真正像个团队在战斗。
“就是那个凹槽！”陈凯指着机芯中心，“图纸上说的钥匙，肯定在里面！”
夏野放下扳手，刚想伸手去拿，林默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凹槽周围有三个小孔，是压力感应装置，得用绝缘的东西包着手拿，不然会触电。”
张岚赶紧递过橡胶手套：“用这个！”
夏野戴上手套，指尖伸进凹槽，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取出来——那是一把青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和怀表内盖的纹路完全一致。
“找到了。”她举起钥匙，阳光透过钥匙的镂空花纹，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林默看着那把钥匙，又看了看夏野，突然笑了：“还算顺利。”
夏野瞥了他一眼，嘴角难得地勾起一点弧度，很快又压了下去，转身往门口走：“走，下一个。”
但谁都看得出来，她的脚步轻快了些。
走廊里，齿轮转动的声音似乎变得柔和了些，像在为这短暂的默契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