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钥匙入手的瞬间,陈凯手里的黑色盒子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嘀嘀”声,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数字猛地停住,转而浮现出一行绿色的字:“第一把钥匙就位,剩余四把。”
“它在监视我们的进度!”陈凯的脸色瞬间白了,手指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像是怕被盒子烫到,“这盒子不只是计时器,还是个信号发射器!幕后黑手知道我们拿到钥匙了!”
林默皱紧眉头,接过盒子仔细查看。盒身冰冷,侧面的指示灯正闪着绿光,和仓库里那个摄像头的红光不同,却同样透着被窥视的寒意。“它能检测到钥匙的信号,说明这些钥匙里被装了感应器。”他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文字,“‘剩余四把’,意味着总共有五把钥匙,和羊皮纸上的五个房间对应。”
夏野握紧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铜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知道又怎样?”她抬眼扫过众人,目光锐利如刀,“难道因为被看着,就不找钥匙了?”她掂了掂手里的扳手,“我们的目标没变——找到剩下的钥匙,解开赵晓的毒,出去,然后找那帮躲在暗处的杂碎算账。”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在每个人心里,把那点被监视的恐慌砸得粉碎。
“夏野说得对。”林默合上盒子,递回给陈凯,“被看着也不是坏事,至少说明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他们越急着监视,越说明这些钥匙对他们很重要。”
张岚抱着赵晓,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刚想附和,怀里的孩子却突然动了动。赵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目光落在夏野紧握的钥匙上。
“姐姐手里的钥匙……”她的声音还有点发困,却很清晰,“我见过。”
众人都愣住了。
赵晓伸出细瘦的手指,指着钥匙柄上的“7”:“在爷爷的相册里,有张老照片,爷爷手里就拿着这个,他说这是‘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林默抓住关键词,“你爷爷的家,是指德国吗?还是……”
赵晓摇摇头,小眉头皱了皱:“不知道,爸爸说爷爷的家不在德国,也不在中国,在……时间里。”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显然还没完全清醒,“爸爸失踪前,也在找这个钥匙,他说找到就能知道爷爷去哪里了。”
夏野的心猛地一跳。
赵晓的爸爸失踪了,林默的爸爸失踪了,她的爸爸也失踪了。这三个失踪的人,都在找这把钥匙,都和这个钟表店有关。
“时间里的家……”林默喃喃自语,突然想起汉斯的采访里写过,“我的钟表能储存时间,也能打开通往过去的门。”难道所谓的“回家”,是指回到过去?
“别想那么远。”夏野打断他,把钥匙揣进怀里,“先找到剩下的四把再说。赵晓,你还记得相册里的照片,有没有拍到其他钥匙的样子?”
赵晓想了想,摇摇头:“只有这一把,亮晶晶的,像星星。”
陈凯突然指着盒子:“屏幕变了!”
众人凑过去看——黑色盒子上的文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新的地图,标注着下一个地点:“发条间,坐标4-7。”
“4号钟和7号钟之间的位置。”林默立刻在心里对照店内地图,“离这里不远,走西侧走廊。”
夏野率先迈步:“走。”
经过3号钟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钟壳的裂缝里,齿轮还在缓慢转动,像在诉说着什么古老的秘密。
她摸了摸怀里的钥匙,冰凉的金属贴着胸口,却让她觉得异常踏实。
不管这“回家的路”通向哪里,不管幕后黑手在打什么主意,她都必须走下去。为了父亲,为了赵晓嘴里的“回家”,也为了所有被这钟表店困住的人。
走廊里的阴影被灯光拉长,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但这一次,没人再觉得害怕。被注视着的猎物,也可以变成主动出击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