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墨池中央的石台时,五人才发现池边的石壁上布满了墨渍,星星点点像泼洒的墨水,细看却组成奇怪的图案——最显眼的是道算式,用深褐色的墨写成:“?+!=3”。
“是密码!”赵晓指着问号和感叹号,橡皮在掌心发烫,“这些标点和二楼的沼泽不一样,是固定的。”她试着用粉色方块碰了碰“?”,墨渍突然像被吸住似的,在橡皮上晕开淡褐色的印子,石壁上的“?”则慢慢变淡,露出底下藏着的数字:“2”。
“原来是这样!”夏野眼睛一亮,“问号其实是数字‘2’,被墨渍盖住了。”她转动齿轮手链,银箔字母在“!”旁边拼出“算”字,“那感叹号就是3减2,等于1!”
话音刚落,石壁突然“咔哒”响了一声,写着“!”的那块石头往里凹进,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暗格里没有别的,只有片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心”字,笔画间还留着孩童的刻痕——正是老墨日记里提到的,小墨第一次写的完整的字。
“这才是真正的‘心’字!”张岚的“文字病历”自动翻开,新浮现的字迹写着:“墨池里的是‘心’字的影子,真正的核心藏在密码后——老墨怕它被黑雾吞噬,才用女儿的手迹做了替身。”
赵晓把木牌捧在手里,刻痕处还带着点温润的质感,像被人反复摩挲过。“小墨刻这个字的时候,一定很认真。”她摸着“心”字的卧钩,那里刻得特别深,“就像我写自己名字时,总把‘晓’的日字旁画得圆圆的。”
陈凯的斧柄往暗格深处敲了敲,石壁传来实心的闷响:“只有这木牌。”他掂了掂木牌,分量很轻,却比墨池里的光影实在得多,“看来这才是能让文字幽灵安定的关键。”
林默的平板对着木牌扫描,屏幕上跳出段奇怪的波动——和之前录下的文字幽灵叹息声频率完全相反,像能中和黑雾的“解药”。“它能驱散遗忘之雾,”他推了推眼镜,“老墨用密码保护它,就是怕它被黑雾毁掉。”
赵晓把木牌举到墨池上方,刻着的“心”字突然发亮,像被注入了光。池中央的光影“心”字立刻有了反应,像被磁铁吸引,慢慢往木牌的方向飘来,最后轻轻落在木牌上,与刻痕完美重合,变成个又亮又实的“心”字。
“合在一起了!”小女孩惊喜地发现,木牌上的刻痕被光影填满后,竟渗出点墨色的汁液,顺着笔画流下来,滴进墨池里。池水立刻泛起涟漪,那些漂浮的黑雾像被烫到似的,纷纷往后退,露出池底藏着的东西——无数本被墨水泡得发胀的书,书脊上的字在“心”字的光照下,正慢慢显形。
“是被遗忘的书!”夏野认出其中一本是《安徒生童话》,封面上的“童话”二字已经完整,再没有跑掉的迹象,“它们一直沉在池底,等着‘心’字来唤醒。”
石壁上的其他墨渍突然躁动起来,组成新的图案:“,+。=5”“?x……=6”。赵晓举一反三,用橡皮擦掉墨渍,果然露出藏着的数字,解开后却只是些散落的字母,拼起来是“星轨”——正是老墨日记里提到的图书馆名字。
“是在告诉我们小墨的位置。”张岚把字母记在病历本上,“等这里的事结束,我们该去星轨图书馆看看,说不定能见到小墨。”
陈凯把木牌插进墨池边的凹槽里,“心”字的光立刻扩散开来,像把伞笼罩住整个墨池。那些沉在池底的书开始缓缓上浮,书页自动翻开,空白的内页上,被遗忘的文字正一个个跳回来:“海”归位了,“爱”补上了,连最细微的“的”“了”都回到了该在的地方。
赵晓的橡皮沾了点“心”字的光,在石墙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这次,墨渍没有消失,反而被光固定住,像幅不会褪色的画。“密码解开了,字也回家了。”她看着那些重新活过来的书,突然觉得老墨和小墨的故事,也像这道算式——固执的问号(2)加上理解的感叹号(1),才能得到圆满的3。
暗格彻底关上时,石壁恢复了平整,仿佛从未有过墨渍密码。但五人都知道,那些藏在墨渍后的数字和爱,已经像“心”字的光一样,刻进了雾岛书店的记忆里。
墨池里的书还在继续上浮,最上面的一本《海的女儿》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人鱼变成的泡沫旁,多了行新写的字:“被记住的泡沫,会变成星星。”
五人知道,这是书在道谢,也是老墨在说:谢谢你们,让我的心事,终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