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室深处的阴影里,两点金光渐渐放大,像两盏悬在黑暗中的灯笼。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团比刚才更凝实的黑雾猛地炸开,显露出守护兽的真身——星麟。
它形似黑雾,却比普通黑雾高大两倍,全身覆盖着暗灰色的鳞片,每片鳞片上都刻着倒写的字,像被强行按进了鳞片的纹路里。最醒目的是它额头的独角,闪烁着不祥的红光,角尖正滴落着黑色的火焰,落在地上便烧出个小坑,坑里的星纹瞬间褪色,像被彻底遗忘。
“它的鳞片是被封印的星符!”小墨躲在水晶球后喊道,“无文之影污染了它,让它把守护变成了攻击!”
星麟低头咆哮,独角突然喷出团黑色的火焰,带着股焦糊味冲向五人——是“遗忘之火”。陈凯想也没想,举着斧柄就迎了上去,计时藤瞬间抽出长须,像条绿色的鞭子缠上星麟的前腿。可火焰刚碰到藤叶,翠绿的叶子就蜷曲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像被烫熟了。
“陈凯!”赵晓急得用橡皮去挡火焰,粉色方块沾着的根源文字光芒在火上烧出个小洞,却挡不住火焰的蔓延。夏野眼尖,发现火焰烧过的地方,地面的星纹都变成了空白,像被擦掉的铅笔字。
“它在烧文字!”夏野盯着星麟的鳞片,突然发现倒写的字很眼熟,“那是‘封’‘锁’‘困’!都是禁锢的字!”她转动齿轮手链,银箔字母在掌心拼出“破”字,“如果鳞片是倒写的禁锢字,那正写的‘破’就能解开它!”
她将“破”字银箔猛地掷向星麟的前腿鳞片。银箔刚贴上暗灰色的鳞片,倒写的“锁”字就像被硫酸泼过,瞬间融化,鳞片“啪”地脱落,露出底下闪闪发光的星符——正是石门星阵里的“天权”星。
“吼——”
星麟痛得仰头嘶吼,独角的红光黯淡了几分。陈凯趁机抽出被缠住的斧柄,计时藤虽然焦了一半,却死死咬着星麟的腿,不肯松口。“再来!”他喊道,“它的肚子上鳞片最松!”
林默的平板立刻锁定星麟腹部:“那里的鳞片刻着‘禁’,倒写的!”赵晓掏出钢笔,在橡皮上写下正写的“解”,借着夏野银箔网的掩护,把橡皮狠狠拍在星麟的肚子上。
“解”字的光芒与鳞片碰撞,倒写的“禁”字像冰一样裂开,更多的星符显露出来,发出的光汇集成束,射向星麟的独角。独角上的黑色火焰突然变小,星麟的动作也迟缓了些。
张岚翻着“文字病历”,发现老墨记录过星麟的弱点:“星麟以星符为心,被污染时,心符藏在独角根部。需用‘北斗七星’的真名唤醒,即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我来念!”小墨从水晶球后走出,手里举着北斗书,“你们掩护我!”她深吸一口气,清亮的声音在星核室回荡:“天枢——”
第一个名字出口,星麟头部的鳞片突然震动,一片刻着“迷”的鳞片脱落,露出“天枢”星符。陈凯趁机用斧柄猛砸星麟的前腿,让它无法低头喷火;夏野的银箔字母组成“盾”,挡住飞溅的鳞片碎片。
“天璇——”“天玑——”……小墨一个个念出星名,星麟身上的鳞片像下雨般脱落,露出的星符越来越多,光芒也越来越亮,渐渐在它周身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图案。
当念到最后一个“摇光”时,星麟的独角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白光,黑色火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星光。它庞大的身躯开始颤抖,暗灰色的鳞片全部脱落,露出底下覆盖着星符的银色皮毛,额头的独角也变成了透明的水晶,像嵌着颗星星。
“它恢复了!”赵晓看着星麟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小墨的手背,像只温顺的大狗,刚才的凶戾消失得无影无踪。
星麟仰头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解脱。它周身的星符光芒汇入水晶球,球面上的根源文字突然加速流动,像在欢呼。林默的平板显示,图书馆的星轨已经完全复原,悬浮的书籍正沿着星轨回到自己的位置。
陈凯看着斧柄上焦黑的计时藤,藤叶虽然蔫了,却抽出了片嫩绿的新芽。“这守护兽,倒是和老墨一样,”他笑了笑,“看着凶,其实是在拼命护着什么。”
星麟走到五人面前,用头蹭了蹭每个人的信物:赵晓的橡皮沾了点星光,夏野的手链多了道星符印记,林默的平板屏幕映出星轨的图案,张岚的病历本夹进了片星麟的鳞片,陈凯的斧柄则被星麟的鼻息吹得暖烘烘的。
“它在感谢你们。”小墨抚摸着星麟的皮毛,“星麟守着图书馆几百年,被污染时一定很痛苦。”
星核室的穹顶这时彻底亮起,星轨的光芒像瀑布般倾泻而下,照亮了五人和温顺的星麟。赵晓突然明白,这守护兽的考验从来不是武力,而是能否看穿它被禁锢的痛苦——就像那些被遗忘的文字,看似危险,其实只是在呼救。
星麟转身走向水晶球,用独角轻轻触碰球心。球面上的根源文字突然飞出,像被牵引着,往图书馆的各个角落飘去。“它在送文字回家。”小墨说,“接下来,该去找《星轨之书》的最后一部分了。”
五人跟着星麟往星核室更深处走,脚下的星纹在星光里闪烁,像无数个被唤醒的字。赵晓握紧橡皮,觉得这次冒险教会她的,不仅是如何对抗黑暗,更是如何听懂那些沉默的呼救——不管是文字,还是守护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