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星轨图书馆的第三天,晨雾刚漫进钟摆巷,赵晓就被掌心的暖意惊醒——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橡皮正渗出细碎的星芒,粉色方块在木桌上缓缓滚动,画出片锯齿状的轮廓,像片没上色的树叶。
“它在写字?”赵晓揉着眼睛凑近看,星芒组成的叶脉越来越清晰,叶柄处还弯出个小小的勾,像在招手。陈凯的消防斧靠在墙角,斧柄的计时藤突然抖了抖,片新抽的嫩叶转了个方向,叶尖直指桌面的“树叶”,像在确认什么。
五人围过来时,星芒突然“啪”地熄灭,桌上只留下道浅痕。还没等他们说话,窗棂传来“嗒”的轻响——片深绿色的树叶正躺在窗台上,边缘带着点枯黄,叶脉里嵌着行淡金色的字,像用阳光写的,却在慢慢褪色:“失语森林,草木失语,需寻‘被听的故事’。”
“又是新线索!”夏野捏着树叶的叶柄,指尖刚碰到叶脉,齿轮手链就“咔嗒”转动,银箔字母拼出“森林”二字,与叶脉的字迹重叠时,竟让褪色的字清晰了半秒,“这字在求救!”
赵晓掏出橡皮往树叶上擦,粉色方块沾着的星轨星光顺着叶脉游走,那些快消失的笔画突然亮了亮,显露出更细的注释:“树语将绝,唯故事能唤声。”她盯着橡皮上的星芒,突然发现方块边缘多了圈淡绿的纹路,像刚沾过树叶的汁液。
陈凯把消防斧扛到肩上,斧柄的计时藤突然剧烈晃动,新叶的叶肉上浮现出细密的纹路——是片微型的“声纹叶”,正发出“沙沙”的轻响,频率和窗外的风穿过树叶的声音一模一样。“藤蔓在模仿树叶说话。”他指着斧柄指向的方向,“东南方,大概三天路程。”
林默的平板对着树叶扫描,屏幕上跳出片动态地图:东南方的山脉里有片标记模糊的区域,卫星图像显示那里的植被颜色比周围暗得多,像块褪色的补丁。“官方地图上没有‘失语森林’,”他放大图像,“但 locals 论坛里有人说,那里的树会哭会笑,半年前突然没了声音,连鸟都不往那儿飞。”
张岚的“文字病历”自动翻开,某页贴着片干枯的蕨类植物,旁边的笔记写着老墨的字迹:“万物有语,草木藏字。树语以叶为纸,以风为墨,若无人倾听,字会随叶枯,语会化风散。”她指尖划过褪色的树叶,“这叶子在传递最后一句话,再晚就来不及了。”
夏野突然发现,树叶的枯黄边缘有点不对劲——不是自然枯萎,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水分,叶脉的断口处还留着极细的倒刺印,“是被藤条缠过!”她转动手链,银箔字母“藤”“困”“哑”依次跳出,在空气中组成个扭曲的符号,“和星轨图书馆的沉默之藤很像!”
赵晓把树叶夹进张岚的病历本,刚合上封面,橡皮就再次发亮,在封面上画出个小小的笑脸,嘴角还翘着片叶子的形状。“它想去。”她握紧橡皮,星芒透过指缝漏出来,在地上拼出个“走”字。
陈凯发动旧皮卡时,计时藤的声纹叶贴在车窗上,沙沙声里混进了新的音节,像在说“快点”。赵晓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钟摆巷的招牌慢慢后退,突然觉得橡皮里的星芒和树叶的暖意融在了一起——就像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总在等着愿意听的人,哪怕要走很远的路。
车往东南开,越靠近山脉,空气里的草木气息越浓。林默的平板突然弹出提示:前方五公里有异常声波,频率与植物的求救信号吻合。陈凯的斧柄晃了晃,声纹叶的沙沙声变成了急促的颤音,像在回应那遥远的呼唤。
“快到了。”夏野的齿轮手链转得飞快,银箔字母在仪表盘上拼出片跳动的树叶,“失语森林在等我们听它说话呢。”
赵晓低头看着橡皮,粉色方块上的星芒正顺着叶脉的形状流动,像在预习即将听到的故事。她突然有点期待——那些沉默的草木,到底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话?而她们,能成为第一个听懂的人吗?
皮卡驶进山路时,声纹叶的沙沙声突然清晰起来,像有片看不见的森林,正在前方轻轻喊她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