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踩着夕阳的余晖往城郊老火车站走,青石板路尽头,红砖墙像被岁月泡软的墨块,泛着暗沉的光泽,墙顶的“城郊站”木牌裂着几道细缝,风一吹就晃出“吱呀”的细碎声响,混着远处归鸟的啼鸣,倒像是老站在低声说话。
赵晓走在中间,手指无意识攥着领口的邮铃吊坠,金属凉意贴着锁骨,这是前一站巷尾邮局的老局长亲手交她的,当时老人还特意摸了摸吊坠背面:“这上面的铁路徽章,到了老火车站能派上用场,那地方藏着没说完的故事。”她本没太在意,可离铁门还有三步远时,吊坠突然发烫,表面的纹路泛出淡金色的光,细细的光束直直射向铁门中央——那里嵌着个信号灯造型的感应槽,红黄绿三色玻璃蒙着层薄灰,像蒙着双老花眼。
“是这儿了。”夏野停下脚步,他抬手指了指感应槽旁边的斑驳刻痕,凑近看能认出是“1952”的数字,“这站有年头了,感应槽的样式还是建国初期的铁路设备款。”林默立刻掏出平板,镜头对着感应槽扫了圈,屏幕上跳出行模糊的文字:“需铁路信物激活,藤叶为引”。
陈凯背着背包上前,斧柄上缠着的计时藤顺着他的动作轻轻垂落,嫩绿色的叶子在风里晃了晃,忽然朝着感应槽的方向绷紧。他试探着让藤叶轻扫过槽面,刚碰到玻璃的瞬间,整株藤蔓突然亮得刺眼,淡绿色的光顺着感应槽漫开,像给旧铁门上了层新漆。紧接着,门缝里飘出段苍老的男声,带着点电流的杂音,却听得格外清楚:“等了三十年的信,还在站台等着呢……”
张岚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又好奇地凑回来:“这声音是哪儿来的?难道是老站以前的广播?”夏野蹲下身,指尖敲了敲铁门底部,传出“空空”的回响:“下面应该有个旧音响设备,有人提前设置了触发机制,看来我们要找的故事,跟‘等信’有关。”
赵晓这时才想起翻吊坠背面,指甲抠掉上面的浮锈,果然露出枚小小的铁路徽章,图案和感应槽里的信号灯能对上。她深吸口气,将吊坠贴着感应槽的绿灯位置按下去,“咔嗒”一声轻响,吊坠的光和藤蔓的光缠在一起,铁门缓缓往两边拉开,一股混着铁锈和旧纸张的味道涌了出来。
门后是条不长的通道,地面铺着的水泥缝里长着几丛杂草,尽头能看到铁轨的轮廓,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陈凯走在最前面,计时藤的叶子始终朝着通道深处晃,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地面:“你们看这个。”众人低头,只见水泥地上有片浅黄的印记,边缘还留着信封的形状,印记中央,沾着半片干枯的花瓣——橙红色的花瓣卷着边,像是被压了很多年,却还能看出是木棉花的样子。
“木棉花?”张岚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瓣,指尖沾到点细碎的粉末,“南方的花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跟刚才说的‘等信’有关?”林默用平板拍下花瓣,屏幕上立刻跳出植物信息:“木棉,又名英雄花,多见于华南地区,常被用作书信信物。”
夏野站起身,望向通道尽头的站台,夕阳正斜斜地照在铁轨上,把每根枕木都染成暖橙色。“不管怎样,先去站台上看看,”他转头看向同伴,目光落在赵晓手里的吊坠和陈凯的计时藤上,“这两件东西既然能激活铁门,肯定还藏着更多线索,那个等了三十年的人,还有没寄出的信,说不定都在前面等着我们。”
赵晓攥紧吊坠,金属已经不烫了,却像揣着颗温热的心。她跟着众人往通道深处走,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里回响,混着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仿佛真的有个苍老的身影,在站台尽头,守着一叠没寄出的信,等着有人来解开那些藏了三十年的牵挂。